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装后我拐了风流剑客》反一无迹

149、佳期如梦（7）

　　“女人”的声音沉了下来，换成了一种雌雄莫辩的嗓音：“珊姐说你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男人，果然瞒不过你。”
　　“过奖。我看你不会武功，我就算重伤，也未必会在你手上吃亏。”何逸然一手背在身后，“蓝公子，我们谈谈。”
　　“谈什么？”
　　“我想知道，赤阳令是什么。顾盟主不会对我说实话，蓝珊夫人并不知道全部内情，也只能问你了。”
　　蓝珝眼神闪了闪：“话说在前头，你能救小望的命？”
　　“最差的结果是他得一辈子待在毒王寨里，但至少能活着，而且能活得很好。”何逸然关上门，将影子似的魉鬼挡在外面，走到江照身边坐在地毯上，“前提是我能活着回去，你明白吗？”
　　蓝珝淡淡地一笑：“好，我会把赤阳令的故事讲给你听，尽量保证你们几个安全离开。”
　　说着他起身：“先失陪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他走到屏风后，江照冲何逸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会不会耍别的花招。
　　何逸然摇了摇头。
　　顾望能好好地在盟主府生活，能在各处随意玩耍，被养得白白嫩嫩的，说明不论是蓝珝还是顾槃，都是在尽可能地保护这孩子。
　　他没骗蓝珝，确实只有他能救顾望，所以无论如何蓝珝都会尽量周旋，让他们活着离开肃月盟。

　　不多时，蓝珝从屏风后走出来，头发束起，换上了一身男人的衣服，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把银壶和三只酒杯。
　　脸还是那张脸，但和方才扮女相是完全不同的气质。说来也怪，他和蓝家养女蓝珊之间血缘关系并不近，扮女相时和蓝珊一点都没有相像之处，此时穿上男装，倒是和蓝珊有了点微妙的相像。
　　也许是因为他是作为弟弟和蓝珊一起长大的。
　　蓝珝走过来也席地而坐，放下酒杯自嘲地一笑：“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难得有客人，正好聊聊天讲讲故事。放心，没人能闯进来。”
　　何逸然点点头，动手斟了三杯酒，然后端起一杯向蓝珝致意。
　　“我想听听诺思骨教。如果没猜错，路上劫杀我们的那批西域人就是你们诺思骨教的人，或者说诺思骨教牵头，其他小教派帮忙。”
　　蓝珝颔首：“所以那时候你就猜到了，肃月盟主身边有密教的人？”
　　“是啊，因为沈老板请我们护送赤阳令到西域，安全起见他只会把这件事告诉顾槃，这些密教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所以那天我去找顾盟主，问他密教的事，想试试他的态度，也是我运气好，再加上他并不了解我，才让我挖出了诺思骨教的事。”
　　“公子好算计，难怪顾槃斗不过你。”
　　“过奖，顾盟主可比我果断毒辣多了，我不如他。”
　　蓝珝淡淡一笑：“我就从头讲起吧，从诺思骨教开始。你知道，蓝家富甲一方，主要仰仗着雎山的矿脉。但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几代下来，蓝家手里的矿山几乎被挖空了。”
　　他说到雎山，何逸然喝酒的手一顿。
　　“我爹也是个糊涂的，几年间把家底快挥霍干净了，后来被诺思骨教的人在赌城摆了一道，骗走了他手上将近一半的产业。在他几乎活不下去的时候，诺思骨教的人来找他做了个交易。”
　　蓝珝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平静地说：“诺思骨教在西域扎根之深超出你们想象。这一带所有的产婆都是诺思骨教的人，为的是帮忙在民间寻找男女同体的‘圣子’。这种妖异的体质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偏偏我成了那万中无一的。我爹好面子，对外把我当男孩养。我一出生就被他们盯上了，诺思骨教策划了几年，最终在我五岁那年逼我爹把我卖给了他们，换得蓝家还能繁荣几年。”
　　他看向窗外，脸上带着一点凄凉的笑。
　　“我爹被掏空了身子，生不出第二个孩子，就从远房亲戚那里抱养了珊姐。我十二岁被正式献给诺思骨教教主，用特殊的体质助他练邪功，也就是做炉鼎。几年后我把他杀了，当了诺思骨教的掌权人，开始物色新的教主。”
　　江照听得有些头晕，何逸然笑了：“让我猜猜，你选择的诺思骨教新教主，是顾槃吧？”
　　“没错，我选中了他，也知道他的野心。他既是肃月盟主，也是诺思骨教的教主。我把蓝家全交给珊姐，留在教中继续做圣子，后来也许是天意，我这个身体居然怀孕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他没去诺思骨教总坛，而是让顾槃去蓝家老宅找他。
　　顾槃如约上门，见他穿着寝衣坐在床上，沉默地低着头。
　　“今天怎么找我到你家来？”
　　“我怀孕了。”
　　顾槃愣了：“你……”
　　“我不知道以我的体质会生出什么，也许是个畸形的怪胎，也许像我一样，也许是个寻常的孩子。”蓝珝背对着顾槃，语气平静，“但确实是你的孩子。”
　　顾槃嘴唇颤了颤，眼睛比平时亮了一些，试探着向蓝珝伸出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蓝珝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自己也有同样的顾虑。
　　也许做出决定之后，一切都会改变。
　　“以前有圣子怀孕的先例，但你也知道，这在诺思骨教中是不允许的，被发现了就要强制打掉。也没几个圣子愿意给教主生孩子。”蓝珝摸摸自己的肚子，“但我不一样。今晚我叫你到这里来，不是以教主和圣子的身份，而是四公子顾槃和蓝家家主的身份。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只是告诉你一声。这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生就生，生下来也不需要姓顾。”
　　“那生下来之后呢？你要把我们的孩子养在诺思骨教吗？”
　　“不会，我不会让他进这个鬼地方。我要把他带回蓝家。”
　　顾槃急道：“让我来养岂不是更好吗？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让他在肃月盟长大。我会当上盟主，可以好好保护你们。”
　　蓝珝低着头，似乎是笑了：“保护我们？”
　　顾槃沉默了片刻，凑上去抱住他的腰：“你也跟我回肃月盟吧，密教这边牵扯甚多，还是早日抽身为好。”
　　“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回肃月盟？”
　　“以蓝珝的身份，如果你愿意。”
　　“蓝家长子搬进盟主内宅吗？这像什么话？我对外的身份可是男人。”
　　“做了盟主之后我就可以不在乎这些议论。你信我，我不娶别人，这个孩子如果能平安出生，就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蓝珝似乎动摇了，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如果我能生下他，你也离开诺思骨教，好好当你的盟主，把他养在盟主府里，让他安稳地长大。但我不能以蓝珝的身份陪你。”
　　“那你打算如何？”
　　蓝珝叹了口气，低下头，做出了今生最大的让步：“我把蓝家的产业全部交给珊姐，让蓝珝假死，然后……我留在你身边。”

　　他没留顾槃过夜，把人撵出了蓝家老宅，犹豫了一会，决定一鼓作气，便去找蓝珊。
　　蓝珊听他讲完自己的决定之后，沉思了很久，才摇摇头：“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跟他去盟主府。”
　　“放心吧珊姐，诺思骨教还有相当一部分在我的控制之下，在他身边我不会吃亏。”蓝珝幽幽地叹息一声，“我有点累了，想从此换个活法。也许‘蓝珝’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只有蓝珝死了，你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蓝家。”
　　“我是说这个孩子。如果哪天顾槃真的翻脸不认，你打算如何？”
　　“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跟他撕破脸的话，吃亏的还是孩子。”蓝珊想了想，说道，“我有个主意，你要听吗？”
　　“什么主意？”
　　“我以蓝家养女的身份嫁给顾槃，你的孩子是‘蓝珊夫人’的孩子，总比私生子来得名正言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不要这个名分，万一以后他变心有了别人，娶新夫人进门，你的孩子就会无处容身。”
　　蓝珝错愕地看着她。
　　蓝珊摸摸他的头发：“怎么？吃醋了？做假夫妻而已，又不是要和他洞房。”
　　“不是吃醋，只是……”蓝珝摇摇头，“这是我身上的烂摊子，也是我招惹顾槃在先，不该让你来承担这个后果……”
　　“我也是有私心的，各取所需而已。我们蓝家的孩子将来做肃月盟主，到时蓝家也能借肃月盟的势重新崛起……”蓝珊捧起他的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能保护蓝家，也能保护你的孩子。”

　　“所以你们商议的结果是，顾槃答应了联姻，明面上娶了蓝珊夫人，你暗度陈仓生了顾望，让他以蓝珊夫人的儿子的身份做继承肃月盟的人，你就一直住在盟主府养孩子？”
　　蓝珝颔首。
　　“那蓝珊为什么要去毒王寨求子蛊？为了你吗？”
　　“为了蓝家。”
　　“你说的有一些我信，但还有一部分你没和我说实话。”何逸然说道，“从老教主的死，到顾槃当上教主，中间那段时间，难道教中就任由你把持？教众会让圣子勾结外人当教主？我是不信的。顾盟主和诺思骨教到底是什么关系？”
　　“果然，这种事瞒不过你。”蓝珝低头苦笑一声，“也罢，我也不为他隐瞒了。他当初为了上位继承肃月盟，与不少密教都有联系。为了拉拢最大的诺思骨教，他私底下认了老教主做义父，后来他是以义子的身份继承了教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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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这是个小妈文学。
预告一下，再往后几章就要有大家喜闻乐见的小玉再穿女装情节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