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湖书院轶事录》渡无边

3、入学

　　第三章:入学
　　这两天，常清雁还是去了映月书院，虽然知道她考了锦湖书院，但映月书院的院长没有对她表示任何不满，反而还支持她，令她很感动。
　　两天后，常清雁去看结果，两张榜，一共录取了五十四名考生，常清雁的名字赫然在列，还有韩令初和霍雨菲也都考上了，三人心里高兴地不得了，一向沉静的常清雁被她们拉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感受到旁边异样的目光，常清雁赶紧停了下来，说道:"好了好了，别转了，我头都晕了。"
　　韩令初说:"哎，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住在书院里，清雁，你呢？"
　　"如果书院宿舍够住的话，那我也住下吧。"这也是常清雁家里人的意思，家人希望她多结交些朋友，住在书院里显然更有益于建立友谊。
　　韩令初拍手道:"好啊好啊，走，我们再去看看榜上还有谁的名字。"接着不由分说将她们两人又拉到了展示板前。
　　"傅寒，宋棠，何楼，阮绫华，柳君悦，季锦繁，杭珂玮，范西萝，罗京……看来，又可以认识很多人了。"
　　放榜一个时辰之后，便是登记入住书院学生的名字，离得稍远的一般都选择住在书院里，不仅方便，而且利于学习。
　　又过了一天，便是正式的开学之日，常清台叫了两个家仆，将常清雁所需要的东西搬到了书院。
　　宿舍都在授课堂的后面，男舍名为听风园，女舍名为观雨阁，离得不是很远，各位夫子也住在附近，男夫子居处名为望天阁，女夫子居处名为步云阁，厨房和膳堂也在这旁边。
　　宿舍多是三人一间或四人一间，不知怎么分的，常清雁没和韩令初霍雨菲分到一个房间，与她分到一起的是另外两个姑娘，一个微胖的叫赵玉琢，另一个清纯漂亮的叫季锦繁，看起来都比较好相处。
　　安顿好之后，便差不多到中午了，几人便去了膳堂用餐，在那里，遇到了韩令初和霍雨菲，两人也抱怨着，原来她们两人也没有分到一起。都是与其他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
　　中午稍作休息之后，众人便前往大授课堂——论书堂，位置宽广，每人一个位置之后还有剩余，坐下之后，院长俞怀远走了进来，坐在讲堂上方，气定神闲地饮完一杯茶后，看着下面的学生，微笑道:"今天是锦湖书院开院第一天，欢迎诸位来到锦湖书院上学，接下来呢，我想请诸位老师和学生都做个介绍，好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除了俞怀远之外，另有十名夫子，两名讲文章诗词，一名讲算术，两名讲乐理，两名教骑射，两名教武术，还有一名教绘画，因为绘画比较费时间，而棋艺不太好考试，所以并未算在考试项目之中。
　　教授文章诗词的是两名四十来岁的夫子，一个严肃端方的姓李，一个仙风道骨的姓唐，教算术的夫子姓魏，教乐理的男夫子姓陈，女夫子姓曲，教骑射的男夫子姓林，女夫子姓姜，教武术的男夫子姓关，女夫子姓邱，教绘画的是一名男夫子，姓安。
　　诸位老师介绍完之后，俞怀远一指最左边的学生:"就从你开始吧。"
　　那学生会意，站起身介绍道:"傅寒见过诸位老师，各位同窗。"
　　俞怀远满意地笑道:"傅寒，大才子，我看过你的文章和诗词，后生可畏啊。"
　　傅寒礼貌地作揖道:"多谢院长夸奖。"
　　后面的学生依次起身介绍。
　　"何楼。"
　　"杭珂玮。"
　　以这两人的相貌，自然是引起了诸位女学生的青睐。
　　"季锦繁。"
　　曲夫子笑赞道:"你那一手古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季锦繁福了一礼:"谢谢曲夫子！"
　　后面又一个女学生站起来介绍道:"学生柳君悦，见过各位老师。"
　　常清雁这才注意到，这名叫柳君悦的女学生有着明月之貌，秋水之姿，如广寒仙子降世。
　　陈夫子和曲夫子都对她的乐理考试交口称赞。
　　柳君悦落落大方地道谢，无任何害羞之色。
　　……
　　"学生常清雁，见过老师，见过各位同学。"
　　本来正在低头饮茶的俞怀远听见名字，抬起头，问:"你就是那名骑射与武术成绩都出彩的女学生——常清雁？"
　　常清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一下，微微敛眉道:"院长过奖了。"
　　俞怀远眉开眼笑:"不错，不错，巾帼不让须眉！"
　　同窗的目光纷纷朝她看过来，有好奇的，也有羡慕的。
　　常清雁感到特别不自在，赶紧坐下。直到后面的学生开始介绍自己，她才稍微好一点。
　　都一一介绍完之后，俞怀远便开始说:"诸位齐聚一堂，便不再讲那无用之言了，我希望大家明白，读书的第一目的并非为了高升，而是修身养性、通事理，自此刻开始，列位皆是同窗，断不可做出同门相残之事。"
　　俞怀远的话很简短，学生却听得很认真。
　　第一天，书院并没有安排授课，而是让众多学生熟悉书院环境。
　　锦湖书院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地基广阔，授课堂藏书楼一应俱全，数座亭台水榭坐落于绿竹繁花之中，倒真是读书养性的好地方。
　　韩令初和霍雨菲早不知跑哪儿去了，常清雁半天也没见着她们人影，便不再找了，自己一个人熟悉书院环境。
　　"常清雁，常清雁——"
　　常清雁循着声音朝后看去，见是季锦繁和赵玉琢，便停下脚步，等着她们过来。
　　赵玉琢提议说:"我们去藏书楼看看吧。"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一进藏书楼，便看见两个人，都捧着书看，其中一位正是才子傅寒，而另一位是名女子，一身简单的打扮，常清雁稍稍想了一下，便记起来了，她应该叫宋棠，作介绍的时候，几位夫子对她的文章、诗词和算术表示了极大的肯定，常清雁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文静低调。
　　三人走近她的时候，她刚好抬头，对上常清雁的眼睛，那样一双静谧深沉的眼，仿佛探不到底的深谭。
　　几人相视一笑，未言片语，便错身而过。
　　天音楼是存放乐器的地方，如藏书楼一样，平日里有人管理，不致于让乐器蒙尘。
　　季锦繁一进天音楼，像是被吸走了灵魂一般，眼睛再也离不开那些乐器了，手指摸上去像是触摸珍宝一样。
　　"曲夫子说你的古筝是一绝，能不能弹给我们听听啊？"赵玉琢带着一丝请求地问道。
　　季锦繁面露难色:"这——"
　　天音楼掌事的正好过来了，听见她们的话，笑道:"无妨，姑娘若是喜欢，只管弹奏便是，只是注意不要弄坏了。"
　　季锦繁一听，眼睛笑成两道弯月:"谢谢掌事。"
　　她绕至古筝后面，坐在琴凳上，试了音，便开始弹奏。
　　清越的琴音顷刻便弥漫了整个天音楼，传出楼外，令得多名学子驻足聆听，好一会儿后，纷纷回过神来，争相踏入天音楼，想看那弹筝之人是谁。
　　季锦繁一曲弹毕，见前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她暗暗吐了吐舌头，赶紧低着头快步走出来，拉着常清雁和赵玉琢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清亮的男声:"你弹得真好听！"
　　三人朝声音的主人看去，见是杭珂玮，季锦繁不敢与他对视，低声道了声谢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留下杭珂玮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话了，惹得人家姑娘避之如蛇蝎。
　　不知不觉，几人来到了骑射场，常清雁这才注意到骑射场原来也有名字在入口处的上方有一块牌匾，上书"流风校场"。不少男学子都在此地比赛骑马和射箭。
　　三人一进去，便听到一声惊呼"小心——"，常清雁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一支离弦之箭正朝着她们急射而来，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身边的两人被吓住了，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甚至都忘记了要躲开。
　　箭在离她们不到一尺的地方被截住，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箭身，常清雁手腕一动，那支箭便落到她手掌中，她将箭放进旁边的箭匣里。
　　射箭之人骑马过来，赶紧下马道歉:"三位姑娘，真是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常清雁淡淡道:"未曾造成伤害，不必如此自责。"
　　那位学子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在骑射考场和武术考场见过你，你姓常是吧？叫常什么来着？"那学生一拍脑袋，"常清雁，对吧？"
　　常清雁一笑，不置一词。
　　那学子继续抱拳道:"在下谭崇峻。"
　　常清雁敛裙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你能用两根手指截住我的箭，想必功力不凡，不如我们比试一场，算是以武会友了。"
　　常清雁迟疑了:"这……这不好吧？"
　　谭崇峻豪气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都是同学，本来也要多交流的。"
　　周围已经有其他学子起哄了，都在叫着"比一场"，赵玉琢也支持她比试。
　　常清雁一咬牙，说:"好，怎么比？"
　　"看你想怎么比，骑射、武术都可以，我都同意。"
　　"那就比试射箭吧。不过，就不要再骑马了，我怕误伤到别人。"
　　谭崇峻哈哈大笑:"看来，倒是我令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