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男妃》紫鸣

100、凝结破碎（一）

　　于斯灏为曲天轶盖好被褥，起身走到桌前用小池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一挥手写下御寒的药方交给了守在一旁的小池，见他担忧的样子好心的说道：“放心吧，已经无大碍了，好好休息就没事。”
　　小池三番四次偷瞄于斯灏，显然是有很多疑惑想要询问，却在着莫名抑郁的气氛下怎么也问不出口，直到接过药方才彻底放弃。踏出房门瞥见依旧站在一旁的风希紫，没来由的怒火中烧，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风希紫低着头靠着门窗，并没有太在意小池恶略的态度，她现在的思绪乱如一团麻。
　　于斯灏又观察了曲天轶好一会，确定他真的没有大碍了，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踏出房门看见狼狈不堪的风希紫时，着实是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想要着凉吗？原本担心的话语一出口却带上了些许的怒意。
　　风希紫脸色奇差，嘴唇泛白，发髻已经凌乱的看不出原先的样式，无规则垂落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黏在身上或是额头，衣服半湿半干的缠裹住身子，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赢弱了。
　　“他，还好吧。”现在的她恨不得狠狠挂自己两巴掌。
　　“喝过药休息一段时间就没有问题了，只是……”于斯灏并没有在往下说，因为他知道风希紫懂。
　　风希紫站直了身子，眨了眨有些酸痛的凤眼，抹着鼻梁道：“你不是离开了吗？”看似冷漠的神情，凤眼中的炙热却仿佛可以将人烧毁。知道曲天轶没事，她的确是放心了不少，但真正在意的却是于斯灏的出现。
　　于斯灏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先去换洗一下吧，我保证不消失。”见风希紫依旧衣服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忍不住又补充道：“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
　　在于斯灏认真的表情中，风希紫只能带着满心的疑问离开。
　　淡淡的檀香夹杂着浓郁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风希紫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柔顺的头发还带着湿意乖巧的披在身后，动作灵巧的将开水倒入紫砂茶壶之中，转瞬间几杯香浓的功夫茶就呈现在眼前。而于斯灏一直都安静坐在圆桌的另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风希紫。
　　风希紫沏茶，于斯灏静坐，彼此之间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
　　风希紫此刻才发现，当于斯灏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的空间里时，她竟然不再慌张与不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一直缠绕在心头，没有过往的痛苦，没有不安的挣扎，没有离别的惧怕，那是淡然的安心。
　　于斯灏将茶端至眼前，细细闻了闻它的香气，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些舒缓，浅浅尝了一口。
　　“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你不是决定又要离开了吗？”风希紫目光锁定在于斯灏身上，带着眷恋与疑惑。
　　“我是差点逃走了。”于斯灏目光落在手中杯子上，指尖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杯口缓缓道：“只是出城后，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希望我可以带你回去。”
　　风希紫微微皱眉问道：“是谁？”
　　“护国王爷，风墨兰！”
　　风希紫凤眼一挑，眉宇间堆满了不敢置信。是母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很惊讶吧，事实上当初遇到她我也很惊讶……”于斯灏缓缓将之前遇到风墨兰的事情告诉了风希紫：
　　于斯灏始终无法平复烦乱的情绪，知道风希紫已经从停滞中醒来，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离开。连夜收拾行李，天还未亮就出发，却没有想到在城门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伴随着马的嘶叫声，一匹高耸的黑马拦住了于斯灏的去路。他抬头望着，毫无意外的露出惊诧不已的神情，眼前着风尘仆仆的女人显然就是当朝一品大员，护国王爷风墨兰，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有着和风希紫非常相似的眉目，望着他的眼神却全然不一样。面对她，他竟然有种窒息的错觉。
　　“你就是于斯灏？！”风墨兰显然有些不太确定于斯灏的身份。毕竟以前见过也是在他还小的时候。
　　“是的”
　　“你可知道我是谁？”
　　“是的”
　　“唔……”风墨兰跳下马，缓和了僵硬的神情缓缓地说道：“你是否可以和我谈谈？”
　　“好”他不知道风墨兰到底要和自己谈些什么，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风墨兰面对处事不惊，落落大方的于斯灏甚是好感倍增。
　　两人选择了就近的茶馆。
　　“不知道王爷要和在下谈什么？”
　　风墨兰又是用审视的眼光看了于斯灏好一会，才浅笑道：“你果然朝锡的弟弟，两人倒是有几分相似，不愧是将门之后。”
　　“王爷，不妨开门见山。”于斯灏不知道为何，听见风墨兰说自己和哥哥有几分相似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那好。”风墨兰眼中的赞赏更深了几分：“你一定知道风希紫就在落雁城的事情吧，我希望你可以说服她离开回京。”
　　说不惊讶是假的，于斯灏不解地问道：“为何是我？”
　　“希紫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无法拉回来。只有那些在她心里有着极其重要地位的人才可能说服她，而你对她来说不但重要而且是极其特殊的存在。”风墨兰缓了口气，眼神有些暗淡地接着道：“自从筱天翼的事情后她虽然和我并不亲近，但毕竟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所以我清楚在她心里你有多重要。”
　　于斯灏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王爷对不起，恐怕在下爱莫能助。”
　　“为什么？”风墨兰微微蹙眉，神情不悦地看着于斯灏。
　　于斯灏苦笑道：“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她心中认为很重要，但我确定自己是会给她带去痛苦的人。所以我真的不能和她再见面了。”
　　风墨兰沉默地看了于斯灏许久，突然就站起身，于斯灏原以为她是生气了，没想到风墨兰忽然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了。”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彩云国在境外聚集了十几万的军队目标显而易见就是落雁城。”
　　于斯灏吃惊的也跟着站起身，“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的意图很明白就是冲着风希紫来的，若是风希紫被抓，只怕芷鸣国再也无法给启越国庇护了。”
　　“为什么？”风希紫又怎么大的影响力吗？
　　“你认为希紫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都是假的吗？她在军队的名望甚至比皇上还要高，就算当今皇上无视彩云国交换人质的条件，只怕军队也不会答应，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风墨兰拉长了声音，一边观察着于斯灏的反应一边说道：“以希紫的性格，只怕在被俘虏的一瞬间就会自我了断了吧。”
　　“怎么可以！”于斯灏的脸色因为愤怒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润，激动地说道：“您还是她的母亲吗？为何可以说的如此轻松。”
　　“如果她不回去，我说的有错吗？”风墨兰却异常冷静地回到：“正因为我是她的母亲，所以我才希望用最有可能的办法劝她回京。毕竟只怕我出现只会让事情更加的糟糕。”
　　于斯灏面对着风墨兰颇为伤痛的神色，脑海里浮现出风希紫死亡的场景，心不断被揪痛，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去劝她，但是我不保证有用。”
　　“只要你愿意就没有问题了。”风墨兰的眉头终于柔顺了一些。
　　于斯灏话语一落，回忆结束，对于风墨兰与他的对话还是做了一些保留。他并没有急着劝风希紫离开，而是安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