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邪神小姐》丧钟为谁鸣

12、找工作进行时

　　把那只负责送信带话的小纸人放走、注视着它从露天的阳台轻飘飘地被风卷着消失在视线内后，赵筝才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回到客厅。

　　客厅里，那只被她强行扣押下来的小纸人还瘫在茶几上装死，与桌面上的那堆其他杂物几乎融为一体，拼命地降低着存在感。像是生怕她对自己做些什么似的。

　　赵筝感到有趣。

　　她来到沙发边坐下，拿手指捏起小纸人晃了晃，语气平淡：“起来。”

　　“………”

　　小纸人在她的摇晃下软趴趴地随作用力在空中荡了几下，依旧还是选择安安静静地装死。

　　“…装死是没用的。”

　　赵筝轻易地解读出了这个小纸人的意图，又把它放回桌面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按着：“就算我放松了警惕，你也没机会从我手里逃走的。”

　　她拿另一只空着的手捡起刚刚用过的记号笔，揭开笔盖后悬着笔尖在小纸人身上慢吞吞地晃，虚虚地描着小纸人身上画着的红色符文：“只要有这个，我随时可以按自己心愿让你和这张纸一起没。”

　　“别这么不配合，我是很讲究契约精神的。”

　　把那些符文描了一遍后，她又颇有兴致地把笔落到了纸人还是空白的脸上，开始往上面画简笔画，“只要你的主人乖乖交了赎金，我是不会撕票的。”

　　她在某扇门里学过画画，倒不至于连简笔画都画不好。给小纸人添在脸上的五官也还算得上形象精致。

　　不过，可能是受她过去常画的风格的影响，那明明应该是简洁可爱的简笔五官看上去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

　　赵筝提起小纸人，把它拿远了点又仔细看了看。确定似乎那简单几笔画出来的五官确实看上去哪里不太对，与她想象中的效果有点微妙的差距。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偏偏头，把小纸人放回去，认真地端详片刻后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还是挺可爱的。”

　　虽然有些微妙。

　　又看了好几眼，但还是实在说不出哪里微妙、哪里奇怪后，赵筝选择了放弃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放下笔，拿出手机，对准纸人拍了几张照，挑出角度和光线最好的那一张，发布到社交软件的个人空间里。

　　【画了几笔，还是挺可爱的。】

　　然后附图。

　　确认发布成功后，赵筝放下手机，最后屈起食指推了把装死的小纸人：“好了，既然没用，就别装死了。自己回我房间里呆着，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一直盯着你。”

　　“………”

　　终于有了表情的小纸人居然在那张脸上显露出了点委屈害怕的情绪来。

　　它被推得一侧身子微微折起，是自己用手向下撑着桌面调整了几下后才变得重新平整起来。随后，它又慢吞吞极艰难极不情愿地爬起来，走到桌边扒着桌沿，吊在桌子上晃了好几下后才找准位置松手，慢悠悠地飘到地面。

　　落地时又是全身着地。

　　赵筝看着它再次慢吞吞地爬起来，重新把自己弄平整后叭叭叭地往她房间的方向走——这对它而言倒是个漫长的路程——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这只纸人似乎就是从头到尾都在被她折腾的那只。

　　……难怪。看来是因为这个觉得委屈了。

　　发出因有趣而来的几声笑后，赵筝决定先给自己把晚饭解决了——学校的午餐她没能赶上，中午只吃了点面包，现在的确有点饿了。

　　冰箱里留着她的那群来看望她的朋友们买来的肉和蔬菜水果，厨房里也有用了部分的调味品——过去的她当然会自己做饭。因此，晚饭没花她太多时间，她很快就给自己做好了碗肉臊面端到桌边坐下。

　　并趁着吃饭的时间打开手机，利用网络找到个靠谱的、适合自己的网课平台，购买了几门被很多人推荐过的网课。

　　她现在资金不足，没法给自己请家庭教师。因此，要补上自己缺了太多的文科综合知识只能先看看网课。

　　好在她在那些门里有学过类似的科目——尽管具体内容相差甚远，但人文学科类的东西本质与内核也不会相差太远，那些已经被她掌握的学习方法不会因为内容的变化而无用。

　　而且，她在那些门里度过的漫长岁月也不只是徒增了她的心理年龄，把她的精神折磨得异常坚韧——在经历无数次重复崩溃的锻炼后。

　　她的吸收知识的能力在不断增强。时间足够漫长，她能在漫无边际的时间中不断总结出于自己而言最有效的学习方法，帮助她继续吸收一切可能让她活得更久的必要知识。

　　打个比方：一个古代的物理学家，他所学习和了解的东西于今天的时代而言可能存在许多错误，对于这个时代的物理学知识的正确认识也许比不过一个高中生。

　　但，倘若让他穿越时空来到现代，学习今天的物理学知识，那么，他的阅历与他原本积累的那些东西便将注定他不会在物理学上再输给普通的高中生。

　　赵筝现在的情况便同理。

　　尤其高中阶段的人文学科还没有那么深入，更多的还是强调基础知识的积累与所学知识的灵活运用，她要学习和吸收就更加容易了。

　　只不过光是积累基础也不行，她还是需要不断地刷题与练习。但遗憾的是除了资金上的问题以外，她还得需要正确的选择练习的材料的意见——这需要她去咨询一下专业人士。

　　比如她的那位学霸同学。林挽歌。

　　但现在还不急，她才刚刚开始自己的补基础工程。这周周末她也能与林挽歌直接面对面交谈，不需要现在就去麻烦对方。

　　因此，在吃完面洗了碗以后，赵筝便开始分出点心神来思考自己该如何赚取养活自己并偿还债款的金钱了。

　　…她当然不会想着就从那个入侵者手里大敲一笔。

　　毕竟，她是个讲究契约与程序的人。只会索取自己应得的那部分。所谓赎金只是个玩笑而已，扣留纸人作为“人质”也只是为了让对方必须乖乖地把属于她的那份补偿交出来。

　　当然，这也依旧算是敲诈。

　　但，即便是敲诈，她也会好好地讲“公平交易”的。不会让对方付出超过了他给她带来的损失所需要支付的钱。

　　…总之，她不会从那个入侵者手里敲太多。要让自己的生活稳定继续下去，她还是得找一个工作。

　　但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很多她可以做的工作都不会允许她去做。适合她的年龄与她学生的学习主业的工作很少。

　　思考的同时，一集网课也结束了。

　　赶在洗澡之前，赵筝最后又看了眼自己之前发布的那条动态，并顺手把所有从手机顶部跳出来的消息提示抹掉。

　　动态下，她的损友们果然都出没了。

　　都是些打趣她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剪纸人或者夸她心灵手巧的评论，也有人说她画的表情十分形象可爱的。

　　但紧接着那条夸她画的表情的评论下，又有人欲言又止地发了条“可爱是可爱……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跟着这条评论，下面又缀了长长一条“加一”“我也”的回复。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这纸人的表情，有点微妙的…不可名状的感觉…】

　　【加一。总觉得看久了会有种微妙的恐怖感，但硬要我说，也说不出来。就只能不去看它。】

　　【…我有预感，今晚我会因为这纸人做噩梦了——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纸人做噩梦。】

　　………

　　后面就都是在说她的纸人表情实在太微妙的了。

　　赵筝：“………”

　　好吧，看来她的确是受到自己过去的绘画风格影响了。居然连简笔画都能画出不可名状的风味来了。

　　……等等，画？

　　赵筝突然想起了什么。

　　根据她那还有些模糊、需要花力气和精力调动才能想起来的过去自己的记忆与认知，她倒是想到了也许能让她赚到点钱方法了。

　　……绘画其实是一项很能不受年龄与身份制约就能得到认可，靠实力转变收益的技能。

　　就算她没法拿出各种奖项来证明自己的水平，她也可以很快向他人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她大概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