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谈竹九

45、第45章

　　心中一凛，辛哲连连后退。

　　一直尾随他身后的罗西真发现不对劲，小跑到他身旁。见辛哲盯着圆桌上的木匣子，罗西真打算上前帮他看看。
　　辛哲一把拦下他，道：“麻烦你，去将王爷和白公子请来。”
　　罗西真点头，道：“好，我立刻去。”

　　仲孙白衍很快赶来，仲孙对辛哲的‘礼物’十分好奇。
　　“原和送的？”
　　辛哲无奈：“是。”

　　仲孙回忆了下房屋简单的布局：“清楚你房间的位置，宅邸里有人给他传消息。不过，我更好奇他怎么会特殊关照你？”要不是清楚实情，都要怀疑原和对辛哲‘图谋不轨’。

　　“王爷，您在想什么我能猜到。”嘴巴发苦，辛哲怕了这位的‘奇思妙想’。

　　仲孙嘴角轻扯。望向白衍，“怎么样？”
　　白衍抽抽鼻子，“一切正常。”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沉香没问题，辛哲反而更觉古怪。他们的交情还没好到这份上，揣测不出原和的想法。类似的人有类似的想法，他看向仲孙。

　　“王爷如果是您，会在什么情况下对人，”辛哲想想，“这般客气？”
　　“客气？你确定不是殷勤？”仲孙坏笑，又怕人真恼，“原和无需讨好你，或许是你之前做了什么事很随他心意，很满意。”
　　辛哲努力回想，是真的想不起有用的。

　　“既然送你，收着便是。”仲孙眼睛黏在白衍身上。白衍正为辛哲房间检查一番，人走到哪，他眼睛也跟着转。
　　“无功不受禄。”辛哲很久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仲孙安慰：“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一切有我们。况且南泽皇室钟爱各式香料，这不能说明什么。我刚刚收到舅舅回信，让我们不用担心。”说着，指指天。
　　辛哲将匣子放柜中暗格。

　　“暗桩被拔除差不多，已经少有新消息传来。钟离太子此行，不会轻松。”当年在南泽，无人与他提及这些。现下，辛哲在明面上只和程青打交道，而程青更不会主动问原莲，有关他们南泽皇室的秘闻。
　　仲孙脑内灵光一闪：“要不然，问问当事人？”
　　辛哲：“殿下，您刚刚还劝我好好休息。”直接问本人，原和确实会说。只是话的真假，难以分辨。
　　仲孙高深莫测地说：“你误会了。三日后，自然有惊喜。”
　　其他人莫名。

　　第二日。
　　程青本来还想过去，却被原莲缠在府中。原莲面上有损，老实养伤。原莲不能出府，自然不想程青离府。
　　一夜过去，脸已经好差不多。原莲正缠着程青亲密，忽闻贤王前来。程青立马撕开人，自己坐到另一边冷静。
　　原莲哀怨万分，埋怨小舅怎么这个时候来！原媛回来，小舅不应该和她好好回味从前的幸福吗？

　　认命地穿好衣服，原莲轻扯过程青：“帮我抹药。”
　　程青听话，细细地涂抹一番。
　　原莲极爱，爱程青满眼都是他的样子。探身，亲亲他嘴角。
　　“别闹。唔……”

　　乜景已经喝了小半壶水：“小叔，原莲是要死在床上吗？”也不指望小叔回应他，乜景兀自又喝了一杯。
　　“情之所至，人之常情。”原和端详厅堂新挂的画。
　　乜景瞠目结舌。原媛回来，小叔人都放开许多。

　　“臭小子，没大没小。”原莲姗姗来迟。
　　乜景才不怕他，扭头冲他扮鬼脸。

　　往小塌一坐，原莲问：“小舅，是不是大哥又发病？”自他封王开府后，小舅登门次数寥寥无几。唯有的几次，多数是因为皇兄发病的缘故。
　　原和笑笑。

　　一边，乜景道明来意：“原莲，你对中夏那边有多少了解？”有一个出身中夏的爱人，对中夏应该是很了解。
　　原莲莫名：“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什么意思？”乜景奇怪。
　　原莲冲他翻白眼：“我对这些不关心。影响到感情的问题，我从来不问。”
　　乜景急：“你就不能问问！”
　　原莲怒：“不问！影响感情！”

　　两人正胶着。
　　原和状似无意：“你手腕是怎么回事？”
　　原莲心里咯噔，脸倒是没忘抹药，把手腕给忘记！
　　乜景伸长脖子，睁大眼才发现原莲手腕内侧有一小处被人捏出来的手印。瞧着手印，怎么像是……钟离未？

　　原莲别扭换个姿势坐，对二人挤眉弄眼：“你们懂，男人嘛！还不是小七太想要，我为了满足他，情事关头小七激动给我留下的……”
　　乜景：“……”死变态，谁要听！
　　“下次可要小心。”原和放下杯子，语重心长道。
　　原莲估摸应该是混过去了。小舅眼神太毒辣，幸好他机智。不过，钟离小子打架尽使些掐抓、打人脸的招法。
　　在原莲单方面的‘炫耀’下，乜景都要听吐了。

　　正午。
　　程青吩咐人备好膳食，请人入席用膳。
　　期间，乜景一直用难言的眼神打量他。

　　程青如芒在身，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原莲也怕自己的‘吹嘘’被乜景多嘴暴露，连忙让程青吃完回房等自己，并一再叮嘱他先不要跑辛哲那边。仲孙等人前来，本来就显眼。皇兄和小舅因他们在一起，不满很久。

　　“这辈子，都不想再与原莲吃饭。”乜景痛苦，“每一句真话。”
　　“确实没说真话。”原和道。
　　“小叔，你也觉得？”乜景高兴自己的想法，被原和肯定。
　　“若真是程青所为，与我们一见面便会炫耀。”而不是等他问，才想来还有这事。他身边的几个小辈，性格底子原和一清二楚。

　　送走两人，程青走到原莲身边。
　　原莲握住他的手：“你那主子，怕是做了什么让原和不快的行为。”不然，不会拐着弯来敲打他。
　　程青担心：“是昨天？还是东临那边？”
　　原莲别有深意：“按我对小舅的了解，当年的事就不应该发生。”
　　程青这下疑惑了，两人不是情根深种？难道是，另有隐情。
　　“这两天别跑了，等宫宴之后，你再去找他们。皇兄不会真对他们做什么，毕竟对方是中夏最受宠爱的王爷。”
　　自己的打算被看穿，程青叹气：“我听你的。”
　　“早就该这样！”原莲大笑，抱住他，“我们早些休息。”

　　三天很快到来。
　　南泽帝派车马，前来迎接贵客。

　　宫廷内，满目奢华。
　　红绸玉阶，香气袭人。
　　广乐相奏，雅曲润朱弦。
　　宫侍端着精美的玉盘酒器，器物中盛满美酒佳肴。
　　清丽的宫婢梳妆身着薄衣，行走间环佩相碰出清鸣的碎音。

　　上方——
　　南泽帝高坐御座，皇后紧靠而坐。
　　挨着帝后而坐的，是南泽帝目前爱宠的几位妃子。
　　玉貌香腮，楚腰云鬓，各具风流。

　　席位间，已有不少臣子入席。
　　臣子们互相对视，打起眉眼官司。
　　陛下的宴会不少办，可如此大动干戈，十分罕见。
　　又见贤王的位置上无人，前面还有不少空位。今天的贵客，身份尊不可言。

　　所以原和一领仲孙等人入场，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仲孙暗嘲，今日真是出尽风头。
　　钟离荣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复又面无表情。
　　入座后，他们只觉四面八方的各种视线投来。
　　仲孙庆幸，自己劝白衍留在府中。就算是他，脸皮再厚，也经不住南泽人似要掀开他面皮的逼视。

　　耳边传来爱妃连连惊呼声。
　　南泽帝气息不稳，眉目不悦之色闪过。
　　南泽帝开怀大笑：“哈哈哈！中夏羲王果然如传闻所言，俊美无双！今日一见，朕也甘拜下风。”
　　仲孙谦虚：“陛下过誉。”

　　南泽大臣面面相觑。中夏羲王？
　　有些大臣，想着陛下这下是踢到铁板。中夏羲王，可不是能随便消失的人物。

　　南泽帝听原和告知，羲王聪明不好对付。比之前的辛哲，富有心机且更滑头。
　　调转视线，南泽帝对着钟离荣问话：“上次和太子见面，还是在原媛出嫁时。对了，怎么没见小王爷？”

　　“谢过陛下惦念。三弟水土不服，一直卧床修养中，只能遗憾无缘出席宴会。”钟离荣怕弟弟冲动，让钟离未留在府中与白衍辛哲互相照应。
　　南泽帝谅解且担心：“可惜。”转身，对身边太监下令，派御医走一趟，为钟离未看看。
　　钟离荣起身，道：“谢过陛下。”

　　新一轮歌舞开始。
　　南泽帝满意众臣的沉入与陶醉。
　　掉头，观仲孙眼清目明。对他改编并一向引以为傲的宫廷歌舞，似乎兴致缺缺。
　　南泽帝转起手中杯盏。
　　原和注意到他这动作，嘴角微弯。冲对面心腹的敬酒，举杯回敬。

　　突然，门口宫人退至墙角。对着宫门，下跪参拜。
　　原本热闹的宴会，瞬间安静。

　　南泽帝讶异。母后一向懒得出席宴会，今日怎么改了性子。
　　身边皇后出声请安：“母后！”
　　连忙起身，南泽帝将太后请于上座。

　　太后眉目冷淡：“后宫清冷，哀家也来凑凑热闹。怎么，皇帝不愿？”
　　南泽帝连道：“早知母后愿意，儿臣亲迎母后还来不及！”
　　原和同样弯腰参拜。事情，有变啊。
　　太后凤眸扫过，道：“都起来吧。”说罢，视线停在仲孙身上。
　　钟离荣担心，站在仲孙身前。

　　太后感叹：“你与你父亲可真像啊！”样貌风姿，无一不像。
　　仲孙：“！”
　　南泽帝疑惑，求助地看向原和。
　　原和同样疑惑。阿姐从来没提过，她与仲孙父母来往过。

　　太后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没和他们解释。
　　只是对仲孙客气道：“来了南泽，只管当自己家。”
　　仲孙：“谢过太后好意。”

　　因为太后在场，宴会严肃下来。
　　众臣遮掩丑态，恢复清醒。
　　这场宴会，竟是匆匆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