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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得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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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行动上掩饰住了恐惧,但还是不禁咽了口唾沫。那个矮瘦子打量一番,虽然打扮上是个厨师,但从他的动作上瞧俨然是个读书人模样:“你就是薛放?赶紧叫贺北北滚出来,敢抢我们的生意是活够了吧!不出来老子就把这店砸了”
锦娘听到要砸店本能的出来理论,结果没等开口就被薛放扯到身后:“在下正是薛放,小北我已经两天没见过他,即使您砸了这店他也不在这。诸位如若不信搜上一搜便是,可还是找不到小北,在下只有报官讨一个公道。”
有时候看着薛放一副榆木疙瘩的样儿,没想到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一下。那个矮瘦子知道读书人最难缠,他就是个混混,要真是闹到公堂上也不占理,索性罢了。可面子还得撑着,留下了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薛放刚要推开柴房的门,它却自己开了,瞳孔里映出一张带着贱笑的脸。其实贺北北要是好好整理一下自己,长的还是挺不错的。他刚要出来,薛放的手立刻拄上对面的门框将贺北北拦住:“不说清楚休想出门”
贺北北看他这样只好妥协,苦笑道:“还不是抢了人家生意,找茬呗!”
薛放:“那伯母怎么办?”
说到这贺北北不得不称赞自己想的周全:“放心,我娘那早就安排好了,要不说小爷无所不能呢!眼线遍布都是,在他们找上门前我就把我娘给送到姑姑那里去了”
薛放:“……”
就这样两人一路从荆州赶来,初到京城就要用无比震撼来形容。街道比荆州宽了好几倍,两边楼阁林立,商贩小摊从街头到巷尾,看不着尽头。
“执安,这京城也太大了吧!”贺北北想了半天也只能在脑海里翻出这样形容,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也考个什么状元,到时我们就在这京城扎根”
薛放看着陌生的环境,人来人往。其中不乏都是些前来科考的举子,当街对诗,出口成章者比比皆是。倘若他真是薛放一切都是简单的,几十年的寒窗苦读,,当个京官便是祖上积了德的。
“状元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更别提在京城站住脚了”
贺北北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着:“执安你别总是妄自菲薄,老子一直看好你,状元非你莫属”
薛放:“不错嘛!都知道妄自菲薄了,有进步,起码比小人踹君子的肚子强”
贺北北一脸骄傲的拍着胸脯:“那是,也不看看老子天天跟着谁,可是未来的状元”
“恕在下冒昧,公子也是要科考吗?”
一个声音的插入让两人停止了傻笑,转头就看见一人躬身作揖。薛放带着不解还是回了礼:“公子有礼了”
那人缓缓抬起头,眸中像是含水一般澄澈透亮。浑身散发这书卷气,但却少了些男人的英气。
贺北北警惕的大量这他:“你谁啊!”
“未报家门是在下的唐突,鄙人姓韩名谦,字述白,家住京城...”韩谦被贺北北灼热的目光盯的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薛放拉了拉贺北北的胳膊,示意他的话多有不妥:“他叫贺北北,在下姓薛单名一个放字,叫我执安就好,我们都是荆州人士,此是为科考而来”
韩谦:“贺兄,执安兄,在下也是要科考,不知可否与二位结伴同行”
“你不是家住京城吗?为什么还要与我们一起走,莫非你不怀好意...”贺北北继续问道:“你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薛放觉得他的话对一个刚刚谋面的人说太不礼貌,尴尬的对韩谦笑了笑,说道:“韩公子莫怪,他这话没有恶意的”
韩谦连忙摆手,慌张的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两位公子莫误会,在下只是想与二位交个朋友”
说完下意识的挠挠头,韩谦一直觉得家里从商并没有很光彩,所以他比较害怕有人问起。可不知为什么,看见贺北北的眼睛就不敢说谎,这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还是头一次。
贺北北见他这么盯着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盯着我做什么,老子脸上有花啊!”
韩谦被他凶巴巴的样子给吓到了,懦懦的岔开话题:“贺公子也要科考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身上会有那种酸腐气”贺北北看着韩谦那委屈的样子,竟会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好了,好了,老子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那既然这样就一起走吧!”
韩谦的眼睛好像一瞬间就亮了:“真的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
薛放:“当然了,承蒙韩公子不嫌弃”
“请你正经一点,不要...不要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一对上韩谦的眼睛,贺北北磕巴的连说话都没底气,见此状快步往前赶,不再多留。
可是在京城需要更多的银子才能生活,恰逢瑞王府招厨子,便又重操旧业,只是薛放也没想到一切进展的那么快。
思绪飘回,跟在塔娜身后的薛放照着她的样子微微躬身而行,一路上都在嘱咐薛放不要失仪。如果要把塔娜说的规矩整理出来,都要比他手里书的内容厚的多。
刚行至门前就听着里面气氛不对,塔娜识时务地停住不走。
“殿下,哥!责任这东西不是争就能争得来的,更不是想逃就能逃得掉的。现在朝中郑相一手遮天,齐王又虎视眈眈的盯着太子之位。难道你就看不出陛下已经无力再制约大臣结党营私吗!盛朝内里已经开始腐败,更何况外面还有朝都十八部那样的劲敌,如今的你要当这个闲散王爷到何时!”宋祈撇过头去抑制住愈发激动的情绪,当再转过来的时候语气逐渐平和:“哥,咱们去明月楼看一看那些举子,他们大多出身寒门,以后会更好的为我们所用。不为别的,只为你心里的那个真相”
身边的人都在这样劝说这唐适,但他万万没想这话会从宋祈嘴里说出来。在唐适的印象里,这个表弟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他沉默良久,看着宋祈的眼睛,说道:“好,听你的”
宋祈没成想他会同意,这些话虽然不是老爷子教的,但是耳濡目染的也知晓了不少。一时兴奋的就抱住唐适。塔娜在外面也偷偷的流露出笑意,可一直在后面的唐适听到朝都十八部已经尽力克制,但不知不觉的指甲还是嵌进了肉里。
见屋里的情况好转,塔娜才通报:“殿下,荆州来的厨子带到了”
唐适推开宋祈,说道:“进来吧!”
临进门塔娜还是不放心:“切莫忘记行礼,更不能左右乱看”
薛放不禁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一个瑞王又不是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
进去后薛放低头前行,身体上完全服从没有左右看,余光瞥见距离差不多了便跪下行礼:“草民参见殿下,愿殿下福寿绵长”
这说法倒是新鲜,唐适也是头一遭听到这样的问安。宋祈笑的一口粥喷了出来,呛咳好一会儿,说道:“哥,这小厨子还挺有意思,连福寿绵长这样的词都想出来了”
薛放始终保持着低头叩首的姿势,因为塔娜告诉他殿下没说起身就不能起。可这外人嘴里的荣耀,在薛放心里却是一种屈辱。
“起来回话吧!”唐适见面前的人久久没动,也未发脾气,语气依旧温和:“起来吧!本王没那么多规矩”
起身的动作略有迟缓,直到站定薛放才抬头。而就在那一刻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渺小,眼睛是心灵窗户,更是任何情绪都能够轻易表达的器官。
他直勾勾盯着端坐的唐适,竟觉得这四下严实有风不断从耳边刮过,一时之间听不到别的声音。
面前之人身着杏色衣衫,眼里没有那些贵人的污浊。眉宇间都藏着一如他说话语气般温柔,看上去不像个王爷,倒像是不沾世俗的谪仙。
宋祈疑惑的看着薛放,又随着他的视线看看唐适,愣愣的喝粥却一勺也没舀到。被盯的“苦主”摸着自己的脸,显然被薛放看的不知所措:“本...本王的脸上是有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