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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这几日只有一个神情木讷,沉默寡言的丫鬟替我梳洗换药。

      舒茂则会给我喂药喂饭,暗自好奇以他的身份怎会亲自服侍旁人。

      将疑问提出后,他却微笑着说[你不是旁人。]

      若不是他的眼神太过坦荡,我差点误以为他对我有意。

      在此处休养了十日后已能下地走动,只要动作不大便不会牵动伤口。

      舒茂则送我回府时,牧晚生笑呵呵出来迎接,还问我们旅途愉快否?

      原来他给牧晚生编的借口是带我去拜访那位隐士高人师傅,牧晚生竟然也信了,我不禁更加确定他这颗脑袋除了装饰门面外,简直毫无用处。

      或许也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故而才不去深究。

      舒茂则临走前告诉我近期都不会再安排任务,让我好生养伤。

      牧晚生来找过我几次,问我“出去几日怎么变得斯文了,许久没见你舞剑了。”

      兰香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我懒懒靠在软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中的剑谱[你的伤好全了吗?]

      他得意道[早好了,我年轻力壮,恢复的自然快。]

      兰香的白眼快翻到头顶,恨不得将他踹出去。

      [你的脸色不太好,莫非生病了?]他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之前我们同榻而眠数日,在肢体接触上也随意了许多。

      拍开他的手问道[我同舒茂则出门数日,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他不解。

      [不怕我给你戴顶绿帽子?]我拨弄着书页,漫不经心道。

      他却像听到什么很滑稽的事情,捂着肚子大笑[我还不知道舒兄嘛,他怎会喜欢你!]

      兰香听不下去了,离开时将门摔得巨响,扬起细微灰尘漂浮在半空。

      牧晚生止住笑,不满道[这丫头随了你,脾气忒大。]

      [滚。]

      [啊?]他没反应过来。

      见我低看书不再理他,讪讪起身嘟囔着[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六皇子在前线战事告捷,可后院却失了火。

      他的姬妾在屋子里翻出他与邻国的书信,正是商讨“邻国挑衅,他领兵去应战,再凯旋归来”的这出戏。

      圣上龙颜大怒,他连封赏的圣旨都拟好了,却被自己的亲儿子玩弄,成了个大笑话。

      六皇子还在赶回澧京的路途中,就被圣上派去的人截住。

      圣上直接封他为诚王,赐封地烟州,若无传召,不得入京。

      “诚王”这个封号可真讽刺,我暗笑。

      仅凭几封书信便定了六皇子的罪,连当面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六皇子可是除太子外圣上最宠爱的儿子,这事儿蹊跷的紧,也奇怪的紧。

      太子那头正得意着,圣上忽然在早朝时赞扬和肯定了三皇子,不仅赏赐府邸,还为他和兵部尚书吴岩的嫡长女赐婚。

      满朝哗然,三皇子却宠辱不惊。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不禁有些怅然:吴岩之女吴梦夏是澧京这些闺秀中,唯一能入我眼的。

      幼时初次见面便大打出手,她被我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流出来。

      等长辈们赶来询问时,她衣衫凌乱,满身泥土,狼狈不堪,坚持说是自己摔的。

      分别时在我耳边放狠话[陈青若,下次我一定会赢你!]

      陈吴两家并不亲近,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但每逢碰面必要切磋。

      听闻我出嫁的消息,只有她来看过我,那是我们唯一一次没交手的会面。

      她看着我,眼带怜悯[陈青若,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对手了。]

      我依旧记得她满脸坚定的说“总有一天要去领兵打仗,做个巾帼英雄”的画面,可惜造化弄人,才过去短短几月,她也将嫁作人妇:其实我们都从来都身不由己。

      父亲忽然召我回府,努力想做出慈父的模样[青儿,这些儿女里头,你是最像父亲的。]

      我不动声色看着他[哪里像?薄情?自私?残忍?]

      父亲脸色微僵,却还是维持着笑容[你聪明,独立,吃得苦,也.....孝顺。]

      我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孝顺?我只对母亲孝顺,所谓的父亲,厌我时弃之如敝屣,用我时又虚情假意,妄图用孝道来牵制我。

      他想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我却觉得恶心无比[父亲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他轻咳两声,不再虚与委蛇[六...诚王被贬去烟州之事,想必你已知晓。可他绝没有通敌叛国的行为,父亲以身家性命做保,诚王是被太子栽赃陷害!]

      我失笑[父亲这话应对圣上禀明,同我一个妇人家说有何用?]

      [我让你自幼学武,可不是为了做个寻常妇人。]他端起茶盏,气定神闲道[养育教导你数年,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父亲想让我做什么?]

      [潜入相府,找到太子的把柄。]

      [我和牧晚生早已分府另过,牧相根本不愿见我。]

      [那又怎样,以你的身手,这并不是难事。]他忽然起身来到我面前,压低声音[牧晚生的身世,或许是个切入点。]

      [父亲知道些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牧晚生的相貌与牧仁舟毫无相像之处?]

      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将二人的外貌做了个比较:牧仁舟只勉强算得上英俊,牧晚生却极为俊美,因容貌太过惹眼,他甚至刻意不修边幅:衣裳胡乱穿,头发也不好好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算牧晚生的母亲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他也不可能全随了母亲,与父亲没有半分相似。

      父亲见我陷入沉思,嘴角缓缓勾起[待为父扳倒了牧仁舟,那个空有相貌的草包随你如何处置。]

      [好,我答应你。]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那张脸看着便倒胃口。

      回府的途中,路过分岔口,不由自主地走了相反的方向。

      来到吴府,直接翻墙去找吴梦夏,

      她闭着眼呈大字躺在地上,剑丢在脚边,听到我的脚步声也没反应。

      周围没有下人,应是全被她赶走了,满地的残花断枝昭示着她的愤怒。

      走近后踢了踢她的小腿[巾帼英雄,地上不冷吗?]

      她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皮瞥我一眼又闭上[你是来看我笑话吗?]

      [三皇子如今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嫁给他有什么不好?]

      [这么好,不如你嫁?]

      [可惜我已经嫁人了。]我故作惋惜道。

      [陈青若,我没心情跟你废话,快滚。]她站起身,眼里满是疲惫。

      我拔出剑挽了个剑花,冲她挑眉[过几招?]

      她目光微动,脚尖勾起地上的剑,毫不留情的刺来。

      院中剑光四射,我们从地面打上了屋顶,最后又回到地面。

      当我的剑搭在她颈间时,她没有如往常输了那般气急败坏,反而笑得很畅快。

      我收回剑劝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住初心,不到最后别轻易放弃。]

      她低头,微风掠过散乱的发丝,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消失殆尽[我还有机会吗?]

      [只要你信,就会有。]

      忽然想起舒茂则以同样的语气告诉我\'可以脱身\',从那日起,我再不曾迷茫过。

      吴梦夏缓缓抬头,或许是被我眼里的坚定触动,她苦涩一笑[我果真不如你。]

      [我这次找你是为别的事。]见她情绪已稳定,我才道出此行的目的。

      她听后冷哼道[我凭何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她是聪明人,略作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的联系,最终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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