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哭》乔司

23、NO.23

　　“小孟呢？”骆离铁青着脸抓住走在边上的手下。

　　手下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很可怜地直摇头。骆离一把将人推开钻进车里。几个手下都没来得及上车，只得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骆离开着车飞驰在空旷的马路上，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某些可怕的东西，如血的印记跟随了他一辈子。不想预感会成真，一个死神般的电话将现实变得格外清醒。

　　“骆离，我知道你不会动手，所以我帮你做了。”严老大该死的笑声还缠绕在耳边。当骆离的车停在那个被轰炸得只剩一个残壳的仓库前时，很多曾经让血液涌动的快感重现，从未有过的真实。下车一步步走进去，身体犹在颤抖，不忍清醒得看清一切。

　　孟言倒在血泊之中，这里是曾经被警察清理过的犯罪现场，多少鲜活的生命在这里结束，骆离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从来和他对着干的阿立。

　　孟言，你死在自己立下功勋的地方，然而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你的名字连带着生命一起被泯灭。

　　骆离走进去轻轻抱住孟言的身体，身上多处枪伤，想必连死都是受尽折磨。

　　“小孟，坚持一会儿！”骆离试图要带孟言去医院。

　　“送……送……我去机场…”然而孟言抓住骆离的手，残存的一点力气显得那般微弱，倒在车里只剩喃喃自语。

　　“小孟……”骆离刚想发火却被孟言看着自己的眼神硬生生忍住。

　　苏涵拿上了孟言收藏的他的影集、那一对耳钉还有机票跑出去，他迫不及待地要到机场，因为孟言，不，是夏天在机场等他，他们会一起离开这里。所有他不明白的一切都会由夏天亲自告诉他，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所以心情那般起伏不定，如若窒息。

　　“师傅，麻烦快一点。”坐上一辆出租车，不断催促司机加速。

　　“已经很快了。”司机语气很不好地说。透过后视镜看到心不在焉的苏涵，也不再说什么，全当是一个疯子。

　　不管怎么样，车子还是以相当快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前行……

　　骆离很怕孟言会支撑不住，一面开车一面转头看。孟言慢慢闭上眼，骆离心里一阵紧张，但又仿佛能听到孟言嘴里小声地在叫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在支撑这个可怜的人？骆离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高速公路上结起长长的车队，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车子都只能停在原地。有些人猛摁起喇叭，一时间热闹非凡。

　　骆离狂躁得拍打了几下方向盘，半个身子探出去看向前方，然而一无所获的他更加面色难看。

　　“前面出车祸了，出租车和卡车追尾了。司机和乘客都当场死亡。”前面有人喊道。

　　随后周围车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讨论。

　　“妈的。”骆离越发忍不住，又怕打了几下方向盘嘴里骂道。

　　此时，孟言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说什么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孟你说什么？”骆离急忙凑过去抓住孟言的手问。

　　“苏……涵。”骆离的耳朵几乎贴在孟言的嘴边，才勉强似乎听到了什么，是一个人的名字吧，很熟悉。

　　“小孟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知道吗？不去机场。”最后骆离冷冷地决定。

　　孟言猛然睁大眼睛，着急又不知道怎样表达，一口气憋得太紧让他随后剧烈喘息，好像他的生命随时会噶然停止。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始陆陆续续动起来，数名交警在指挥交通。骆离在开过车祸现场时转头撇了一眼。地上留有大滩血迹，死者被蒙上白布抬上车。留在血泊里的还有一本书，翻开在有湛蓝天空的一页。

　　其实骆离不知道，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影集，是已经晕死在他车里的人的珍藏！

　　“小孟，醒醒，小孟，小孟……”骆离抓着孟言的肩膀大声喊，如疯了一般的样子让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吓得不敢靠近。

　　“听着，快点救他，否则你也别想活了。”抓住一边的一个医生，拿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如混蛋一样威胁。骆离这一辈子杀过无数的人，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那样丢失优雅，他不想让孟言死。

　　“他，他已经死了。”医生害怕地闭紧双眼，颤抖地说。

　　骆离的脑袋一阵鸣响，似终于清新。推开那个医生，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上充斥着可怖的东西。他很快收起枪，大步离开医院。

　　医院报了警，等警察来的时候只看见孟言躺在冰冷的床上，早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骆离推开罗一的房门，罗一看着他，下意识往后躲。

　　“原谅我，原谅我……”然而骆离还是冲进来一把抱住了他，不停说着同样的话，他要他原谅什么，罗一不想去多想。

　　“我不会原谅你，除非你去死！”罗一任由骆离抱着，然后冷冷地说。

　　骆离抬起头，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太不可思议。

　　“我想过将下半生全都用来还给你，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只是没想到你一点也不想要。你有多恨我？”

　　“我恨不得你死。”

　　“好啊，那你杀了我吧！”骆离把身上的枪放到罗一的手上。

　　“怎么不动手？”看见罗一的犹豫，骆离催促。他甚至帮着罗一抬起握枪的手。

　　罗一的手颤抖不已，如果不是骆离帮忙托着，可能枪早就被他扔出去。一直以来他都惧怕这个东西，却又一次次被迫拿起。

　　“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我欠了你什么要你这样对我？”罗一的情绪开始不稳定，自从再次碰上骆离，他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你知道吗？你错就错在太像他了，可是你却不是他，我无法将你当成他又总是会弄错，你明白这种感受吗？他对我的影响太深了，以致我现在只能想爱不能爱。”骆离也疯了，握着罗一的手强迫他的食指扣动扳机。

　　在两人挣扎间，罗一失控得大叫，他太害怕鲜血四溅的场景。还好预期的枪声没有响起，骆离还是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枪里并没有子弹，这已经不是骆离第一次耍他。

　　“我想我已经明白你对我的恨有多少了，我会如你所愿地去做，做你想让我做的事。”骆离笑了，漂亮得不可方物。拿过罗一手里的枪然后转身离开。

　　罗一摔坐在地上，他从不知道骆离的心思，骆离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永远也不知道，就像现在看着骆离离开，只有不可思议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