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慕雨年年

9、Part9 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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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周兴兴没有再和高飞起过矛盾，他们各忙各的，谁也没空搭理谁。

　　同一屋檐下的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保持距离不越界的友好合租关系。

　　夜色已深，微风拂过绿叶，雨水洗涤大地，燥热的夏天终于有了一丝凉意。

　　自从上次听王宁说案子可能跟老局长有关之后，他就找人调查了老局长。而调查到的信息既没有找到老局长与贺鹏的关联，也没有排除老局长的嫌疑。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周兴兴回过神。

　　高飞刚洗完澡，光着膀子懒散地倚靠在门旁。

　　周兴兴无语：“能不能穿上衣服？”

　　“都是大男人还害什么臊啊。”

　　周兴兴薄唇一抿，不说话了。
　　他打量了高飞一眼，发现这人身材还挺不错。

　　男孩子肩膀较宽，略带点属于少年人的青涩，腹部肌理线条十分漂亮，性感又勾人。
　　周兴兴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睛大小介于桃花眼和丹凤眼之间，既带有着桃花眼的温柔多情，又具备着丹凤眼的狭长诱惑。
　　完完全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媚眼如丝，勾人魂魄”。

　　不过周兴兴看得出来，他身上有些伤，痕迹很淡，应该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

　　“对了。”
　　高飞突然说了一句：“今天借你手机的时候，看见有人给你发了信息。”

　　“我知道。”周兴兴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答道，“一个朋友。”
　　他追加解释了一句：“约我周末出去。”

　　“异性朋友吗？”

　　“嗯。”周兴兴搞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

　　“七夕节单独约你出去，这不明摆着对你有意思吗？”

　　周兴兴：“……”

　　他不知道周末是七夕。

　　“别多想。” 周兴兴拿着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氤氲湿气中，周兴兴发丝滴着水。
　　他心不在焉地往上撩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那些伤，都是在监狱里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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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他和洛晴提早约定好了时间，地点还是在名牌一条街。

　　早上八点。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个小时，周兴兴决定先去茶馆看看。

　　茶馆内，周兴兴和老局长一言不发地面对面坐着。
　　与前几天不同，老局长脸上戴了只口罩。

　　“为什么戴口罩？”周兴兴突然问。

　　“感冒，怕传染给别人。”
　　老局长说罢，还咳嗽了两声。

　　周兴兴“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周兴兴：“……”

　　老局长：“……”

　　“可以四处看看吗？”

　　老局长微笑：“当然可以。”

　　周兴兴道了声谢，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

　　茶馆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空气中微微的茶香给人一种舒适感。
　　他移步到书架旁，书架靠着墙，足足有半面墙这么大 。
　　木头条子拼接成的架子，上面摆着一些书和花花草草 。

　　见周兴兴一直盯着书架看，老局长上前一步说 ：“这上面的书都是一些名著，我们这里是可以借阅的。”

　　“很早就看过了。”周兴兴收回目光，礼貌地问：“茶水间可以看看吗？”

　　“请便。”

　　通往茶水间的门在书架旁边，他站在门旁掀开帘子看向里面。

　　茶水间比较狭小，左右两面墙和店面的长度差不多，收拾得很干净 。

　　从茶水间出来向右是吧台，那里有个展示柜，里面放着上百种茶叶 。

　　站在吧台的女人认得周兴兴，和善地朝他笑笑 。

　　周兴兴点头回应她，又扭头对老局长说 ：“店里的氛围看起来很不错。”

　　“是很不错。” 老局长说：“吊灯，桌椅，地板，书架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本来就是个休息的地方，氛围也应当放松些才有感觉。”

　　“这段地带人流量较大，租店面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周兴兴问。

　　“不是租的。” 老局长回答，“新城建立之前就买了这块地皮，退了休就一直开茶馆了。”

　　周兴兴嗯了一声，又询问道： “回去坐吗？”

　　老局长点点头，和周兴兴一起走回原来的位置。

　　“关于小周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兴兴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老局长会问关于周局长的事。

　　少年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答案自然是有的。”

　　“哦？”老局长挑挑眉。

　　“首先。” 周兴兴说，“我十分感激母亲这十几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虽然不太清楚我在她心里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但对于我而言，她是我的母亲，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其次，问题的根本不在于我的身世，而在于真相被揭开的方式。”
　　“不瞒您说，其实我早在高中时期就知道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她能亲口向我坦白的话，我也不会选择离开。”

　　“最后，” 周兴兴缓缓道：“我承认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讲，我认为我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回到公安局。等时机成熟，我会找个机会和她当面说清楚的。”

　　老局长没回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周兴兴端起茶杯，面前的茶早已凉透 。

　　他喝了一口茶，问：“老局长有没有听说过沱河碎尸案？”

　　周兴兴显然是在明知故问，老局长神色淡定道： “当然。”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竟然和我有关。”

　　“哦？” 老局长神情有些诧异，“邢辉告诉你的？”

　　周兴兴本来就是想拿这件事试探他一下，若老局长装作不知道的话，那必然有诈。

　　听老局长这么问，周兴兴反倒松了口气 ：“当然不是，没有周局的意思，邢局是不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的。”

　　“陈年旧案年年都有复查，在你从警期间，有接触过这个案子吗？”

　　“没有。” 周兴兴摇摇头，“入职的是协警，不具备调查刑事案件的资格。”

　　老局长安慰道：“虽然不能参与案件调查，不过别灰心，有朝一日，警方定能侦破案件，缉拿真凶，还你一个公道。”

　　周兴兴礼貌的笑笑 ：“谢谢您的鼓励，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下午还有约，先告辞了。”

　　老局长盯着少年的背影，口罩下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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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牌一条街离茶馆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它位于市中心广场的旁边，是仪城最繁华的街道。

　　周兴兴站在阴凉处，低头给洛晴发信息 。

　　他没有刻意去打扮，虽然只穿了一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白T和一条浅色牛仔裤，但还是会吸引到过路人的目光。

　　“周兴兴。” 他一转身，只见一个冲他笑着的女生。

　　洛晴一头精心打理过的披肩中长发，黑色无袖背心衬着七寸工装裤显得她个高腿长，身材匀称 。
　　其实洛晴在来之前还试过化妆，妆成后又果断选择了放弃，无奈的她只好选择素面朝天，但丝毫不影响整体观感。

　　洛晴热得不时用手里对折的传单扇着风 ：“外面太热了，要不我们先去商场吧？”
　　“嗯。”

　　商场内冷气开得很足，两人并排走着。

　　一开始谁也没说话，过了一阵，洛晴先开了口 ：“说实话，你离开警局，我和齐铭都感觉挺意外的。以你的性子，我以为……”

　　“这没什么，” 周兴兴打断她，“该走还是要走的。”

　　“可你明明……” 洛晴一激动，话就变得结巴起来：“明明有机会转成刑警的，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我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就是……替你觉得可惜。”洛晴唉声叹气道。

　　“没什么好可惜的。”周兴兴笑笑，“相反，现在的我调查案子倒是比从警时方便了许多。”

　　洛晴听到他说的话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周兴兴不说话，只是笑笑。

　　“看来短时间内你是不可能回警局了。”

　　说罢，洛晴看向周兴兴，嘴角微翘 ：“说说吧，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在外面跟人合租。”

　　洛晴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你竟然会跟人合租？”

　　周兴兴：“……”

　　“还以为你一个人住呢。”洛晴问，“跟人合租的话，那你查案子岂不是不太方便？”

　　“我一般都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卷宗，没什么事的话，他也不会来打扰我。”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算融洽。”洛晴看着周兴兴。

　　“嗯，一开始是有过矛盾。”周兴兴说：“不过他第二天就跟我道歉了。”

　　“同一屋檐下相处几天，都不是哑巴，怎么可能一点矛盾都没有？”洛晴边走边说：“不过你这性格，肯定是人家主动搭的话。你室友应该……挺活泼的吧？”

　　“他啊，是挺自来熟的。”周兴兴想了想，又说：“不过他也懂得分寸，知道给人留些私人空间，不会总缠着你。”

　　洛晴笑着说 ：“看来他人还不错。”

　　周兴兴“嗯”了一声，不经意往一旁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向自己挥手。

　　是戴着口罩的老局长。

　　他停下了脚步。

　　洛晴见他站在原地，也停下步子：“怎么了？”

　　“没什么，碰到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