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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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拐角出走出了两个人来。
“你之前就坑了我一回，那慕容家的小丫头现在还缠着我。今天又拉着我来月老庙。”谢攸跟在杨骞身后，气闷不已，“杨大哥，你太不厚道！”
“我是来寻一个奇人的，之前多方打听，到今天才得了消息说他可能在这儿。我有求于他，他却不肯见我。不得已才拉着你过来，也是想着找到他之后我就躲在一边，让你去替我探问探问。”杨骞皱着眉，面上颇有几分心事重重。
谢攸凑过去盯着杨骞看了又看，大为稀奇，“天底下竟然也有让杨大哥这么发愁的事。这还是个杨大哥见不着的人？稀奇。你这么一说那我倒真想看看了。杨大哥你这么紧张，是要求他什么要紧事吗？”
杨骞垂眸一笑，嘴角发苦，“可不是，要人命的一等一的大事。”
谢攸始料未及，没忍住惊叫出声，“这么严重？”
杨骞见他那受惊的样子，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辞而已，不会真死人，少一惊一乍的。”
谢攸瘪瘪嘴揉着头不满地“哦”了一声，老实下来。
没走几步，谢攸眸光一瞥，突然又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杨骞自顾自想着什么出神，没有注意身旁人的动向。
谢攸捡起一张纸条，耸耸鼻子闻了闻，喃喃自语，“奇怪，刚刚好像突然闻见一股子怪香，怎么仔细一闻又没有了。”谢攸抖抖手指把纸条捻起来放在眼前看，发现纸条上竟然还有两行小字。
“望月断……”谢攸皱着眉，仔细辨认纸条上的字，却突然听得走在前面的杨骞喊他，手指一抖，纸条又掉了下去。
杨骞走了几步发觉没人，不由得回头张望，看见了谢攸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就喊了他一声。
“哎，来了。”谢攸一边应，一边重新捡起纸条，站起身来举过头顶朝杨骞晃了晃，“杨大哥你看，这有张纸条，还有字呢。”
杨骞等着他追上来，哭笑不得地一摇头，“看什么看，还要找人，该走了。”
“哦。”谢攸应声，见杨骞对自己手里的纸条没什么兴趣，考虑到他可能念着自己那性命攸关的大事，索性也不烦他，自己扫了几眼，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趣地将纸条随手抛了。
……
“伊人是好伴侣。可娶嫁之。惟目前尚有若干问题之存在。均是琐碎不必弹虑者。既成好事也。将来必永浴爱河。白头偕老。”［注1］
谢远衡刚追过去，就见解签文的已经收了钱，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开了。
慕容晨听的半懂不懂，很没文化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老头滞了一滞，“……大意就是，持签人和心中所念之人，必可成就佳缘，携手一生。”
慕容晨这下听懂了，心花怒放，又从荷包里摸出把碎银子给了老头，“赏你的。”
老头儿丝毫没有半分仙风道骨的超凡脱俗，笑的眯着眼睛把银子收了去。
谢远衡一个没拦住就让她掏空了腰包，额角青筋直跳，在一旁刻薄道，“你少信些乱七八糟的，谁家神仙下凡还收凡人钱财俗物的。”
“诶，此言差矣。”老头儿又一捋他那胡子，摆出一脸正色，“签文乃是得道大师所编，求签一事是神仙借签文给我等凡人的指引，老朽干的只不过是这些把神仙指出来的意思解释给大家听的勾当，怎能和神仙沾边儿。既然不沾边儿，又怎能将老朽收受钱财，和神仙灵不灵验强行混淆呢？”
谢远衡颇不满地瞥了老头儿一眼，一副老大不满意的嘴脸，“油嘴滑舌。”
慕容晨听得了她想听的话，自然要笃信这签灵的不行，当下就拽着谢远衡撺掇，“来，哥你也解一个。”
谢远衡把胳膊抽回去，“我不解。”
“解嘛。不然岂不是白求了。”慕容晨不死心地劝道，“不解怎么知道灵不灵呢。”
“我说不灵就不灵。”谢远衡一皱眉头，拉过慕容晨就要离开。
“哥。”慕容晨一边有些气恼地推拒谢远衡，一边还恋恋不舍地朝解签文的老头儿眼巴巴地望了一眼。
老头儿装神弄鬼地一摇头，“无知小儿。”
……
“哥，你不能讳疾忌医啊，怎么能因为是个中签就不让解呢，求到了不大好的签，更应该求得详解，再请大师指点迷津不是？”慕容晨被谢远衡硬拉着往大殿走，嘴上却不消停。
谢远衡冷哼一声，心知她这是得了便宜卖乖，若是今日她求了个下签，指不定怎么嚎不灵。于是懒懒地瞥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泼了凉水，“别翘你那尾巴了，瞧你那幅小人得志样，一个签文还要和我攀比。真以为你那东西能灵？胸无点墨的小丫头片子，可妻也是什么意思？是可以把人嫁给你。你个小丫头片子妻什么妻。”
慕容晨秀眉一竖，据理力争，“你才胸无点墨，人家签文明明是可以嫁娶的意思！”
“强词夺理。”谢远衡一挥袖子，一脸不与尔等俗人争执的不屑，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慕容晨对此等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行径目瞪口呆，忍不住一阵磨牙，气呼呼地就朝他哥扑了过去，准备甩他哥一袖子。不料流年不利，慕容晨出师未捷身先死，人没甩到，先被路上一块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踢来的石头一绊，大呼小叫地朝他哥跌了过去。
谢远衡听得身后一通吱哇乱叫，头疼地回头准备让慕容晨闭嘴，却猝不及防被跌过来的人扑了个满怀。
到底是半路得来的妹妹，纵使知晓记忆里这兄妹二人时常打打闹闹没大没小，亲自体会下来一时半会儿心里还是迈不过去男女大防这道槛，好容易这几日相处才勉强适应了和她拉拉扯扯，这下接触猝不及防又升了级，谢远衡几乎是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慕容晨倒是混不在意，这人丝毫不知哥哥早已换了人，依然只当是往日打闹，本能地勾住了谢远衡的脖子，借力稳住身子，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被他哥胸膛撞疼了的鼻子，还抽手在谢远衡身上打了一巴掌，揉着鼻子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来，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余光就扫到了转角处转过来的人，一张脸表情瞬间皲裂，条件反射地把头重新埋了回去，一个转身和他哥掉了位置，很不厚道地把哥哥推了出去。
谢远衡莫名其妙地就被转了个方向，一头雾水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双眸子。
谢远衡一滞，本来就僵硬的身体一瞬间更僵了。
杨骞对慕容宵的身形不算熟悉，本来并没意识到什么，只不过是余光扫见身边谢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罢了。不料他视线刚一投过去，就见那两人生生掉了一个方向，慕容宵那一张脸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眼里。
杨骞一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一张脸瞬间就黑了。杨骞黑沉的眸子向下一扫，看见了埋在谢远衡身前的慕容晨，他眼皮微垂，目光一下子有些晦暗，绷着一张脸抿着唇偏过了头。
谢远衡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人，手下却不忘用力把慕容晨扒拉下来。慕容晨人怂志短，始终背对着谢攸和杨骞，被他哥扒拉下来就怂唧唧地往旁边移了几步，死活不肯转过脸来，还掩耳盗铃地用手捂住了脸。
谢远衡自觉和面前的两人没什么话好说，见杨骞偏开了头，就猜测他可能也是不愿多言的意思，索性连招呼也懒得打和他们打，拽着不争气的慕容晨往右一拐，朝着没几步远的的大殿去了。
谢远衡气不打一出来，一边走一边伸手扒掉妹妹捂在脸上的手，“捂什么捂，有什么好捂的，谁家见了对头先临阵脱逃的。”
慕容晨一跺脚，不满地反驳，“你才见对头呢，我那是见心上人，能一样么。刚刚摔得那么狼狈，被他看见了多丢人。”
谢远衡气的想笑，哭笑不得，“你还知道丢人，你捂着脸他就不知道你是谁了？掩耳盗铃。”
“我乐意。”慕容晨梗着脖子顶嘴，“我这是知慕少艾，你懂什么，你又没知慕少艾过。”
……
谢攸一脸愁苦，望见人走了才长叹一声，“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哪哪都能见着她。”
说完良久就没听见回话，往旁边一侧头，才看见刚刚还偏过头连句话都不乐意说的人竟盯着那兄妹两人远去的背影发起了呆。目光乍一看还有种莫名的粘稠，给人一种好似这人情深至极的错觉。
谢攸一抖，心惊肉跳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怎么眼都开始花了。
恰巧谢远衡拉着慕容晨走进了殿内，身影消失不见，杨骞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谢攸这副便秘一般的惊恐表情，看了看四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谢攸眨了眨眼，长呼了一口气，勉强定了心神，“没事。杨大哥你不是要找人吗？我们快去吧，别耽搁久了再误了事。”
“嗯。”杨骞应声，眼角却好似漫上点不易察觉的的温柔，竟像是突然间心情就好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相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