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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为义母寻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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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为义母寻亲(悲喜剧)
——《滨海的爱情传奇》之三
一、为解母忧苦寻亲
在滨海市尖山街8号楼一门洞二楼住了一家姓“朱”的。男主人叫“朱志国”,女主人叫姚风菊,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朱运强”。但是,这个儿子,却不是朱志国和姚风菊亲生的孩子,而是二十年前,朱志国在星海公园捡到的孩子。捡来的当时,这个孩子,只知道自己姓“武”,叫“根柱”,并且还知道自己属“虎”,但是,其他情况,都说不清楚。真快,一晃就二十年了。
当运强稍大点,开始记事了,他发现自己的义母姚风菊,经常独自在看一张照片,有时,她瞅着墙发呆,眼中此时还噙着泪珠。运强今年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他看到妈妈这样,心里也很难受。他多次向母亲问起照片上的这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是谁?母亲就是不说。但是,朱运强知道:这张照片,这个小女孩,对于自己的妈妈绝非寻常,意义重大!
一次,朱运强刚进家门,发现母亲姚风菊,左手擎着那张照片,右手托着一套小孩穿的红衣绿裤,泪流两行。朱运强在床前给姚风菊跪下了。“妈——你憋死我了,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你不告诉我,妈,儿今天就不起来……”朱运强哭着说道。虽然运强是捡来的义子,但是这个孩子对待朱志国和姚风菊就像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知道自己是朱志国和姚风菊捡来的孩子,因而对两位老人也一直怀有深深的感恩之情:没有两位老人,哪有自己的今天……
一看这种情况,姚风菊光着两脚就下了地:“孩子,你跪在这里妈不心疼是不是?!快起来!妈今天全告诉你。”姚风菊把运强扶起,拽到床边,让他坐下,讲述了她二十年来压在心底的伤心事。
姚风菊擦了擦眼泪,把照片递给朱运强说:“这个小女孩是你的妹妹,比你小一岁,是我一辈子所生下的惟一一个孩子。但是,在你来这个家之三个月就丢失了。至今,不知下落……”运强说:“妈,妹妹是怎么丢失的?”姚风菊说:“我领着她在滨海丘林公司买衣服,她要吃俄罗斯饼干。我就带她到了地下室。称完饼干,开完票,我要到收款处交钱,发现衣服在柜台没拿。待我取回衣服,交了款,拿到饼干,这才发现小闺女没有了。我慌了,喊着她的名字‘秋姑’,到处找……至今不知这个孩子的下落。我不知她是否还活在人世上,不知她现在怎样。”说着说着,姚风菊又哭起来……
已经是下半夜两点了,朱运强依然不能入睡。朱运强知道自己是朱志国和姚风菊的养子,正是这两位老人把自己抚养成人,可以说,两位老人的恩情,比大海还深。而且,他知道,在他被这个家收养以后,朱志国、姚风菊跑了两年多,来替他寻找生父生母。但是,没有结果。时间长了,两位老人对自己有了很深的感情,反而舍不得自己离开,才通过民政部门办理了手续,将自己收为养子。现在,妈妈思念多年丢失的妹妹,我不应该做些努力,找到妹妹,来解除妈妈的痛苦吗?
朱运强印了两千多张寻人启事,并影印上秋姑的照片,到处张贴。他跑遍了滨海市的派出所,跑遍了滨海市的大街小巷。滨海市公安局被朱运强这种替义母寻亲的行为所感动,也通过公安系统帮助查找。
这一天,朱运强接到转岭村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是找到一位小名叫“秋姑”并且与父母失散多年的女同志,让朱运强前来核认。朱运强可乐死了,他跟领导请了假,立即赶到转岭村。但是,核实的结果,让朱运强十分扫兴。虽然这位女同志小名也叫“秋姑”,而且年龄与义妹相同,但是,她记得自己是在老虎滩与父母走失的,而且是在六岁时与父母失散,更关键的问题是,在她的左胳膊肘上没有黄豆大的黑痣。朱运强窝囊得简直都要哭了……在往回走的路上,他精神“溜号”,踩翻路上的“马葫芦”盖,差一点掉进“马葫芦”,头都跌破了。
经过半年的辛苦努力,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可是,朱运强却瘦得简直都变样了。姚风菊心疼了,朱志国也心疼了。朱志国把姚风菊大骂了一顿,这件事,被朱志国压下了。怕爸妈闹别扭,朱运强心有不甘地暂时放弃了这件事。
二、运强艳华初相识
朱运强在滨海柴油机厂工作,是干气焊的。每天下班,他都要经过尖山坡。下坡之后,他再骑个五六分钟的自行车,也就到家了。
这天,他从尖山坡往下走,但车闸不好用。待到了坡底,一不小心,触上一个等红灯的姑娘的自行车后瓦盖。姑娘不高兴了:“没长眼哪?”朱运强说:“你才没长眼!”姑娘又说:“你没看见是新自行车?把后瓦盖的尾灯都给我撞碎了。”这时,朱运强才注意到,姑娘骑的是一辆红色的崭新的女式自行车,车的尾灯撞碎,灯片散落在地上。于是,朱运强消了火:“对不起,我赔你的。”朱运强掏出五元钱递过去说:“你再买个灯安上吧。”“算了,其他地方都没坏,你以后骑车注意点……”姑娘说完,骑车就走了。
中国有句俗话:“打了盆说盆,打了罐说罐。”撞了车,就说撞车,怎么能说人家不长眼?姑娘这话说得确实也不好听,难怪一开始朱运强不高兴。但朱运强毕竟是“肇事者”,还是讲道理的;而这姑娘也不是小鸡肚肠,或者说,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其实,当时社会,那五元钱能买十几个自行车的尾灯。
第二天下班,朱运强骑车来到昨天触车的地方,发现这个闺女手里拿了个车蹬子站在那地方发愣。朱运强停下车问道:“同志,怎么了?”姑娘说:“大哥,你看,我的左车蹬子掉了。销子是带螺丝扣的,手拧,拧不动;用石头砸,还不敢砸。这怎么办?”朱运强说:“小事一桩。”他从自己车的横梁挂的帆布兜里拿了个扳子出来,没两分钟就把蹬子安上。当他起身以后,发现这姑娘的后瓦盖的尾灯还没安上,心里感到很歉意。他转到姑娘的自行车前头看了看念叨着:“长白山厂,金鸟,二六……”姑娘不知是怎么意思:“大哥,怎么了?”运强说:“不用你管!走吧,慢点骑……”姑娘道谢以后,就骑车走了。
第三天下班,朱运强把车刚骑上尖山坡,还没等下坡,发现那姑娘坐在坡顶道牙子上张望。近前,朱运强停车问道:“同志,你不走,等谁呀?”姑娘说:“等你呀?”“啊~什么事?”朱运强问道。“大哥,自行车后带没气了……”这姑娘难为情地说道。“我看看。”朱运强说着把气门嘴拽出来。一看,他就乐了:“气门芯漏眼了,小事一桩!”他从横梁挂的帆布兜里拿出个小铁盒,取出一段剪好的气门芯套上。先把气门嘴安上,接着,他又从帆布兜里拿出个微型小气管子,打了十几下,后带才挺了起来。他站起来对姑娘说道:“来,我把尾灯给你安上。一辆新车,没有尾灯,不好看……”姑娘这才明白,他昨天看车头的原因。朱运强用螺丝刀解下尾灯座,把灯壳镶上,又用螺丝刀把灯座安在后瓦盖上。“好喽,好喽……下坡慢骑,走吧!”朱运强高兴地说。姑娘要给朱运强钱,朱运强说:“我闯的祸,怎么让你拿钱?你要这样,以后不给你修车了!”姑娘说道:“大哥,你真伟大呀,‘救’我两次了。”
第四天下班,朱运强把车刚骑上尖山坡的坡顶,发现那姑娘又坐在道牙上东张西望。朱运强心想:“妈呀,没完了,今天又要修车了。”等到了跟前,朱运强问道:“姑娘,你又怎么了?”姑娘说:“大哥,我给你买了二斤核桃……”朱运强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我可逃过一劫……朱运强道谢之后,两人推着自行车就下了坡。姑娘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朱运强说:“我叫‘朱运强’,在滨海柴油机厂干活,家在尖山街……你呢?”姑娘说:“我叫‘伍艳华’,在在台山副食品合作社当服务员,是卖干果的……”“那你家在哪住?”朱运强问道。伍艳华说:“我家在栾金西街。”朱运强说:“比较远啊……”伍艳华说:“你上班的路更远哪……哎,大哥你车上挂了个帆布方口袋,里面又是钳子、扳子、螺丝刀子等等的一大些,不沉吗?”运强说:“我上班的路也远,修车的东西样样数数的,都要带点。我怕上班时车出问题,影响工作……”
他两人能有四五天没见面了。这天,在尖山坡东头,朱运强还没上坡,就远远看见伍艳华站在半山坡上与一个小伙子吵架。朱运强赶紧上车,使劲蹬,一会来到伍艳华身边。朱运强没说话,打量着这个小伙子。朱运强一看,对方就是个小流氓:骑了辆破自行车,没铃,没闸。穿了件对襟中国式小褂,敞胸露怀的,满嘴酒气,说话呲牙裂嘴的……”运强对伍艳华问道:“怎么会事?”一看运强来了,伍艳华说话就来底气了,声音也高了:“大哥,他拿自行车别我,我都贴道牙了……”小流氓“嘿嘿”一笑说道:“猪八戒倒打一耙!谁别你?明明是你别我!”朱运强说道:“你在里边,她在外边,都靠道牙子了,谁别谁不是很清楚吗?你纯粹在那胡说!”“哎,该你什么事?怎么?你也想来个‘吕布救貂禅’哪……”运强一听这话,可真火了,他“噌”地一下从袋里抽出一把扳子,右手握着,指着小流氓说:“她是我妹!你再欺负她,我扁了你……”这小流氓一看,朱运强可不是“熊茬子”:“大哥,山不转,路转;人不亲,土亲,你别……”他吓得推车子就跑了。一看小流氓那狼狈相,伍艳华用手捂着嘴,“哈哈”地笑个没完……两人推着车一边往坡上走,伍艳华一边说道:“哥,你太野了!一扳子下去,他脑袋非开花不可。亏着我是你妹,我要是你对象,你能把他吃了……”运强说:“这些小流氓啊,好耍赖皮,好缠缠人,不给他点厉害,我怕他以后还欺负你。其实,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哪有打死人不偿命的……”“哈,闹了半天你也是个‘唬牌将军’哪……”伍艳华一边说着,一边“赤赤”地笑着。
哪个少男没有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晚上,伍艳华睡不着了:朱运强为人真诚,乐于助人,能主持正义,真有点“男人味”呀……谁要做了他的妻子,他能像一只藏獒一样守护着她,谁也别想欺负她!
三、运强艳华成婚配
伍艳华为人直爽,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特别在她与朱运强恋爱的问题上,她可是主动者,她先开腔,向朱运强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一句话,他俩,不是朱运强在追她,而是她在追朱运强。
这天,伍艳华给了朱运强一张电影票,和朱运强一起在友谊电影院看《奇袭白虎团》。看完电影以后,在往回走的路上,是伍艳华先主动地扯起了朱运强的手。是朱运强不爱伍艳华吗?不是,他也爱伍艳华,因为伍艳华不但为人直爽,待人真诚,而且,伍艳华长得也不丑。那么,朱运强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在爱情的问题上不主动?因为他知道伍艳华是独生女,他怕结婚以后伍艳华逼着自己到栾金西街去住。那不等于抛弃义父义母吗?那不等于忘恩负义吗?他很有顾虑……
伍艳华的父亲伍本山慢性盲肠炎急性发作,要住院治疗。这伍艳华可就为难了。单位只同意她每天下午去医院护理,这怎么办?妈妈年龄已高,能让她在医院护理了一上午,再到医院护理一夜吗?这样,就是自己也吃不消,何况自己第二天还要干一上午。没办法,伍艳华找到朱运强。朱运强说:“小事一桩。白天你和大娘上下午护理,晚上我护理。”伍艳华说:“晚上,熬一夜,白天还要在单位干一天,你哪能吃的消?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朱运强说:“没问题。我找宋玉生帮忙。”伍艳华问:“宋玉生是谁?”朱运强说:“我哥们,你不用管。”
宋玉生和朱运强原来是邻居,也是同学和好朋友。宋玉生住香炉礁“铁匠炉大院”,朱运强住路对过的“老朱大院”。小学初中两人都是同班同学。朱运强好“赶海”,也会“赶海”。小时侯,两人经常一起在香炉礁后海头挖“黑老婆蛤”,用羊毛刷子钓“蝼蛄虾”。初中毕业,宋玉生考入师范学校,师范毕业后,他成了滨海一所民中的语文教师;而朱云强初中毕业后成了柴油机厂的气焊工。虽然以后朱运强家搬到了尖山街,但两人并没有断绝联系。因为朱运强还经常回香炉礁与宋玉生在“后海头”用渔竿钓胖头鱼,在“梭鱼湾”“放小船”钓梭鱼。
朱运强找到了宋玉生一说,宋玉生就答应了。他俩商定:上午由伍艳华的母亲齐秀红护理,下午由伍艳华护理,头半夜由宋玉生护理,下半夜由朱运强护理。也就在这时候,伍本山、齐秀红才知道伍艳华有对象了,才认识了朱运强。也就在这时候,宋玉生才知道朱运强与伍艳华谈恋爱,并认识了伍艳华和她的老人。
经过十天的治疗,伍本山痊愈出院了。晚上吃完饭,伍艳华来到爸妈的屋里,问爸的身体感觉怎样。当然,伍艳华也想听一听爸妈对朱运强的看法。伍本山说:“朱运强这孩子是不错。待人热心,真诚,也勤快。虽然宋玉生也不错,但比起朱运强来要差点。宋玉生有点书呆子气,一有空就看书。朱运强一有空就扫地、拖地,把个病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病友、护士都赞扬……”齐秀红说:“艳华,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时间挺长吗?”伍艳华把自己与朱运强的相识过程告诉了伍本山和齐秀红,并告诉两位老人他俩认识的时间还不算太长。齐秀红说:“艳华,依我看,这个小伙子是个正经人,老实人,能吃苦,过日子……你不要把他失掉了……你的脾气有点急,要再‘绵’一点……”伍本山说:“运强也有老人,抽空你应当到他家去看看,买点东西,表示感谢吧……人心都是肉长的……”艳华说:“好的。”
天黑了,朱运强和伍艳华坐在黑石礁海边的大礁石上。在明亮的月光下,两人远眺广阔、蔚蓝、平静的大海上微微翻着的白色的浪花,遥望着天空的点点星光,寻找着天河边的牛郎织女星。爸爸病愈了,今夜的海天星光美景更让伍艳华的心情舒畅。她出于感激和深爱,不自觉地偎在朱运强的怀中:“运强,谢谢,我更爱你了……我爸真稀罕你呀……他说,宋玉生也不错,但他认为你比宋玉生好多了……”运强说:“大爷不了解宋玉生,宋玉生的许多长处,是我不能比的……你没看到他在医院墙上贴的对联‘天使回春两手妙,仁心济生一片情’?别说大夫、护士、患者围着看,院长都来了,还拿笔记下这幅对联。玉生跟我同岁,有学问哪……”艳华说:“我爸批评我了,说我不懂事,说我应该去看望大叔、大婶……可是,你不开口,我怎么去?”
听说朱运强有对象了,而且要来尖山街看望他们,这朱志国和姚风菊又是喜又是慌。还差两天,他俩就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第二天上午,朱志国买了一大堆花生、瓜子、水果,还有两三种糖块;下午,姚风菊出了两趟门,买了一大堆蔬菜,还买了许多的鱼肉鸡蛋,累得出了一身汗。——吃得了吗?当老人的有心吧……
伍艳华一进门,看到朱志国、姚风菊说道:“叔好!婶子好!我爸妈让我带好,祝二老身体健康,晚年幸福……”姚风菊说:“闺女,到这里,就是家,你说话像新年贺寿似的,你这不夹生了吗?快坐,哪有这么些讲究……”朱志国说:“孩子,你买的东西也太多了,太多了,真是的,你怎么拿的……”艳华说::“这蛋糕是我爸我妈买的,是他俩的心意,这饼干水果是我和运强买的,是做小的一点心意,二老不要嫌弃……”姚风菊说:“还嫌弃?真叫你这闺女折腾死……”
朱运强与朱志国在厨房忙活,伍艳华要搭上手一起干,姚风菊不让,但她扭不过伍艳华,就让艳华过去了。一个小厨房哪能容得下四个人?结果弄得姚风菊自己“失业”了。也许是心灵感应,姚风菊就觉得自己与伍艳华是“自来熟”,而且这伍艳华有些地方很像自己。白净的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樱桃嘴,中等个,走起道来也是一颤一颤的“三节腰”,说话竟也是干巴拉脆的……
吃饭时,姚风菊几乎把好菜都留出来一点,分别盛在两个饭盒里。当伍艳华临走时,姚风菊把饭盒递给伍艳华:“闺女,带回去,让爸妈尝尝,告诉爸妈我是先盛出的,干净,别嫌弃……”她转过身拿了一个包对运强说:“把艳华送到家,包里装的是蛋糕和饼干,糖和花生,捎给大爷和大娘。这么些好东西,能我门自己都留下吗?”
运强和艳华相爱快好一年了,应该结婚了,但是,两人犯了难。与杨泉坡家有人没房不同,朱、伍两家恰恰是有房没人。结了婚,两人在哪里住?住尖山街,伍本山和齐秀红身边没人;住栾金西街,朱志国和姚风菊身边没人。这一对小鸳鸯,早已经过了拥抱和热吻,还能因为这事分手?朱运强找到宋玉生问怎么办?宋玉生笑着说:“运强,你可真是‘活人叫尿憋死’。刚结婚,轮着住,一家住两周。以后把两处房换在一栋楼,一个门洞,不就可以了吗?”朱运强心里豁然开朗:“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运强回去一说,伍艳华同意,双方的老人也都同意。
在春节前夕,朱运强和伍艳华结了婚。两年以后,在宋玉生的帮助下,两家人都搬了家,住在滨海市香海花园的一栋楼,一个门洞:伍本山、齐秀红住在二层,朱志国、姚风菊住在四层。但是,在这之前,两场“好戏”先发生了……
四、母女两人悲相认
结婚后不久,这天,朱运强要找个纽扣。他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一个断了绳的羊脂玉的白色玉佩,他拿起一看,是一朵玉梅花。奇怪:这不是妈的玉佩吗?怎么,妈的玉佩能放在艳华的梳妆台里?他拿着玉佩来到母亲屋里:“妈,你的玉佩怎么丢在艳华的梳妆台里?”
姚风菊一摸脖子说:“没有哇。”姚风菊从脖子上取下玉佩,娘俩全愣了,两个玉佩一样一样的。姚风菊说:“强,快到厨房把爸叫来。”朱志国进屋之后,姚风菊说:“志国,怪了,艳华怎么也会有梅花的羊脂玉玉佩?”朱志国把两个玉佩放在手上比量着说:“它两个不一样,你的是右梅花,这个是左梅花。”朱志国把左梅花翻过来,在背面看到“8.6”,他喊道:“秋姑”。朱志国把两个玉佩靠背面贴在一起,严丝合缝,朱志国两眼闪动着泪花又喊了一句:“秋姑。”在秋姑出生的时候,朱志国请玉匠用一块羊脂玉雕琢了两块玉佩:一朵是左梅花,给秋姑戴的,背面刻有生日“8.6”;而另一块是右梅花,给姚风菊戴的,背面刻有生日"4.3"。运强说:“爸,不对呀,艳华的生日是五月二日。”姚风菊问运强:“你没注意艳华左胳膊肘有没有黄豆大的黑痣吗?”运强说:“妈,结婚时间不长,我没注意……”“那你们夏天,穿短袖衣服,也没注意是不?”“妈,是的,我没注意……”姚风菊说:“此事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艳华知道……你今晚注意一下艳华的左胳膊肘,明天悄悄告诉我……”
新婚夫妻都是这样,刚结婚,在家里有时还是搂搂抱抱的。艳华一回家,运强就抱上了。但是,今天,朱运强却是怀有重要“任务”的。当他看到艳华的左胳膊肘上有一个黄豆大的黑痣,他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没等到明天,就偷偷来到母亲屋里,小声对姚风菊说道:“妈,艳华是我义妹秋姑,有痣……”姚风菊和朱运强都流下了热泪,但是,怕影响艳华的情绪,两人擦干眼泪,谁都不做声。当晚,朱志国回来后,姚风菊把这一悲痛的喜讯告诉了朱志国。
第二天下午,朱运强请了个假,陪着自己母亲姚风菊来到伍艳华的家里。伍本山退休后在外打更,没在家。于是,姚风菊进门上床,两个亲家就坐着唠了起来。姚风菊把两个玉佩放在小方桌上:“大嫂,你能认识哪块是艳华的玉佩吗?”齐秀红抓起左玉佩笑着说:“弟妹,这块是艳华的玉佩。”姚风菊说:“对。嫂子,艳华是我的亲生闺女,为了她,二十多年来,我的眼睛几乎都哭瞎了,我的眼泪不止流了一脸盆……”齐玉红一听这话,可真傻眼了,她愣愣地瞅着前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姚风菊说:“二十多年前,我领着她在丘林公司买衣服,她要吃饼干,我就带着她到了地下室,当买完饼干,发现她没有了。她左肘上有颗黑痣,你看,我的左肘上也有颗黑痣。”这时,齐秀红和朱运强才发现,在姚风菊的左肘上有颗与伍艳华一样一样的黑痣。
齐秀红说:“弟妹,艳华确实是我捡来的闺女,这么些年一直不告诉她这件事,是怕引起她思想的波动。”姚风菊说:“嫂子,你是怎么捡到她的?”齐秀红说:“我由丘林公司地下室乘电梯上四楼。当下电梯时,发现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哭,身边没有大人。这多危险?我就把她领出了电梯。出来后,问她姓什么,她说不知道:问她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她说不知道;问她住哪,她说不知道。最后好容易知道她的名字叫‘秋姑’,并知道她是属‘兔’的,推算她当时三岁。”姚风菊说:“嫂子说的对,‘秋姑’是她的小名,秋天阴历八月六日生的。你看,她的玉佩背面是‘8.6。’”姚风菊又问道:“那么,艳华的生日为什么改成五月二日?”齐玉红说:“弟妹,你听我慢慢说。我把她领在广播室,广播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人认领,就把她送到派出所。派出所领导说,孩子还小,又是个女孩,希望我能够暂时帮助抚养几天。我觉得小姑娘太可怜,就领回了家中。可是,经过三个多月,都没有人认领。但我和老伍对这个孩子已经有了感情。特别是我,喜欢女孩,苦苦哀求派出所,才同意我们暂时抚养。在报户口时,不知他的生日,就以捡到的那天做为她的生日。”姚风菊说:“嫂子,秋姑是在过了‘五一’丢失的……嫂子,谢谢你,谢谢你……”姚风菊泣不成声,齐秀红也流下难受的眼泪。
过了一会,齐秀红说:“艳华这孩子重感情,突然告诉她此事,怕她承受不了。她对老伍与我就像亲生闺女似的,一下子从老伍和我身边抓走,我们俩也受不了……”姚风菊说:“嫂子,不能,我是她的妈妈,你也是她的妈妈,我决不会让秋姑离开你。没有大哥和你,能有秋姑的今天吗?”齐秀红说:“多亏这孩子……因为这孩子来到我门家才三个月,我的儿子根柱就丢失了,找了几年至今不知下落,要没有艳华,弟妹,我死的心都有。弟妹,都是我们身上掉下的肉哇……”说着,齐秀红“呜呜”地哭了起来……
晚上,伍本山来家了。齐秀红把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向伍本山做了述说。齐秀红的话还没有说完,伍本山的眼泪就唰唰地掉了下来。年逾花甲,失去了儿子,不知下落,眼下,身边惟一的女儿却突然要被抓走。这跟要拿刀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女人的心是肉长的,难道男人的心就不是肉长的?
夜里,姚风菊悄悄地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点一点地告诉了朱志国。朱志国说:“伍本山、齐秀红,是亲家,也是恩人。此事必然对他们造成影响……我们不能丧良心,不能让秋姑离开他们。以后,一如既往,每隔两周,运强和秋姑,都要回去看望伍本山和齐秀红,都要在那里住两周。他们要对伍本山、齐秀红的晚年负责任。秋姑性格直爽,重感情,性子又急,不要强求她的思想感情的转变,让她的思想感情慢慢地自然发展……我最担心的就是秋姑,怕她承受不了这突然发生的变化……”
艳华已经沉入梦乡。但是朱运强却闭不上眼睛,他的心里有喜也有忧。自己的妻子,竟然就是义母多年思念的义妹,真不可想象。虽然此事免去了义母一块心病,但是又给岳父、岳母的思想感情造成打击。怎么办哪?艳华就要投入自己生母的怀抱,可是我的亲爹、亲娘又是谁?我不想寻找他们吗?不是,我是怕引起义父、义母思想感情的波动,不想让两位老人伤心。怎么办哪?
星期六,姚风菊给了朱运强五十元钱,让他和伍艳华买点东西,三人一起去看望亲家。来在齐秀红家里,姚风菊和朱运强坐在墙边的茶几两边椅子上,齐秀红坐在对面床边。为了方便说话,伍艳华搬了个小方凳坐在朱运强和齐秀红中间。姚风菊、齐秀红、朱运强三人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齐秀红才开腔了:“艳华,你是妈的好闺女,永远都是妈的好闺女,妈爱你,舍不得你……”艳华感觉到今天气氛不正常,忙问道:“妈,怎么了?”齐秀红说:“让妈跟你慢慢说,希望你能正视这个现实,能承受住这突然的变化。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应当长期定居在尖山街……”伍艳华说:“妈,你是为了让我与运强和睦,特意骗我吧?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妈,你别说话,让我来告诉你。在我与运强恋爱期间,是吵过一仗,我们两人几乎分手……运强要求我婚后在尖山街住,说自己是养子,义父、义母对他恩重如山,情深似海,他决不抛弃自己的两位老人。我说,我爸、我妈对我就不是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念小学二年级赶上连续自然灾害,我父母都两腿浮肿,但他们宁可自己吃糠吃野菜,也要把一口好的留给我吃。我得了肺结核,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为了让我吃口好的,怎么办?妈每天早晨三点半就去饭店排长队,能买到两个馒头,来给我吃……他俩一口都不舍得吃啊……”说到这里,齐秀红泪如雨下,姚风菊哭得浑身颤抖,朱运强含泪低头不语。
齐秀红说:“艳华,这事不怪运强,你确实是妈二十多年前在丘林公司的电梯里捡到的孩子。但是经过三个多月的查找,没有找到你的生身父母。这时,爸、妈对你已经有了感情,就要求派出所允许收你为养女,但派出所不同意,只同意我与你爸暂时抚养,并且写了保证书:一旦发现你的生身父母,必须将你归还。收养你没有办手续,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现在,你的生父、生母都找到了,你应该回到他们的身边,这是一个法律问题,是不可抗拒的……”
听到这里,伍艳华站起身来,就扑到齐秀红的怀里,失声痛哭,她搂着齐秀红的脖子喊道:“妈——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永远做我的妈妈……做我的亲妈……妈——我受不了……”坐在对面的姚风菊既感激伍本山、齐秀红,又心疼自己的女儿秋姑,心情复杂。看看,齐秀红已哭湿前襟,秋姑哭成泪人,姚风菊泪流两行,哭得浑身不住地颤抖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齐秀红疼爱地抚摩着艳华的后背说:“闺女,你的妈妈寻找你二十多年,简直跑断了腿,几乎哭瞎了眼,眼泪不止流下一脸盆,你应当怎样对待她?孩子,你知道你的生身母亲是谁吗?她,她就是你身后的婆母……”
啊~?自己的生母竟然是自己的婆婆,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回身就跪在姚风菊的面前。她对这突然的变故,没有思想准备,她跪在那里“傻”了,不知说什么好。姚风菊用右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摩着秋姑的头:“孩子,是妈不好,把你丢了……我今天来也是想给亲家磕头,磕一百个,磕一千个……秋姑啊,妈想死你啦——”姚风菊二十几年的悲痛化为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凄厉的哀号。由于太激动,她白眼一翻,身子向后一仰,休克了。齐秀红、伍艳华、朱运强全慌了。伍艳华、朱运强赶紧给姚风菊掐合谷,按人中,齐秀红在姚风菊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一会,姚风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粘痰,苏醒了过来。谁也不敢再哭了。
对于父母,儿女有如心头肉,为了儿女的生命,他们有时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儿女,他们可能宁愿被剁掉自己的一个手指头,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丢失。艳华跪在姚风菊的面前,把头趴在姚风菊的腿上:“妈,都是闺女不好,不听话,给你造成这么大痛苦,冲着运强,将来我会孝顺你……但是,妈,我的感情一时还‘转不过来’……妈,我需要时间,我需要过程啊……太突然啦……”说着,说着,伍艳华又哭起来。齐秀红和朱志强赶紧把艳华扶起,制止她。再哭,还不知会发生什么问题呢?!
感情是历史的产物,不论是爱情还是亲请,不是说有就有,说无就无的。它的转变,也往往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要求感情的转变“急转弯”,可能会引起严重的后果。朱志国的看法是对的。今天的事情,再折腾下去,伍艳华这个小媳妇,也可能就会“疯”!
朱运强说:“两位妈妈,我可以少说几句吗?”齐秀红说:“运强,你也是老伍家的半拉儿,当然,你有说话的资格。”运强说:“我觉得这件事不要对外声张,我们自己家知道就可以了。我爸、我妈都说过,为了岳父、岳母和艳华的感情,都不同意艳华改名更姓。小名就叫‘秋姑’,大名还叫‘伍艳华’。我打听过,在法律上,艳华有自己的姓名权。从法律上说,艳华不属于岳父、岳母,但是,在道义、感情上,我与艳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何况法律强调,抚养和赡养,是挂钩的。因此,我和艳华不仅要把我的义父、义母照顾好,也要把岳父、岳母照顾好。以后还是这样,两周轮换,我与艳华两家轮着住……我要与宋玉生一起努力,争取极早地把两方老人换在一起……”伍艳华站起来,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就把朱运强抱住:“运强,我没看错你,你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女婿……”
五、娶妹巧识己双亲
夏天七月,天热得就像下火。朱运强和伍艳华要去星海公园游泳。伍本山在外打更,家里就剩岳母一人,好吗?所以,朱运强要求带着岳母齐秀红一起到海边。齐秀红一想,到海边透透风,在帐篷里给孩子看一下衣服也好,就答应了。
在海边,朱运强换好游泳裤衩,穿上脚蹼,手里拿了个一尺半直径的小手圈,就高抬腿,“巴唧巴唧”地朝水边走去。齐秀红一下站起来了,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朱运强的后背。到了水边,朱运强转过身,倒着退入水中,身子向后一仰,蹬着脚蹼,仰泳游向远方。但是,齐秀红依然愣愣地站在那里。伍艳华晃了一下齐秀红的胳膊说:“妈,怎么了?”这时,齐秀红才回过神来,问道:“艳华,你没注意运强的左屁股上有没有‘印石’吗?”艳华说:“妈,我没注意。但他脖下后背有块地瓜形的‘印石’。”齐秀红说:“你爸脖下后背也有一块‘印石’,与运强的一样。但是,根柱的左屁股上还有一块小的地瓜形‘印石’。”艳华问道:“根柱是谁?”“是你义哥,你们两人做了三个月的兄妹,他就丢失。”齐秀红说。“妈,运强难道是我丢失的义哥吗?”艳华问。“艳华,现在还不好说,今晚,你帮妈做件事,看看运强左屁股上,是否还有一块小点的地瓜形的‘印石’。”艳华说:“妈,可能吗?妈,是不是你太想念义哥了……”
下午两点,他们三人就来家了。进屋后,艳华拿了小笤帚在运强的后屁股上抽了一下:“把裤子脱下来!”“脱裤子干什么?”运强问。“脏死了,洗一洗。”艳华说。当朱运强把外裤脱下,伍艳华“噌”地一下就把他后屁股的裤衩撸下。运强一把又把裤衩提上:“艳华,大白天你干什么?”艳华说:“我要看看你屁股上有没有‘臭油’?”伍艳华又把运强的裤衩撸下,看着看着,她就“妈呀”地一声往齐秀红的屋里跑:“妈,妈,是我哥……有小地瓜……”齐秀红从床边站起,先给艳红擦了擦激动的眼泪,又抹一下自己的脸,小声说:“先 不要声张……爸也不要告诉。”
第二天下午,齐秀红一人独自来到尖山街,一进门他就把姚风菊抱住了。风菊愣了愣神对齐秀红说:“嫂子,发生什么事了?”齐秀红说:“弟妹,运强可能就是我丢失的儿子根柱。”姚风菊说:“嫂子,你没弄错吧?”齐秀红说:“把握在百分之九十,昨天艳华核实过了。”姚风菊说:“嫂子,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可能吗?”齐秀红说:“弟妹,运强身上有两块‘印石’对吧?”风菊说:“对,一大一小,小的在左屁股上。”齐秀红说:“这就对了。老伍在脖下后背有一块‘印石’,运强也在脖下后背有一块‘印石’。两人的‘印石’位置,形状、大小,一样一样。但是运强身上是两块,在左屁股上的那块较小。”姚风菊用手拍着胸前:“我的妈呀……”齐秀红问道:“弟妹,兄弟是在星海公园捡到运强的,对吧?”风菊说:“晚上,在星海公园正门西。”齐秀红说:“这事,没跑了……老伍领他在星海公园游泳。老伍跳入水中去救一个小男孩。那个孩子得救了。但再找根柱就没有了……”姚风菊说:“对。志国问过他叫什么,他说叫‘根柱’,属‘虎’的,姓‘武’。但我和志国找了两年,没有找到你们。是哪出错了呢?”
齐秀红说:“是不是报案出问题了?你问问志国。”
一会朱志国来家了。齐秀红问:“兄弟,你报案时是怎么说的?”朱志国想了想说:“男孩,属‘虎’,四岁,叫‘根柱’……哎呀,哎呀,我报的是武松的‘武’,不是队伍的‘伍’……孩子小,说不清楚……”
第三天晚上,他们两家六个人全来到朱志国和姚风菊家。姚风菊先说话了:“强,多少年来,你一直思念你的生身父母。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就是你的岳父、岳母!”朱运强不敢相信。当伍本山和朱运强都亮出后背的‘印石’之后,其他四个人全哭了。伍本山讲述了根柱的丢失过程,朱志国讲述了捡到他的过程。朱运强走到伍本山和齐秀红的面前,“扑通”就跪下了。“爸,妈,我给你们带来痛苦,增添了麻烦,儿子向你门认罪了。”齐秀红和伍本山一起把朱运强扶起,伍本山说:“孩子,有错的不是你,是我呀,我没有看护好你……”朱志国说:“我也有问题,没有区分止戈‘武’和‘人’字‘伍’。”朱运强一手扯着伍本山,一手扯着齐秀红,含泪说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想念你们俩,但我没能去寻找你们俩。为什么?义父、义母对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我不忍心让他们伤心……”齐秀红说:“知恩图报,是做人的美德,你这样做就对了。如果没有你的义父、义母能有你的今天吗?孩子,过去给义父、义母磕个头,代我们俩表示感谢吧……”
在香炉礁的“后海头”,宋玉生把三角架的小木船插上桅杆,挂上小帆,把渔线拴在小船尾部,就挽着线车放线。朱运强把海蛆挂在渔漂的线钩上,再把渔漂挂在鱼线上。当线放到尽头,找了块大石头把线车压住。宋玉生拿出一盒“海豹”香烟,与朱运强分别点上一支,慢慢抽着。他俩就等鱼儿上钩喝鱼汤,吃烤大饼子了。朱运强说:“你会写对联,什么‘天使回春两手妙,仁心济生一片情。’大夫护士都说写的好。”宋玉生说:“这幅对联我抄了不下五遍,给哪个医院唱颂歌,我都是这样写。”运强说:“说正经的,我们家的事真怪:我找了个老婆是我义妹,有了个丈母爹、丈母娘竟是我的生身父母。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你不能把这些事写篇小说发表吗?”宋玉生说:“你这不是‘逼姑子要孩子’吗?我就是个中学生,就是个小小民中语文教师,你以为我是作家呀?不过,听说,香炉礁‘豆腐一条街’有个‘破老头’,姓‘孙’,又脏,又馋,又懒,可就是愿意胡诌八扯瞎编。你找他编,编,编……”——编完了,谁信?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