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装后我拐了风流剑客》反一无迹

47、蜡炬成灰（7）

　　令秦意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得知晋飞鸿的生母是金戈城出身后，晋小雨对他的态度居然好了一些，也就是能和他正常地有问有答，至少不再顶着一副“你他妈怎么不去死”的表情了。
　　小姨子愿意屈尊和他聊两句，秦意当然求之不得。他在讲述时隐去了一部分，只讲了晋飞鸿的身世，还讲了夏菡夫人是怎么派他们兄弟来找晋飞鸿的，期间还夹带私货，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自己和兄长秦归幼年时在金戈城的悲惨境遇，希望小姨子能对他多几分同情，再多给他一点好脸色。
　　他以为说完这些后，晋小雨的反应会很激烈，没想到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话。
　　秦意有点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金戈城右护法手段狠辣、八面玲珑，唯独不擅长猜姑娘的心思。他挠挠头：“那个……你之前知道你爹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其实是个委婉的说法，但他总不能直接问“你知不知道你爹伙同易文晖干了什么缺德事”。
　　“本来也有些猜测，关于一些旧案，但一直没有证据。正好你们都来了，该清算的就清算吧。”晋小雨仰起脸，苦笑道，“我不知道经过此事后，泉阳门会如何，我们兄妹又会如何，但人家既然找上门了，泉阳门就不能不给出一个交代。”
　　她看了秦意一眼：“你既然喜欢他，就要对他好。他从小就被我爹迁到山居，相对于被泉阳门放弃了，恩恩怨怨都与他无关。他不会武功，离开山居就难以自保。到时若有意外，请你帮忙护着他。”
　　秦意忙道：“那是自然。”
　　“你说我爹搭上了易文晖。那燕草是不是也是易文晖派人杀的？”
　　“没错，我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她。两年前易文晖找上晋……你爹合作，你爹大概是因为父子之情，又或许是出于考量，一直没把你哥的存在告诉易文晖。易文晖后来会知道他，多半是负责监视泉阳门的孙天岐给他透了底。易文晖藏头露尾惯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还忌惮夏菡夫人会给他留底牌，便派人对他身边人下手，想试探他的底。我哥当时抽不开身，就给身在金戈城当护法的我传信，让我想办法保护他。只要能给易文晖找不痛快，城主不太在乎我究竟做什么，就放我过来了。我来这里见到了你哥，他当时还以为是我杀了他的猫，那小脸板得……”
　　后面的话好像不太适合当着人家妹妹的面说，秦意蓦地闭了嘴。
　　晋小雨大概是已经麻木了，自觉忽略了他的废话：“你真的只是在两个多月前才第一次见到他？”
　　“是啊，当时我哥已经混到了易文晖身边，金戈城主留着我是为了和易文晖抗衡。后来他可能觉得我翻不出什么水花，才放我能出来活动。”秦意叹息道，“当时他和我哥……还没什么特殊的关系，我到那里一见到他，就很是……喜欢，成天厚着脸皮黏在他身边，他大概是自己住着也有点无趣，一直没赶我走，还对我挺好的。某天晚上我们喝了点酒，然后就……”
　　晋小雨：“……”
　　她不是很想知道这混蛋玩意是怎么拐走她哥的。
　　她沉默了片刻，似有些难以启齿，问道，“那你哥哥秦归喜欢他吗？”
　　秦意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猜是喜欢的，同胞兄弟嘛，哪怕不见面，都能知道对方的喜好。甚至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也更喜欢我哥，只是这两人性子都太内敛太端着，相识这么久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才叫我中途截胡捡了便宜。”
　　他话音一转：“但我不愧疚，也不后悔。我哥那阴沉多疑的性子，飞鸿和他在一起怕是能被闷死。我俩长得差不多，但我可比他可爱多了。飞鸿和我好了之后，都比以前爱笑了。”
　　晋小雨：“……”
　　这人在这自卖自夸，好不要脸。
　　“而且，我哥也许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会喜欢他，也知道我能让他快活，才让我来见他。”秦意敛去笑容，轻声说，“他后来和我说过，希望我能陪着飞鸿，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好一辈子。如果哪天飞鸿想离开，我就带他走。”
　　晋小雨皱起眉：“我哥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秦归为什么突然说起离开？”
　　“也许是在易文晖那里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他摆明了是想一个人扛下，换取我和飞鸿脱身。”秦意一耸肩，“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扛事送死，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和老婆热炕头？况且如果他真的为我们死了，飞鸿会为他伤一辈子心，会永远记得他的好，这我可不乐意。”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晋小雨深深看了他一眼，冲他一颔首：“无论如何，小雨在此先谢过秦公子。”
　　同时她有点糟心，不明白她那一直端庄内秀的哥哥怎么招了个这样的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晋城。
　　进了城就离泉阳门不远了，走过一条街就能看到主宅气派的高墙。秦意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道：“晋姑娘，此行我心里也实在没底。按理说在泉阳门里你不可能有性命之虞，但易文晖心黑手狠，难免不会背弃盟友。若真有意外，你不必顾及我，保全自己为上。”
　　晋小雨心说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顾及你的死活？但出于礼节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到了主宅大门前，晋小雨猛然停住脚步，反手拦住秦意阻止他继续上前——
　　门前多了不少陌生的守卫，把门挡得严严实实的，门前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似乎两边路口也有人在把守。
　　一旦进去，怕是很难再走出来了。

　　临到午时，日光被厚重的雨云遮得严严实实，整座城都被罩在阴影里。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头抬头看看天色，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小孙子说：“又要下雨了，赶紧回家收衣服去。”
　　孙子咬着糖人，顶着一张花脸含含糊糊地说：“爷爷，下午若是雨停，我可以出来玩吗？”
　　老头拍拍他的后脑勺：“别想了。这天啊，怕是还要变一阵呢。”
　　此时的晋城看似和往日没什么两样，但警觉的老人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街上多了不少衣着低调、腰佩兵刃的江湖人，城中店面最大、店主以美貌闻名的绸缎铺今日没有开张。几个游手好闲的小年轻在店面前徘徊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散了。
　　绸缎铺的正门紧紧地闭着，侧面的一道门却是虚掩的。季淮玉头上戴着一顶白纱帷帽，遮着那张在人堆里过分显眼的脸。他脚步匆匆地绕过侧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进门后他环视一圈，左臂抬起，一旁架子上的黑影立刻急掠而下，双翼张开停在了他的手臂上，纡尊降贵地偏头用嘴钩蹭了蹭他的耳朵。
　　季淮玉摸摸小菊的背羽，环顾一圈，目光扫过一身便装、满脸严肃的杜小秋掌柜，以及她背后两个年轻姑娘，外加十几个‘衔环’的人。
　　苏闵阳穿着一身暗紫色的绸衣，料子轻而薄，层层叠叠的，翘着腿坐在角落，手里端着杜掌柜亲自泡的茶，与周围严阵以待的气氛格格不入，像是个来看戏的贵公子。他的狗在他脚边缩成一团，肚皮一起一伏的，睡得正香。
　　季淮玉也不寒暄，落座后直接问杜小秋：“情况如何了？”
　　杜小秋冲季淮玉施了一礼：“公子，您猜得不错，金戈城的惊魂堂主易文晖就在晋城，在城中的望月茶楼落脚。他的手下太多，而且惯于伪装身份，我们的人没法靠近，也很难从邻近的分部调人来，只能在外围监视着。”
　　“我这个带着揽风袖的后人现世，易文晖终于坐不住了吗？”季淮玉架着鹰，一手掀了帷帽的纱帘，看向苏闵阳，“苏公子为何要过来？”
　　“能让易文晖亲自来坐镇的，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我自然要来瞧上一瞧。”苏闵阳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一笑，“我脚程慢，从秦淮直接赶往晋城，也只比你们早到了两天。”
　　“苏公子来这里，是在易文晖身边安插了人吧，您手下的衔环跟着那位带着蛊虫的江照也到了金戈城。对此苏公子怎么看？”
　　苏闵阳“刷”地展开折扇，慢吞吞地摇了两下：“我不认得江照，既然他把衔环另一队的人引到这里，说明我带来的人手不够。季庄主既然和他打过照面了，可知道他是受何人指使？”
　　当着一群人的面，季淮玉不太方便直说是何逸然让魑鬼来的，他看着苏闵阳的眼睛，换了个隐晦的说法：“他自称和金戈城有私仇，想来也是希望借我们的手报复易文晖，这才给我们行方便。此人还算可信，到时若是遇上，也会是个助力。至于情报来源，应该是毒王寨的消息比较灵通。”
　　苏闵阳会意，用扇子顶着下颔：“何公子还在城郊？到时他会和你一起吗？”
　　“这种事没必要劳动他，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季淮玉低下头，牙关微微咬紧，“眼下晋小雨已经往主宅赶了，若无意外今晚就动手，凌夕和映晚会在主宅里同我会合。到时还请你们在望月茶楼帮我拖延住易文晖，片刻就足够。我去泉阳门主宅堵住晋倚流，找他……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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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情况是这样：小季带着季凌夕和映晚跟老苏是一伙的，何逸然和魑鬼（江照）是一伙，两边的目的和行动有一部分重合，眼下小季他们已经打算动手了，何逸然还在忙着掺和晋少爷的三角恋感情纠纷……
老苏（未来会）有cp哈，你们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