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装后我拐了风流剑客》反一无迹

132、云英何处（5）

　　“好，我去找贺兰行之和穆子观，尽量把贺兰行之活捉到你面前。”江照说着环顾四周，“话说季淮玉是不是也跟你出来了？”
　　“你能发现他？”
　　说实话何逸然自己都不知道季淮玉具体躲在哪里陪他。季庄主若有意隐匿气息，人会比玉雕还静，夜色中根本发现不了他躲在何处。
　　“我没那本事，只是觉得他不会放你大半夜自己出来乱跑。”江照把软剑提在手里，“若你没有别的事要我去做，找到贺兰行之后我会回中原。”
　　“你有事赶着去办吗？”
　　“嗯，李旃说会带我去见百里垣。”
　　何逸然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话说那个李旃真的可信吗？”
　　江照摇摇头：“不知道，我不信他。但我身上没什么值得图谋的了，随他去吧。”
　　何逸然心想就李旃那副逮到谁都叫美人的流氓样，保不齐是垂涎你的美色觊觎你的身体。他又想了想，说道：“李旃自称是白山教圣女李添月的儿子，那一手暗器‘琉璃钟’尽得李前辈真传。若我没记错，白山教总坛也设在关外。”
　　江照若有所思，何逸然继续说道：“当初金戈城主百里垣被弟弟百里垚暗算，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逃到了关外。后来李旃带着城主印公然出现在龙图山黑集。据我所知，在这之前江湖上可从来没有李旃的名号。”
　　“你是说，百里垣可能就躲在白山教？”
　　“只是猜测，你先别轻举妄动，这几日我找人打探打探白山教的消息。”
　　江照点点头，忽然问他：“你们这次来肃月盟，说是受了沈青宁的委托。你了解那个人吗？”
　　“不是很熟。”
　　“我在金陵见过他几次，准确来说，第一次是他的手下找上了我。他把我带到他的客栈，直接问我愿不愿意披上绛红袍，为他家掌柜效力。”
　　何逸然：“啊？”
　　沈老板招人的话术这么直白吗？
　　“我那点底细瞒不过他，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拜入了毒王寨，也知道我打算做什么。”江照的声音很冷，“据我所知，他背后的那位是几个皇亲里唯一一个在江湖有布局的，这些年招揽了一大批人。如果他们想，灭掉金戈城都不在话下。沈青宁是那位的左右手，专门坐镇金陵替他打理江湖事，麾下并非没有可用之人。这次他让你们几个外人替他跑腿，你觉得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说得对，我这些天也一直在考虑他的动机。后来在路上我们钓出了不少妖魔鬼怪，和我们门派当年的那些破事有很多关系。恐怕他是想让我们查清内情，亲手把事情解决。”
　　江照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从肢体上看，他似乎并不是很认同。何逸然叹了口气，心想那些阴甲可能与季淮玉的《华玉典》和他门派的《天星剑谱》有关，这些内情不好对江照细讲。他又问江照：“他请你为他家掌柜效力，你是怎么拒绝的？”
　　“我对他说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动手去做，他帮不了我，别人也一样。”
　　何逸然知道他固执，半开玩笑道：“莫非你想像温掌门一样，自己把金戈城掀翻吗？”
　　“说起来，我没见过温玹掌门，但我一直很敬仰他。”江照仰头看着天边的月亮，轻轻地说，“十年前他一个人潜入金戈城，又能杀出重围，一把剑将那个鬼地方搅得鸡犬不宁，真是痛快。那样的天资禀赋，百年难见。我天资本不高，在得到子蛊后武功才勉强够用……”
　　何逸然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丝不祥的兆头，开口打断他：“你不必如此的，就算你信不过沈青宁，总能信得过我吧？你的仇人究竟是谁？告诉我，我们或许能帮你一把。”
　　江照似乎是笑了，摇了摇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没人能帮我，这个仇只能我亲手报。欠仡桥先生的情我会慢慢还。”他转身向外走去，“你们好好保重，如果我哪天死了，将来还要继续麻烦你们……”
　　他走出亭子，身形像鬼影似的一晃，从何逸然眼前消失。
　　何逸然有点发愁，转身看着石桌上的茶盘。蓝珊夫人留下的茶水已经凉了，他端起壶，就着壶嘴直接把那半壶凉茶喝了，接着离开亭子去找季淮玉。
　　今晚太顺利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些追杀的人不可能因为他们到了城主府就放弃。今晚他独自离府，一定会有人坐不住。他给蓝珊、卫平生和江照安排了事情做，是希望暗处的那些不同势力能撞在一起，狗咬狗自己消耗一番，他们也能省不少力。
　　但目前看来还是一派平静，真的没有人想继续动手吗？还是说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把赤阳令交给顾槃、从而放弃了？
　　那边有一片林子，不远不近，很容易藏人，季淮玉八成会在林子里看着他。何逸然走过去，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小玉！”
　　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应答。
　　何逸然有点摸不准是不是他家小玉在跟他开玩笑，故意不回答他。但他心头那丝不安正在慢慢扩散。他往树丛里走了两步，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小玉？”
　　耳边依然只有细微的草木摇曳声，在西北的风里，窸窸窣窣的。
　　何逸然蹙起眉，手按在剑柄上，无声地跳过面前的矮树丛。环顾一圈，没看到人影。
　　季淮玉撇下他独自离开了？
　　他有往里走了数十步，余光忽然瞟到异样，猛地转头——
　　右边两丈远处，一个人静静地吊在树上，脖子上套着绳子与上面的枝干相连。那人背对着他，头发半披，那浅色的外袍分外眼熟。
　　季淮玉晚上陪他出门时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何逸然脑子“嗡”的一声，手瞬间就凉透了。他两步冲过去，扳过那已经僵硬的尸体。
　　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不是他家季庄主，只是被人披上了季淮玉的外袍。
　　何逸然的腿又是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扶了下树干才站稳身体。他已经很难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但刚刚那个吊在树上的背影冲击力太大，他甚至没做过这么可怕的噩梦。
　　他勉强定下心神，翻开那尸体的袖子看了看，发现手感果然不太对，布料不一样，细节样式也有微妙的差别。
　　季淮玉的衣服什么样他当然了解——这件外袍是昨晚他亲手帮季淮玉脱下来的，能不认识吗？
　　这尸体五官深邃，不是中原面孔，里面穿的短打也是典型的西域杀手的衣服，和外面这件袍子完全不搭。这人手上满是灰土，里面的短衣也脏兮兮的，但外袍很干净，头发像是重新梳理过的，比他家小玉的要短一些，只是他方才一眼看去就被吓到了，没注意这些细微的差别。
　　说明是有人故意找了件差不多的衣服套在了这人身上，还模仿了季淮玉的发型。为什么要这么做？吓唬他？
　　还是说，这是给他的留言。
　　何逸然后退两步，仔细地打量那具尸体。
　　虽然今晚是满月，月光比往日明亮，但视物还是有些勉强。何逸然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上，想起这个火折子还是季凌夕当时纡尊降贵分给他的。他举着火折子，围着此人走了一圈。
　　没有血迹，身上也没有血腥味。死不瞑目，眼珠暴突，多半是被吊死或扼死的。
　　这人他不认识，也不能确定之前有没有打过照面。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具穿着和季淮玉一样外袍的尸体是特地挂在这里给他看的。
　　除了衣服，还有别的口信留给他吗？
　　何逸然手先在他腰间暗袋处摸了摸，没摸到什么东西，也没有兵刃。此人的打扮像是个练家子，手上的茧子很密，像是习惯用刀剑的。
　　看手的僵硬程度，死了至少有两个时辰了，也就是说他和蓝珊江照卫平生见面之前这人就死了。
　　他和季淮玉来的时候就是穿过这个树林来的，那时他们并没有看到这具尸体。之后季淮玉多半也是躲在树林里，以季庄主的敏锐，不至于发现不了有人在他附近挂死人。
　　这人一定是在季淮玉离开后被人吊在树上的。
　　那么季淮玉在哪里？
　　季淮玉今晚悄悄陪他出来，总不可能自己跑回去睡大觉。何逸然相信世上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制服或杀害季庄主，鬼也不能。
　　他一定是被什么人引走了。
　　他正四下环顾，忽然听见头顶有异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树梢直直落下。何逸然一伸手，那一团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就落到了他的掌心。
　　是他从毒王寨带来的鸽子小乔。
　　小乔一边的翅膀被一根两寸长的钢钉穿透，血流不止，可怜巴巴地用小喙蹭他的掌心。何逸然心顿时又揪了起来，急急地给它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其他致命外伤，才松出了一口气。
　　他原地坐下，将鸽子放在地面，低声哄道：“乖，别动，我给你止血。”
　　小乔听不懂话，委屈地看着他。
　　他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又摸出金疮药，一边给鸽子包扎伤口，心里越发不安。
　　小乔是毒王寨里养出来的药鸽，灵性非凡，一般的猛禽都抓不住它。平日若不需要出去送信，基本会悄悄跟着他这个蛊王虫宿主。
　　是谁伤了它？又是谁引走了季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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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本文男性角色美貌top3，小季仡桥江照，分别是何逸然的老公师父下属。赚翻了啊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