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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近在咫尺 ...


  •   这几日远处时不时传来声响,晁容从周围齐津的兵士口中零零碎碎听到的消息整合在一起,大概才了解到围在廖北城池外的齐津军队正式向城内发起进攻了。

      守城的张近照将军连同廖北城中的百姓困守城内近两个月。听闻是渠周朝廷那边派来的援军部队也在几日前赶到,所以齐津军队此番并不容易占到便宜,双方城楼上下对峙良久。或许援军中,严叡徵也赶到此也说不定呢。

      晁容想及此不禁有些欢欣鼓舞,连同着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在河边给战马洗刷,手中拿着马刷,嘴角也不由得翘起。

      “哎呦!”猛不防的脑袋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晁容吃痛扭头一看,正瞧见萧珵策抱着胳膊好整无暇的望着自己,手中还有着那个朝向自己砸着的罪魁祸首的‘罪证’—一核桃。地上滚着一颗,他手中拿着一颗。

      萧珵策手边又将剩下的那颗核桃抛了一下,正对着晁容的额头想要又是一下,被晁容眼疾手快飞快躲身闪避了过去。她不由得有些生气,这个疯子又在发什么疯?开口愤然道:“你砸我做什么?”

      萧珵策拍了拍手心的碎屑,笑道:“大老远就看你在一边傻乐,有什么高兴的说与我听一听?”

      晁容收起水桶和马刷,摸了摸洗的锃明瓦亮的战马的头,那马呆头呆脑的低着头趴在岸边喝水。她开口道:“只是觉得天气好,开心罢了?”

      萧珵策嗤了一声,笑道:“你知不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惯不会说谎?”

      晁容狐疑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萧珵策的眼睛狭长,日光的明亮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姿态慵懒而闲散,却又精明的厉害。晁容越看他越像只狐狸,假模假样充满危险的狐狸。

      他笑了笑,语气绵长细散:“我是说啊,有的人明明是见我要吃败仗,心里高兴的很,却还是不敢说实话?”

      萧珵策望着晁容,笑道:“晁容,你说真话又能怎么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晁容开口道:“那你会吃败仗吗?”

      这日天气和暖,空气中只有微微的风吹,阳光晒得人舒服极了。萧珵策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舒适与轻松,他看向晁容,戏谑开口道:“你希望我吃败仗吗?”

      那人平日总不正经,此刻话语带着戏谑,神色好像忽然认真了起来,好像当真要问她这个问题。晁容被问的一愣,本想脱口而出:我当然希望你吃败仗啊!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知是她眼花了还是头昏脑涨,竟觉得眼前这个神经病一样喜欢折磨人为乐的疯子,眸中竟有淡淡的忧伤,充斥的孤独与寂寥,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她竟这一刻有了些迟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见她迟疑片刻,萧珵策突然伸出双手手揪了揪她两边的脸颊,恶作剧般开口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放你留在渠周的。”

      晁容方才的恻隐之心瞬间荡然无存,心情跌入谷底。

      她竟然忘记了。

      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大!混!蛋!

      混蛋不要紧,野心勃勃还有权力的大混蛋真的是要命的。

      到了入夜,晁容越想越不安,脑海回响白天萧珵策那句:“我是不会放你留在渠周的。”,后来实在睡不着,径直起身。自那日萧珵策点出她的女儿身份后,就让她住在了旁边另支起的小账中,允许她一人独住。

      晁容猫着腰,见帐外没有一丝声响。她撩起帐子的一角,探头往外瞧见值守的守卫抱着腰刀蹲在帐边打盹。

      她这些日子和陈绸母子分开,只从零散的消息中知道她们母子在后面的帐子中居住,白日值守浣洗做饭的劳务。数日没有见面,晁容心中一直挂念她们,却没有机会交流。

      晁容打定主意,于是轻手轻脚从帐子中溜了出来。一路躲着轮班查看的卫队,小跑来到了后面渠周俘虏住的地方,她们的帐篷漆黑而静悄悄的,应是都睡着了。

      晁容刚要躲避过这几所帐篷外的守兵,撩开帐檐就要猫腰进去,就听见不远处嘈杂声一片,火光四起,顿时号笛声大作,有人在喊:“有敌军闯入!有敌军闯入!快来人!”

      有几匹从未见过的快马呼啸而过,身手厉害至极,马上坐着两个人,好像还带着什么人影,用披风盖着脸,看不大清。马蹄高高扬起,所过之处,长枪撂倒齐津的士兵,袖手之间有火榴弹掷出,引得周围流火四溢。

      她吓得心脏怦怦直跳,连忙趁着混乱跑回自己的帐篷。还没进帐,就感到肩膀上一个大力将她拽了过去,她抬头便正对上萧珵策阴沉沉的脸,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怒气:“你去了哪里?”

      晁容感觉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的力气几乎要把自己的肩膀掰断,她咬着牙定睛回望他的眼睛,开口道:“我睡不着,想透透气。”

      萧珵策冷笑道:“好!好!透气!”

      晁容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阴沉而狠厉骇人。

      下一秒便见他抬了抬手,手中便握住从旁边护卫腰间拔出的佩刀。萧珵策的目光扫了一眼站在晁容身后的两名守卫,开口道:“今夜是你们值守他(她)的帐子吗?”

      那两名守卫吓得两股战战,瑟瑟发抖低头道:“是,主上。”

      萧珵策冷冷的微笑道:“那就好,我便没杀错人。”

      话音随着手中的刀落,鲜血滚烫喷洒了一条弧线,两颗头颅在地上轱辘打转,有雨滴一样的带着些许热意的东西落在晁容的面颊上。

      她瞬间几乎要晕厥了过去,膝盖发软,手指颤抖。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珵策伸手掰过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不要再有下次,听到了吗?不要再有下次,让我知道你在背叛我,知道吗?”

      晁容的魂魄好像脱离了身体,她的身体在忍不住的发抖,视线里只见萧珵策的嘴巴一张一张,好像听不见,又好像能听到。

      他是魔鬼。

      是魔鬼。

      她用尽力气推开萧珵策,飞快走进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有清水,她一遍一遍的失神用水洗脸,却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仿佛浮现那两张死不瞑目的面孔。死在萧珵策刀下的面孔。

      另一边,明月高悬,廖北高高的城楼之上。

      一名玄色男子负手立在城楼上,有人快步迈上台阶走到他身边,躬了躬身,开口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于今夜突袭萧珵策军营将张近照将军的夫人和公子救了出来。”

      那名男子转过身来,正是对外宣称失踪已久的严叡徵。

      严叡徵笑了笑,点了点头,赞叹道:“你们这次情报做的不错,萧珵策想要在廖北战事吃紧的时候,手中拿着张将军的亲眷做底牌。我们能够在最后关头的战役前,将张夫人和孩子救出来,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长青,做的好。”

      严叡徵的神色有些疲倦,但还是笑了笑,开口道:“你今夜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是,大人。”那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垂首躬身,正要转身退下,又想起了什么,犹豫开口道:“大人,不过今夜突袭军营时,是一位小公子协助我们顺利潜逃出来的。”

      严叡徵的眉头皱了皱,开口道:“什么小公子?”

      长青挠了挠头,有些不知如何描述,开口道:“我们去军帐挨个摸索张夫人和张公子的处所时,刚找到张夫人母子要带他们走时,就意外遇到一名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衣着相貌并不是齐津士兵的样子,也不是萧珵策的羽林军。”

      “张夫人母子好似和他很熟悉,说是当时一起同路的伙伴,也是意外被俘的。也是我们渠周人,那小公子见我们要救张夫人出去,帮我们指引方向和引避开哨位,属下这才能够顺利脱逃。”

      严叡徵停着长青的描述,也不由得觉得甚为好奇,笑道:“倒是渠周出来的好小子。”

      见长青面有犹豫,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踌躇吞吐的样子,严叡徵开口问道:“怎么了?”

      长青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只是,只是张夫人说,那并非是名男子,其实是名女子!”

      严叡徵蹙眉,开口道:“什么?”

      长青又继续道:“那女子也是名有胆色的奇女子,见我们救张夫人,并不和其他人一般急切寻求我们的帮助,反而泰然自若拒绝了我们帮她逃出来的想法,说是会拖累我们。”

      严叡徵点了点头:“的确是不同于寻常的女子。”

      严叡徵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张夫人可曾提到,那女子名叫什么?”

      长青挠了挠头,边回忆边说道:“好像叫,叫什么晁、晁容,对,晁容!”

      然后,长青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拳头砸城墙的声音,抬眼就看见眼前的这位首辅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砸在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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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本预收《菩提骨》,古言重生,先婚后爱,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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