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水鬼案(4) ...
-
“良良?”
纪良回头,看到了记忆中对应着母亲这个身份的脸。
纪母看到纪良面无表情,眼泪一下喷涌而出,“我的良良啊!”
她扑到纪良身上,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锤着纪良的后背,“我的良良命怎么这么苦啊!”
“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帮迦颉的!”纪母吸吸鼻子,“看看现在良良都瘦成什么样了!”
住院还胖了两斤的纪良:……
纪父冷着脸把纪母扒回自己怀里,暗搓搓的瞪纪良一眼。
“好了好了。”张迦颉帮着打圆场,“伯母,我们先进去吧。”
纪良拽着张迦颉走在最后,低声问,“今天怎么来人这么全?”
张迦颉眼底点晕开尴尬的情绪,“是为了你和邱先生的婚约。”
讲真话,纪良不太甘心,他有自己的爱人,并不想被迫接受一个丧夫的身份。
回过神来,纪良已经站在一位老人面前。
老人姓邱,是邱冗的爷爷。
邱家父辈都战死在沙场上,家里就剩下邱冗和邱老爷子两人。
“良良。”邱老爷子率先开口。
“邱爷爷。”纪良应。
“邱夜的事…是他自己命不好,你不用太自责。”邱老爷子感叹一声,“你也是爷爷看着长大的,虽然没了邱夜这层关系,爷爷也是把你当亲孙子疼的。”
“谢谢爷爷。”纪良心里被这句话撬动,真正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他是有家人的。
顶着邱冗不满的眼神,纪良吃完饭,以身体不适的借口躲在房间里。
发呆的时间过的异常快,玻璃在夜晚反映纪良的脸,突然注意到的这点的纪良,看着那张脸,突然感觉到窒息。
美人尖,柳叶眉,碎星眸,琼玉鼻,含笑唇,鹅蛋脸,鼻尖痣。
纪良伸手摸向鼻尖上的朱砂痣,这张脸,摘取眼镜,竟然是和他原来的脸长成一个模样。
次日,纪良醒来仍是不习惯,没人在他枕边轻哄,顺着他的起床气。
迎着最后一抹月光巩固基本功,等到天大亮,纪良便去敲响张迦颉的门,带着睡眼惺忪的张迦颉奔赴第一现场。
“表哥,这么早啊…”张迦颉打了个哈欠,一边启动自己的车。
“很早吗?”纪良见车发出滴滴两声,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申请没有批准吗?”
张迦颉摇头,“那倒不是,凌晨四点的时候,上边就把批准信息传到我手机上了。”
发现尸体的河沟是整个城市的下水道尽头,呈四方形,里边堆满了垃圾。
“真脏啊。”张迦颉普一下车居然没落脚点地方,“六年前,还没这么脏呢,我还在这洗过澡来着。”
“六年前也没有下水道。”纪良补充。
张迦颉从手机里调出资料,诵读,“三个月前,有人发现这里有人昏迷,报警以后,警方开始介入调查。”
“等等。”纪良巡视河沟的脚步一顿,“昏迷?”
“是的。”张迦颉清清嗓子继续,“昏迷者为尸体的第一发现者,其声称,尸体几乎不成人形,有股恶臭。”
“别说废话。”
“我这不是慢慢读呢嘛。”张迦颉撇撇嘴,“尸体表面覆盖许多蚂蚁之类的小虫,腹部凸起有很多垃圾,其欲把垃圾清理干净,扒开肉皮以后一股臭气熏天,熏晕了。”
纪良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熏晕了?那得是多臭?”
“不知道。”张迦颉思索两秒,给出一个临摹两可的答案,“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没闻过?再说了那可是直面暴击!”
“这样啊…”纪良又晃了两圈,没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接着提出,“能去看尸体吗?”
“可以。”张迦颉捏住自己的鼻子,“这地方待久了真是受不了这股味道。”
“也真是因为这个吧。”纪良跟着上车。
“因为什么?”
“臭味。”纪良补充,“以臭掩臭。”
“真重口。”张迦颉吐槽一句,再次发动车子。
停尸间有不少白布,张迦颉对照刚领的小牌子找到了不明身份的腐尸所在。
纪良带好手套和口罩,一把掀开白布。
伸手掰开下颚,食指深入颚中刮刮,又按压鼻腔。
“不对啊…”纪良问,“这尸体烘干保存了?”
“没呢。”张迦颉回,“你心里没点比数吗?你有可能插手的案子,哪具尸体不是保证最大程度的完整?”
纪良没再说话,翻开传说中恶臭难掩的腹部。
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腹腔内部,纪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问,“有很多蚂蚁?”
“谁知道呢。”张迦颉有点烦躁,“可能那人根本就不认识小虫子。”
“取一点碘。”纪良用手边的器械刮了些腐尸的表皮。
“来了。”张迦颉拿着白瓷板和碘小跑过来。
纪良将表皮用镊子平铺在白瓷板上,滴上几滴碘液。
“表哥,你做这个干嘛?”
“嘘。”纪良手一点不带抖的,那块表皮逐渐染上淡蓝色。
“靠!”张迦颉傻眼了,“人的皮肤能变蓝的吗?”
纪良摇摇头,“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尸体不是溺毙了。”
他继续分析,同时嘱咐,“你拿个本子记一下。”
张迦颉应了一声,准备记录。
“口鼻腔没有积水,腐烂程度和反映现象不符,腹腔内没有积水,皮肤表面有糖类反映。”
“啊?”张迦颉记完有点傻眼,“这些有啥用?”
“检查口腔的时候,内部没有水汽,反而很干燥。”纪良手上模拟着检查动作,“而且舌头腐蚀的太彻底了,没有一点踪迹,不排除直接被凶手割掉的可能性。”
“腹腔也有问题。”纪良走回尸体边,“腔内没有积水,腹部有明显切割痕迹,腹部组织都被拉抻,有填充痕迹。”
“另外就是,尸体整体发白。”纪良给出两种猜测,“一种是被水浸泡导致,一种是被长期密封导致,但不论哪一种,尸体曾被糖类包裹过。”
“变态吧?”张迦颉咋舌,“用糖包尸体干嘛?做夹心糖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纪良自己也起来一身鸡皮疙瘩,“可能人家就是喜欢这个口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