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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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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在一旁嬉闹,不时用垂涎的眼光看向兽肉。阿姆将锦兽脑袋放入火堆中轻烧,褪去多余的毛。食物紧缺,兽皮也成了另一种食材。
翻出前两日从冰雪底下寻找到的野菜,切碎丢入汤锅。肉切成小块加入大瓢水,咕嘟咕嘟的炖煮。野菜苦涩,难以下咽大部分进了阿姆的肚子。余下肉块被均分给各个幼崽。
撬开锦兽的头骨,白花花的脑髓融入汤锅。腥味在这个缺肉的时期格外好闻。骨头被反复啃食,直到再也品不出味道。
即便吃了个肚圆,幼崽也要抱着锦兽的头骨不撒手。
阿姆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狩猎队从森林中出来,族人满怀期待的围上去,今天又是空手而归的一天。面对族人热切的期待,狩猎队的组长嘴巴张张又合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狩猎到新鲜的食材了,许多野兽在这场大雪中冬眠。猎物越发稀少,丛林中游荡的凶兽不断增加,每次外出都意味着伤亡。
部落首领蛮将目光移向丛林,那里面有几只放养的灌兽。和一般的灌兽不同,丛林中的这几只灌兽已经被养熟,丝毫不畏惧兽人的靠近。
这对于饥饿的部落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这些灌兽绝对是有主之物。蛮将目光移向钴邺与褚季所在的方向。
不到最后蛮是万万不想动的,蛮刚刚的得知,看幼崽的阿姆让幼崽去钴邺与褚季的领地吃了个肚圆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首领蛮更清楚,登时眼睛一亮。将部落中所有的吃食整个出来一部分,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野菜混着肉干让族人吃了个饱。
让族人好好休息,次日清晨狩猎丛林中的灌兽。灌兽肉质鲜美,能量丰富,比野草好吃出不知多少倍。
不过也有族人心存疑虑,私自猎杀有主的猎物是兽人间的大忌。这样肆无忌惮的狩猎珍贵的灌兽真的没问题么?
蛮拎出几只幼崽放在那人跟前,让那人摸摸幼崽的肚子。柔软的肚腹鼓囊囊,那人摸的太舒服幼崽还大起呼噜。
族人的声音在压抑中有些颤抖,不敢置信的道:“这是褚季喂的?”
蛮无声点头,哪怕吃饱,这一夜也注定让许多族人难眠。一些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另一些则彻夜难眠。阿姆脑中不断回荡着锦兽血淋淋的头颅。
那是钴邺的警告,阿姆将兽被蒙在头顶深深吸气让自己平复下来。出于私信阿姆并没有将钴邺的威胁说出来,只是笼统的说幼崽都吃饱了。
他没有错!攥着颤抖的手,阿姆怎么也无法入睡。次日清晨,森也部落迎来了久违的喧闹。族人在磨刀石上打磨利刃,穿戴好狩猎的器皿,与家人一一告别,组成狩猎灌兽的敢死队。
宽松带着斑点的兽皮围在腰间,面颊上涂抹着红色颜料,空气中满是肃杀的氛围。更令阿姆难受的是,他的雄性兽人也在其中。阿姆不舍的抱紧他的兽人,心中惴惴不安,有不好的预感。
灌兽正如蛮所预料的那般难以对付,刚开始靠近时,这些灌兽的确没有反抗的迹象,但是当蛮他们发动突袭时,灌兽快去聚拢发动反击。
庞大的身躯,加上厚实的皮囊,蛮的族人一时间无法与之抗衡。长矛还没有刺进皮肉便已经折断,转眼手持长矛的族人便被灌兽踩在脚下,成了一滩看不出形状的烂泥。
血腥味弥漫,场面惨烈,一些兽人甚至呕吐出声。蛮不得已变换兽形牵制灌兽,联合部落其他战士将其中灌兽中较为瘦弱的一头隔离出来。
随后用火焰,长矛不断威胁灌兽离开,让这头灌兽孤立无援。族人被杀害的愤恨冲昏了这些人头脑,不管不顾的冲向灌兽奋力撕咬。
灌兽疼痛难忍,惨叫出声。远处的灌兽群在骚动,丛林中的动静巨大,到了钴邺无法忽视的地步。
钴邺与褚季对视,迅速警惕,一声绵长的口哨声响起,躁动的灌兽群火速集结,绕过狩猎队向崖底赶来。
褚季站在洞口清点灌兽的数量,比预计中的少一头。这个结果让褚季不由皱眉,没想到森也部落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打灌兽的主意。
褚季的神情钴邺自然也注意到,灌兽数目不对,钴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森也部落。森也部落的首领蛮不像是没有头脑的人,应当不会毫无顾忌的袭击其他人的猎物。
钴邺想了半天决定动身前去森也部落查看,翅膀被轻轻拉扯,钴邺回头的功夫,褚季已经爬到他背上,意思再明显不过,要跟着一起去。
钴邺让褚季坐稳,转瞬来到森也部落上空。空旷的地面上围满了森也部落的族人,死伤者被放置在一旁草席上。一堆肉糜旁边,阿姆悲戚无力的瘫坐在地。
狩猎成功的喜悦冲散了族人死亡的悲戚。每个人都在欢呼雀跃,没有人在意伤者的悲戚。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钴邺吸引时,阿姆抱起地上的那坨看不出人形的肉糜悄无声息的离去。
一只幼崽瞅见了,屁颠屁颠的跟上,被阿姆用脚尖轻轻踢开。幼崽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阿姆纤细的身形消失在帐篷拐角后。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和善的阿姆会如此坚决的拒绝他。坐在地上的幼崽被其他雌性发觉,轻柔的抱起放在灌兽尸体旁。
刺鼻的肉腥味让幼崽垂涎欲滴,挪蹭着站不稳的脚丫向灌兽的尸体靠近。钴邺的到来让整个部落为之警惕。
蛮站在最前方,面带微笑的拦住血气腾腾的钴邺:“不知,二位来森也部落有和贵干?”
钴邺冷哼,眼神冷冽如刺骨寒冰:“我们为什么来首领还不清楚么?”
蛮未曾料到钴邺会如此直接,语气颇为尴尬的道:“我们不过在丛林中猎到一头灌兽,为此森也部落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怎么二位也想分一杯羹?”蛮说到最后时语气颇为不善。
钴邺嗤笑出声,语焉不详:“丛林中猎到的?想不到森也部落的首领也是个会和稀泥的。”
“当初进驻这里时,便已经向你们说明,从这里向东的地界你们均不可进入。前一段时间到也还算遵守,只是最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越过底线。请问首领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个说法?”钴邺眼神微眯,金色的竖瞳中全是狠厉。
蛮心中咯噔一下,但想到幼崽鼓囊囊的肚子,心中又充满了勇气。既然钴邺他们做出的承诺却又想毁约,身为族长的蛮有权利与义务捍卫族人的权利。
蛮态度不卑不亢,声音威严中带着警告:“昨日幼崽不小心越界,感谢二位出手相救又赠与吃食。让这些幼崽吃了个肚圆才回来。为了表示感谢,这头灌兽森也部落愿意分三分之一赠与你二人表示感谢。”
钴邺面色不善,音调诡异:“喂幼崽?族长大人怕不是得到假消息了吧。我昨日狩猎归来,察觉闯进领地的陌生气息,一路盘查到居住洞口。我见这些崽子还小便没有动用杀机,只是简单的用一颗头颅来恐吓。怎么到了族长这里就成了投喂?”
蛮心中忐忑,想起昨夜的情景,以及阿姆说话时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断定。但这顶高帽,蛮是万万不敢接。
只能用缓兵之计,“假消息?昨夜幼崽归来时分明各个圆肚,看管他们的阿姆最为之情,且让他出来和你们对质一番。”
也是这时,部落里的人才发现照看幼崽的阿姆不见了。分出一部分人手四处查看,在西边的歪脖子树下找到了挂着的阿姆。
看清楚人后,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阿姆从树上取下来。长时间缺氧让阿姆面色铁青,有人壮着胆子往阿姆鼻底探了探,已经断气多时。
阿姆怀里牢牢抱着一团树叶包裹紧实的物体,分量不清。使劲掰开阿姆僵硬的手指才将那一大包树叶取出。
边缘滴着血水泛着血腥,围观人群声音低沉的讨论,有人猜测这里面是阿姆偷的肉,有人猜测里面是死去的幼崽。更离谱的是有人猜测里面是阿姆那死去的雄性兽人。
一时间人群没了声响,看着滴答冒血的树叶,眼神充满恐惧。最后由胆子大的兽人上前掀开裹得严实的树叶。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黄白之物,黑色的毛发夹杂期间,整个不成人形肉糜一样。
配合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饶是见惯生死的兽人,也有不少人呕吐出声。有幼崽的阿姆直接捂住幼崽的眼睛。呕吐声络绎不绝,褚季也觉得嗓子有些难受。
人群的后面传来急促的住拐杖声,一下一下急促的敲击地面。人群一层层从外面剥开,挤进来一个身影瘦弱的兽人。一头带刺的短发,零零落落的散在眼前,胸膛上的伤口泛着鲜血凝结成的血痂,狰狞而恐怖,暗黄的羽翼带着不少擦伤,无力的耷拉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