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兽世之钴邺》禅缕

19、第 19 章

　　猎物越堆越多，地窖已经放不下。盐巴所剩无几，褚季看了一下剩下的一点盐，趁着这几日天气晴朗外出一趟。

　　钴邺独自一人待在洞内，褚季不放心，盐湖距离山洞的距离并不近，有几天的路程。褚季收拾时顺便把钴邺打包带走。

　　脚掌的伤早已不见痕迹，整只兽恢复往日的活蹦乱跳。经常拆洞，弄碎锅碗瓢盆都是轻的。经常从河里捡一些漂亮的石块，仔细观察可以看见石头缝隙透着翠绿。褚季心情好的时候会帮钴邺开一个。

　　晶莹剔透的玉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钴邺很喜欢这些晶亮的东西。经常抱着不撒手，有时候装乖，试图让褚季多帮他开几个。

　　褚季享受着钴邺的讨好，却从来不多开一个。让钴邺背地里，没少吐槽褚季小气。但却越发勤快的从河里捞石头。

　　不管石头开出来有多好看，钴邺从来没有换下过脖子上的铭牌，或许对钴邺来说铭牌有着特殊的意义。

　　有段时间钴邺背着褚季，拿着两块石头不停地磨。每当褚季想看钴邺在干什么，钴邺就把石头塞进肚皮底下不让褚季看。

　　日子久了，褚季也适应了，看着钴邺爪子上磨出的水泡，只能半夜帮忙挑开上药。哪怕再疼，钴邺第二天依旧雷打不动的磨石头。

　　褚季很想撬开钴邺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直到某一天钴邺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红色椭圆的鸽子蛋，东西不是很大只有拇指大小，做工粗糙，上面磨痕清晰可见，背面歪歪扭扭刻着褚季的名字。

　　钴邺毛毛蓬松，整个人在太阳底下犹如一个金色的小太阳。眉眼弯弯专注的盯着褚季，手掌磨出厚茧没了曾经细嫩的模样。

　　褚季突然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钴邺，明明是一只随处撒欢没心没肺的小兽，却又会干出令人感动的事情。

　　红色的鸽子蛋被褚季拿在手里，磨砂的质感轻蹭褚季的皮肉。褚季见过这块鸽子蛋的原型，一个橄榄大小的褐色石块。钴邺一点点磨，中途没有断过，褚季黑眸半垂直盯钴邺的眼睛，神情充满疑惑，钴邺真的只是兽么？

　　红色的鸽子蛋顺着脖颈滑落，带出一片流光。带的时间久了，曾经的磨砂质感逐渐消退，整块玉石变得晶莹剔透，钴邺趴在地上，眼神牢牢锁定褚季脖间的鸽子蛋，心情愉悦颇为愉悦的摇晃尾巴，红色果然和褚季很搭。

　　整只兽一滑，钴邺身下的毯子被拽了出去。钴邺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不情愿的靠在褚季身边。又要出远门了。

　　看着封闭的石洞，钴邺将圈养的灌兽放出来。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只能让它们自己去觅食，希望回来的时候不要饿的太瘦。

　　玉石在褚季脖子上晃动，吸引钴邺的眼神，红色落在玉白的锁骨间透着精致的诱惑，让钴邺很想咬一口。

　　强行收回目光，钴邺眼神停留在路上，他们这一路最终的目的是盐。不管在任何时候，盐都是硬通货。

　　可制盐只掌握在极少数大型部落中，难道他们此次出行的目的是大部落？可是带的只有寻常吃穿根本没有用来换盐的货物。

　　钴邺眼中充满疑惑，以为褚季从小的生活环境没让他为换盐这种事忧心过。拽着褚季的衣物就想返回洞穴却拿换取盐巴的物品。

　　褚季不明所以，以为钴邺在闹脾气。蹲下来，轻轻安抚：“没事，咋们向北不出三日就能抵达盐湖，很快就能回来。”

　　褚季说什么钴邺没有细听，但敏锐的耳尖听到了盐。褚季执意向北，钴邺想阻拦都不行，细细想来北边应该有只能大型部落来着，只是不知这次抗过大旱没。

　　实在不行到时候向北碰碰运气，树上零星的挂着几个剩下的干果，有的已经鸟啃食不少，钴邺爬上去摘了几个模样漂亮的。随便蹭蹭递给褚季一个。

　　红橙橙的果子经过阳光的暴晒散发着甜腻的气息，绵密香甜的口感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美味。

　　一口咬下橙红流沙，一路上褚季都被钴邺投喂各种野果，好看的不好看的都吃过。

　　目的地是一个山顶湖，湖水清澈见底，四周雾气环绕，青树褐滕环绕，零星的小草点坠着晨露。白色的花朵吐露纤细的嫩芽，在晨风中微微摇晃。

　　钴邺不明所以的看着褚季，他们要去换盐，为何要来这里。湖岸开阔的地面是金色的黄沙，沙土细腻，踩上去的瞬间陷入泥浆。地面凹陷的地方，放置着几个大型水槽，泥土，灰尘落叶将水槽填满。

　　褚季俯身将水槽清理干净，钴邺探头好奇的盯着。湖水顺着管道重新流入水槽，下方添火口也被褚季清理出来。火焰升腾，水气弥漫，钴邺瞅了一段时间就被一旁飞舞蜜蜂吸引。

　　追着蜜蜂跑出去，身后是褚季的叮嘱，钴邺随意应了一声便钻入灌木。蜜蜂腿上满是花粉飞的并不快，钴邺跟着蜜蜂来到崖边。

　　清风划过钴邺的毛发，远处青山层峦叠嶂，钴邺心中充满豪情，站在崖边朝远方低吼。声音回荡在山间，惊鸟四散带起一片喧闹。

　　蜜蜂的巢穴就在崖边，距离钴邺有四五米的距离，巨大的蜂巢低垂，隐约可以闻见甜蜜的气息。钴邺试探性的往下走，碎石滑落，钴邺不得重新上去。

　　期间被蜜蜂发现追着盯，毛皮厚实，蜜蜂专门往鼻子那处飞。钴邺落荒而逃，打算回去搬救兵。

　　半路上遇见寻来的褚季，钴邺开心极了，拽着褚季就往崖边走。肿胀的鼻尖让褚季心疼又好笑。替钴邺把刺拔了，抹了点药，清凉的药膏散发着青草香。

　　钴邺甩甩脑袋，惦记着他的蜂蜜。拽着褚季往崖下看去。成群的蜜蜂黑压压围绕着蜂巢盘旋，联想钴邺肿了一圈的鼻尖，不用想就知道钴邺在他不在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

　　浓密的烟雾四起，缓慢包围蜂巢，蜜蜂在冲撞试图进入蜂巢。褚季借着这个机会，将蜂巢裁去一半，等浓烟散去，只余下地上一片糖水。

　　褚季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将蜂巢赶尽杀绝，地上的糖水足够这些蜜蜂熬过寒冷的冬夜。

　　营地已经搭好，三角形的帐篷支棱在树荫下，旁边草地上铺了一层兽皮当做地毯。上面放置着不少熟食。

　　褚季躺在兽毯上享受着片刻安逸，蜂蜜成块堆在小桶内散发着甜腻的味道。钴邺守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褚季。

　　到底心软，褚季切了一块给钴邺放在身前的叶子上。蜂巢与蜂蜜裹挟在一起，晶莹剔透甚是喜人。

　　甜味在钴邺口腔爆开，独特的口感让钴邺眯起眼睛。不舍的小口品尝。甜，在他们的记忆中出现的太少了。以至于钴邺对与甜特别执着。

　　这是奢侈的代名词，部落中，只有受伤快死的人才有资格喝上一杯蜂蜜水，像这样大口啃食蜂巢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生产力匮乏，他们摄取的所有甜份都是自然的馈赠，需要一定的运气与实力。钴邺吃的格外珍惜，每一口都细细咀嚼。

　　游神之际，钴邺看见平躺在兽毯上的褚季，对方双手撑在脑后，眼神微眯的望向远方。

　　褚季猛然翻身，奔来的钴邺一跟头载在地毯上，头晕目眩，钴邺晃神，伸着爪子颤巍的指向褚季，控诉他的突然翻身。

　　钴邺的脑袋上鼓起大包，可见冲劲不一般。褚季挑眉，叫钴邺一副惨样也不好再教育。

　　只能先给钴邺做一下冷敷，一段时间过后再换成热敷。条件有限，褚季只能先用冰凉的湖水将就一下。

　　凉嗖嗖的湖水接触皮肤让钴邺打了一个哆嗦。眼睛里都冒水泡，委屈的瘪嘴，一副想哭又不敢的模样。

　　安抚好钴邺，褚季往水槽下面添柴，水槽中的水已经熬去大半，白色的颗粒物附着在岩壁上。

　　像雪沙，褚季寻了个干净的木棍，在水槽中细细搅拌。边缘的雪沙遇水迅速消融，整个水槽冒着蒸腾的热气。

　　钴邺靠过去，一会功夫便受不了，浑身的毛毛普通加厚的大衣裹的钴邺难受。看着靠水槽如此近的褚季，钴邺万分不舍的分出他捧在手里的蜂巢。

　　褚季看着面前黏腻的蜂巢，嘴角抽搐：“钴邺自己吃吧。”伸手替钴邺将手中沾到的蜂蜜擦拭干净。

　　水位不断下降，盐粒大部分已经出来，雪白一层铺满水槽底部。褚季抽出几根木柴将火调小，不断地搅拌，直到盐粒中的水分全部蒸发。

　　钴邺看着水槽底部的盐粒心中一震，难怪制盐的法子只掌握在大部落中。保密森严，一般兽人根本探查不到。

　　谁能想到水经过火烹会出盐呢？钴邺看向褚季的眼神充满复杂。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曾经大部落的巫，亦或者是天上的神明。

　　钴邺默不作声的靠近，伸出爪子扣了一块水槽中的盐巴。放进嘴里，苦涩齁咸扭曲了钴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