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亡者》猫兔兔喔

3、归零

　　秦晋生在一旁听着，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便上前试探道，“阿秋，你…”
　　林越秋，“唔？什么？”
　　“你还要…回家吗？”
　　华惜、秦安洲震惊的看向秦晋生，“阿晋！！”
　　林越秋莫名其妙，“回家？回什么家？”
　　当秦晋生打消了那个念头，心想，林越秋怎么可能会忘记的时候。
　　林越秋接着上面的话一脸疑惑地说道，“这里不就是我家吗？你还要我回哪里去啊？”
　　林越秋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啊”的叫了一声“你你你你…不会是因为我抢你东西就要把我赶走吧？！！”
　　秦晋生猛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林越秋，包括华惜和秦安洲也是。
　　林越秋一脸无邪的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要赶我走吧！”
　　华惜和秦安洲赶忙小碎步跑到林越秋面前道，“不会不会，不会赶你走的…”
　　秦晋生直勾勾地盯着林越秋脑海里突然翁的一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是…被『夺舍』了吗，那一切…也都会『归零』了吧…
　　“阿晋！阿晋——”
　　秦晋生忽然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是童年的林越秋，阿秋…
　　童年的阿秋笑着朝着他这里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已经放飞风筝的风筝线，秦晋生一把抱住眼前跑来的阿秋，埋首嗅着林越秋身上的气味，道：“那么这一切…也都会『归零』吧…”
　　忽然，一个声音换醒了他，是现实中的阿秋的声音。
　　“什么『归零』？为何会『归零』？阿晋为何要说这样丧气和不吉利的话？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啊！怎么可能归零嘛！”
　　…对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我们永远不可能忘记对方的，即使被『夺舍』，被碾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永远不可能『归零』的，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也不会被改变…
　　夜里
　　由于林越秋的强烈要求，他和秦晋生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漆黑的房间里投进几缕夜光，照的整间屋子里朦朦胧胧的又有些微微发亮，面前人的睡相安静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微微翕动的鼻翼。
　　林越秋盯着秦晋生的薄唇，似乎着了魔的直直盯着，直到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唇离对方的唇已是一毫一厘的距离了。
　　林越秋赶紧收回去裹紧被子，身子扭来扭去的动静使得身边的人翻了个身背了过去，林越秋赶紧身子一僵不动了。
　　等彻底没了动静，林越秋才呼了口气。
　　但立马又开始自我反省。
　　啊——我这是在做什么啊？！我这难道是…喜…
　　不不不怎嘛可能？哈、哈、哈、哈……我我要求和阿晋睡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因为我们以前就经常在一起睡觉的，对对对，只…只是习惯而已，习惯而已。
　　习惯…啊————就是因为是习惯所以才更睡不好吧。
　　最后由于整夜的思考导致一夜没睡不仅在早练中没有精神，在吃早饭也无精打采的林越秋带着黝黑的眼圈和一脸疲倦的睡意。
　　秦晋生：“是昨夜没睡好吗？难道是我睡觉的时候打呼噜了吗？”
　　林越秋：“不是，你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林越秋：“我们最近还是分开睡比较好吧。”
　　秦晋生：“果然是我睡觉打呼噜吗？”
　　林越秋：“不是没有的事！”
　　秦晋生：“那就是我晚上的睡相不好，吓到你了或者是抢你被子了。”
　　这到底是对自己有多不了解啊，竟然连自己的睡相都不知道，明明是超好的睡相啊。
　　“都说了不是了，你睡相很好，是我的问题了与你无关啊。”
　　“那就把这个香囊给你吧，我娘做的，据说可以安神助眠。”说着秦晋生就拿出了一个淡紫色的香囊。
　　林越秋从对方手里接过香囊，“哦，好的，谢谢啦！”
　　林越秋失忆之后的第二夜，他便做了噩梦。
　　“你是谁？为何要灭林翳阁满门？！”
　　梦里的林越秋躺在血泊中，无力的嘶吼着，他握着残生剑，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是谁？你知道又有何用？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那人身着蒙面黑衣，说罢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林越秋看着那人的背影，眼前逐渐被黑暗笼罩。
　　几乎是在他要不省人事的一瞬间，他腰间挂着的血玉玲珑瞬时间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并逐渐将他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是哪里？”林越秋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自言自语道。
　　“这是血玉玲珑内部。”
　　林越秋转身，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从黑暗处走来，陆续又有好几名年龄不一的人走出。
　　有看起来刚刚五岁的男孩、年方二八的女子、正值壮年的大叔、还有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林越秋一时之间有些惊讶：“你们都是谁家的人？为什么会在出现在血玉玲珑里？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
　　那年龄最大的老者说：“少年不必惊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你来了就顺从天意吧！”
　　“是啊！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世界可比外面精彩的多！不必留恋过去，安心留在这里享受吧！”那另外的几人也附和着说。
　　林越秋越听越搞不明白：“你们都再说什么？不行，快让我出去，我要出去报仇！”
　　“报什么仇，有什么仇好报的？人家打都把你打死了。你还报个屁仇！出去了也只能再被打死！”那妙龄少女回答道，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少女说过后，那几人也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且不说你能不能打过对面的人，就说现在你也是回不去了。”
　　林越秋越听越耐不住性子：“你们知道是什么血海深仇吗？”
　　“不知道。”几人连连摇头。
　　“那家伙灭了我们林翳阁满门！”林越秋青筋凸起，十指紧握，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满是惊讶！“林翳阁满门被屠？”
　　“……”
　　“……”
　　“……”
　　那几人听后面面相觑，围在一团商量着什么，并时不时看看身后的林越秋。
　　“那这么说……林翳阁，就剩下他这一个后人？”几人说着，并时不时看看身后急得不行的林越秋。
　　“你们在说什么？”林越秋越来越不耐烦，便直接冲了过去想要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还未行两步便见那五岁孩童左手一挥，他便被一根银索困住了手脚。
　　那五岁孩童用好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子，给我安静点！”
　　怪！太怪了！
　　莫名其妙就进入了这里莫名其妙又遇到了这几个人，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子捆起来了！
　　但林越秋此时此刻最想知道的便是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
　　林越秋躺在地上看着他们那些怪人商量事情，又由于意见不合打过几场之后，那些人便向他走来了，或是傲慢的姿态或是担心的模样或是这样那样的表情
　　但最后他们却无比整齐且异口同声的对林越秋说，“你要记住！绝不可……”
　　“好，我答应你们。”
　　『什么？刚刚他们说了什么？我答应了他们什么？』
　　『我没听清啊！！』
　　——阿秋！阿秋！
　　——
　　空灵的声音穿到林越秋的脑海里将他从梦里拉了出来。
　　——是阿晋的声音。
　　“唔…头好痛…”林越秋捂着头，眼前晕成了漩涡。
　　秦晋生赶紧给他扶起来坐起倚着床头，又递了热水给他。
　　“…阿秋，你没事吧？”秦晋生一脸担心。
　　“当然有事。”林越秋撇了一眼旁边的人。
　　秦晋生一脸疑惑：“？”
　　林越秋强忍笑意：“怎么啦？我饿了不是事吗不行啊？”
　　秦晋生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当然，我这就去——”
　　秦晋生还没说完就被林越秋打断，“诶诶…先先给我找身衣服…”
　　秦晋生现在一看才发现林越秋并未着下衣，他没多问什么只是偏过头去不动声色地答了声：“好。”便出去了。却不知自己此时的面色早已出卖了自己。
　　待了一会儿，秦晋生送来衣服后借着父亲找自己有事的理由出去了。
　　全程未敢看一下林越秋脸，而这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林越秋本一脸疑惑，忽地笑道，“阿晋害羞了，嘻嘻嘻嘻哈哈哈哈阿晋害羞了阿晋定是害羞了，明明都是大男人竟然害羞了哈哈哈。”
　　但渐渐地，林越秋的笑声越来越小直到他渐渐地僵住了脸。他心想，那我昨夜又为何会情不自禁地去亲……一时间林越秋又被自己的心思给整郁闷了，自己现在对阿晋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若是童年时期，他问自己秦晋生是自己的什么，或者说在心里是自己的什么，他定会斩钉截铁地说，“最好的朋友。”可现在，他发现，他对秦晋生的感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对秦晋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如此敏感，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自己去哪里了呢。
　　摇摇脑袋林越秋打断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要在胡思乱想了，之后就继续穿衣了。
　　出了门的秦晋生在院子里的白石小径上走着，眼神不禁投向了一边的藤树秋千上。
　　“阿晋”华惜叫了一声。
　　秦晋生转过身去，弯腰道，“阿娘。”
　　华惜：“阿晋和阿秋还没吃饭吧。”
　　秦晋生：“嗯，正要去厨房呢。”
　　华惜：“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客厅吃吧”
　　秦晋生点头：“嗯”
　　华惜：“阿秋他还好吗？”
　　秦晋生：“很好的，阿娘不用担心。”
　　华惜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却犹犹豫豫的。
　　秦晋生：“阿娘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华惜：“你爹他…昨夜在梦里梦见你小姨了，哭的稀里哗啦像个孩子似的，你…一会儿带阿秋一起去看看他吧。”
　　秦晋生点头道，“嗯。”
　　“那你去唤阿秋吃饭吧，我在客厅等你们。”
　　“嗯，好。”
　　说罢，转身就走去秦晋生的住所灵云阁唤林越秋用膳去了。
　　客厅庆华里，华惜坐在圆桌前等着林越秋和秦晋生二人，眼神涣散。
　　过了一会儿，黑白两道身影便立在门前，林越秋率先叫道：“舅母~阿秋好饿啊”
　　俗话说：“撒娇的男人最好命。”果真如此，一向如此的林越秋备受欢迎，即使此刻的华惜并不开心，可还是被林越秋给逗笑了。
　　但林越秋一下就看出来了华惜的不对，便唤了声“舅母”试探了一下。
　　华惜眼里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但仔细看竟噙了一滴细小的微不可察的泪珠，趴在华惜膝盖上的小脸立马不开心了。
　　“嗯”华惜垂眸看着自己外甥的干净眼睛，笑道，“怎么了？”
　　林越秋干净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担心，华惜立即就看出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