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装后我拐了风流剑客》反一无迹

163、玉壶光转（5）

　　肃月盟外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三个穿夜行衣的人隐匿身形，无声地推开半掩的窗，蹑足潜行至床前，为首的做了个手势，三人同时举起刀，对着那人的要害处狠狠劈下。
　　杨齐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被窝里的长剑也随之抽出，“当啷”一声，架住了头顶同时劈下来的三把刀。紧接着他就势一翻身，一腿将离门最近的一人扫开，矮身从他们的刀下钻过，长剑剑光一挥，干脆利落地抹了一人的脖子。
　　另外两人大惊，一人举刀欲砍，下一刻被杨齐的剑穿心而过。与此同时第三人的刀已经到了杨齐的颈侧，他抽回剑的瞬间闪身避过，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到对方胸口。
　　那人被整个踹飞出去，“咚”地砸到桌面，稀里哗啦地撞翻了桌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杨齐当机立断转身出门。推开房门，就对上了在院子里呈雁翅形排开的对手。
　　与此同时后院也传来脚步声，衔环首领杨泽带着护卫走进前院，示意杨齐退到他身后。接着杨泽冲对面一抱拳：“请问对面是哪里来的朋友？三更半夜造访，不如进来喝杯茶？”
　　对方带着二十余个护卫，另有三十余人将小院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个年轻男子，面容俊俏但神色阴沉，双手各提一把短剑。
　　他冲杨泽僵硬地一点头：“我是蓝夫人麾下侍从卫平生，奉命来清缴异教余党，请您将季庄主交出来。”
　　杨泽心下一松，看来对方并不知道季淮玉已经悄悄走了。
　　但对面这个年轻人他是见过的，之前还奉蓝珊夫人的命令给他们安置住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蓝珊究竟想做什么？这是否也是肃月盟主顾槃的意思？
　　于是他拔出腰间的兵刃：“要杀季庄主，您可以试试。”
　　对方来者不善，无论如何，他必须先把人在这里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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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泛起了亮，顾槃裹着一身风露回了卧房。
　　蓝珝坐在窗前，不知是起床了还是压根没睡。
　　顾槃开门见山道：“夫人，我这里失去了蓝珊的行踪，赤阳令在你这里？”
　　蓝珝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孩子睡了，出去再说。”
　　他随顾槃走出房门，习惯性地勾住顾槃的手臂。两人慢慢地往后花园走，顾槃问他：“你姐姐不知道赤阳令这事吧？”
　　蓝珝摇摇头：“我没见到她，自然也没告诉她。”
　　“果然，我和她之间，你会选我。”顾槃带着他到后院的花架下坐下，“你把赤阳令给我，余下什么都不用管，有我护你们周全。”
　　“先前不是不想要吗？”
　　“何逸然愿意把赤阳令交出来，说明他知道了这是什么，和季庄主主动退出了这个局。”顾槃苦笑了一下，“可我没想到他会把它给你，还真是……很聪明的做法。无论你把它交给我还是交给蓝珊，我们都不得不做出选择，要么履行约定，要么鱼死网破。”
　　蓝珝微微一笑：“何公子确实很聪明，而且不贪心。”
　　“也是，我们都是贪心的人。所以你选择与何逸然结盟。”
　　“我们没有结盟，只是做个交易，我没得选，只有他能保住望儿……和我的性命。”
　　顾槃握住他一只手：“你有得选，我这里也有一张方子，可以救你们。就算何逸然死在这边，你们也不会死。”
　　“我看到了，但你的方子只能救一个，你已经打算舍了我吗？”
　　顾槃脸色一变：“你怎么……”
　　“你这些年都不怎么防着我，真当我手下已经没人了吗？你的方子我今天就拿到手看过了。两只子蛊换一条性命，我们这里根本没有那么多可用的子蛊，除非你把珊姐也杀了，再把朝廷的那个鬼也扣下，否则绝对救不了两个人。”
　　“我没打算……舍了你的命。”
　　“那你就是打算舍了望儿？还是杀了珊姐保下我们两个？”蓝珝垂下眼睫，“你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顾槃一时语塞。
　　他确实够狠绝，为了大计可以毫不留情地断手足，甚至连亲子也可以舍弃。如果只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真让他来选，他希望活着的人是蓝珝。
　　尽管当时蓝珝为了生下顾望差点搭上命。
　　他避开蓝珝的注视：“先不说这个了，赤阳令你是如何拿到的？”
　　“是一只鹰送来的。你知道，神鹰教以驯养鹰隼见长，季庄主那只鹰很厉害，神鹰教驯过的鹰不敢上前围攻，但跟着它到这里还是可以的。”蓝珝冷笑一声，“何逸然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才把赤阳令交给你，就是要你肃月盟信守承诺，完成和万仞铁卫当年的约定。”
　　墙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少说有近百人。
　　“去吧，去还肃月盟的旧债。神鹰教中有一个万仞铁卫的人，他一定会报信。何逸然和季庄主今晚远离事态中心，就是要我们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按约定配合万仞铁卫，将这些意图联合侵犯边境的密教斩草除根。”
　　顾槃难以置信道：“你疯了？你把密教的人引到这里，是想和我一起死在这吗？带着咱们孩子一起？”
　　“望儿不在房里，已经被我送出去了，你忙着跟那些个大人物左右逢源，连自己后院的孩子去哪了都不知道。”蓝珝站起来，看着顾槃在晨曦下的面容，“他很安全，我留在这陪你。”
　　顾槃苦笑一声：“陪我死在这吗？”
　　“活着不就好了吗？你是肃月盟盟主，是诺思骨教教主，我还是诺思骨教圣子呢。我在教中的实权比你大。”蓝珝瞥了他一眼，“说不定你还得仰仗我保护。”
　　他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上顾槃的下巴，叹息着喃喃道：“有什么办法？你不想我死，我又何尝愿意看着你死啊……”

　　神鹰教的石窟里，少主石辛光着上身，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被粗麻绳子用一种刁钻的方式五花大绑。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床头，他嘴也被一团可疑的红布塞着。
　　许锋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披上外袍，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剑，大踏步走出了卧房。
　　外面神鹰教的教众倒了一地，一队穿铠甲的将士分列两队，领头的是一个银甲红袍的将军，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
　　许锋脚步微顿，接着大踏步向那将军走去，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狄将军，居然是您亲自来了。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这关外，车马劳顿可还辛苦？”
　　狄松表情复杂地冲他行了个礼：“许先生。”
　　许锋挑了下眉毛，和他擦肩而过：“许先生？五年前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叫的。”
　　狄松露出一点尴尬的神色：“我……这次六殿下派我过来，也希望事态平息后请你一道去京城，到时……”
　　“我只要杀易文暄，余下的不用你费心，替我谢过六殿下。”
　　“赤阳令你拿到了吗？”
　　“我并不是一定要拿到赤阳令，而是要借此让顾槃履行承诺。我想何逸然已经完成了任务，顾槃会做他该做的事。我已经派了一队人去盟主府，保下盟主……和他夫人的性命。”
　　狄松点点头：“里面躺着的那位神鹰教少主……”
　　“他没事，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留他一命没什么。”许锋淡淡地说，“如今蓝珊已经暴露了，易文暄也冒了头，制造阴甲的人坐不住了，所有密教的底细我已悉数摸清，今日可以收网了。”
　　狄松犹豫了一下，三步做两步奔上前，在他身边低声问：“那沈先生为何要让何逸然来送信物？现在何逸然又在哪里？”
　　“因为沈青宁最想找的人是季淮玉，他希望季庄主亲自来看看他们造出来的‘阴甲’，查清季乘风到底为什么死，季风山庄为什么灭门，然后……亲手了结此事。”许锋拍拍他的后背，“我不知道何逸然在哪，他的行踪大概只有阎王爷能摸得清，我可没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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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肃月盟副本终于开始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