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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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仪式
今天主人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梵克庄园的仆人们窃窃私语到。
难得一夜无梦，约娜夫人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突发奇想跑到厨房给自己下厨去了，最后折腾了半天，在厨师的无声尖叫和仆从的热情吹捧中吃下了自己不咸不淡的早餐。
谈不上美味，果腹罢了。
她兴致不减，又跑到花园去，天气晴朗，惠风和畅，阳光灿烂。
花儿鲜妍明媚，在枝头丛间错落有致地开放，一切都生气勃勃。
在这样一个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约娜夫人走在花园深处，突然说道：“我要举行仪式。”
陪侍在侧的沃伦管家吃了一惊，疑惑道：“现在？”
约娜夫人双手拂过妍媚的花朵说道：“就今天，我预感今天会一切顺利。”
微风吹起夫人红褐色的发丝，林叶在花园深处簌簌作响。
几次劝说无果，反而被心情好的出奇的夫人口中所谓“预感”劝服，沃伦管家无奈离开前去准备仪式所用的一切并管理人员，好在过去做的筹备已经十分充分。
约娜夫人立在原地，平静的目光投向无垠的高空。
风吹过裙摆，彩带飘飘扬起；风吹过鲜花，花瓣轻轻颤抖；风吹过挺立的树木，树叶微微摇摆；风吹过曲折的回廊，回廊寂静无声。
光线由明转暗，黄昏悄悄来临，迤逦的晚霞铺满天空。
梵克庄园庞大而华丽，为了保持日常的整洁，每天都需要仆人们花费大量时间勤恳打扫。
此时此刻，仆从们在房间里做着习以为常的工作，有人静静地待在原地等待主人的召唤，当然有人偷懒在花园里闲逛。
管家召集了所有的仆从，通知他们今天庄园要大扫除，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大扫除期间花园将会上锁，不允许任何人偷懒，任何人都别想进入花园。
嘈杂声中，大家庆幸着不用在清扫房子的同时整理花园。
这是有原因的，每个庄园都有自己的花园，梵克也是如此，在过去，梵克花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常园子。
但随着女主人的到来，梵克花园有了一个显著的特点：大，特别大，而且还在变的更大。
约娜夫人从来到梵克家的第一天起，不管婚前还是婚后，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打理花园。
无论是高大的白烨还是低矮的灌木，阿贝尔公国的玫瑰或是代表神爱的紫藤铃铛，甚至是极地北境的风雪花，夫人总是能寻到并把它栽到自己的花园里，让它迅速成活并和形形色色的邻居们一起郁郁葱葱地生长。
在夫人手中，梵克花园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大。
而今，在这个巨大的花园中心，画着一个繁复的法阵，昂贵的宝石被用于堆叠砌造，来自远东的古老颜料负责渲染涂色。
沃伦管家反反复复地确认着法阵的一切，约娜夫人则站在一旁，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太阳沉入地平线，收回了最后一丝明光，黑暗来到大地。
约娜夫人全副武装地走进了耗资昂贵的未知法阵。
[我不指望好运眷顾我，但此时此刻，命运啊，请予以你慈悲的见证。]
约娜夫人头戴着母亲留下的绿叶冠冕，手中握着格莱瑞家主才能佩戴的权戒，腰间挎着少年游历时心爱的匕首，在心中默念到。
星星出现了，约娜倒了下去。
宝石们开始无声的化成碎末，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高大的白桦树围成了一个圈，巨大的冠盖掩住小小的发着微光的法阵。草木疯长，在无人注视的深处生长缠绕，围成了绿色的围墙。
从平地起风到狂风呼啸，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精心打理的草木在狂风中发出摇摆的哀嚎，沃伦管家在走廊中巡视，呵斥着还没回到房间的仆从，他关闭了门窗，也关闭了从内向外窥探的视线。
很快，仆人们全都缩在房间里，一叠声地抱怨着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转眼间，天气由晴朗万分变为乌云密布。
约娜夫人躺在法阵中心，厚厚的青草和松软泥土保护了她免于摔伤，命运女神的金色纺线在此刻颤动，无知与无畏中，星星们做出了选择。
沃伦管家站在花园与走廊的交界处，大风卷起他的白发和衣摆，振振作响。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白光一闪，利刃向脆弱的脖颈处雷霆般划去。
沃伦管家一手迅速屈肘挡住刀刃，两者相击，发出“Weng”的一声，俨然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管家另一只手一拉一拧，刀刃落下，黑影被他两招擒在手中。
只见一名黑发黑眼的女性，单手持刀，容姿雅致却杀气迫人。
虽被擒住，女人没有慌乱，她矮身发力，双手兰花翻飞间脱离了被擒拿的窘境。
同时立稳回旋，凌厉的鞭腿直扑管家的头颅。
沃伦管家错开了女人的攻击，他向后翻身拉开距离道：“你回来了，麦妮哲。”
几次攻击落空，麦妮哲迅速收手，她是一名看起来十分优雅的女性，黑发黑眼，容姿雅致，亭亭的站在那里好似温柔的淑女，但地上散落的刀刃和暗器却明示了她的不好惹。
麦妮哲语气暴躁道：“我不过离开几日，你就哄骗小姐做出如此大事。”
“举行仪式怎么能这么轻忽，沃伦，你有什么居心！”
言辞如刀，沃伦管家面不改色，从容道：“这是主人的决定，我不过听从而已。”
他转而叹了口气：“夫人要求今天举行仪式，不必等你回来，夫人执意如此，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急些什么？”
麦妮哲一愣，虎疑道：“小姐执意如此？”
[莫非小姐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想到此处，她飞快说道：“梵克的事故我查出点东西，但这个不急等会儿再说。我们先谈谈这个见鬼的仪式！”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管家无言，指了指眼前一片狼藉的花园。
看着疯长的植物和不停歇的暴风，麦妮哲没好气地说：“还用你指，我没眼睛吗？说点我不知道的。”
管家耸耸肩，“我也就知道这些。”
“连法阵都是夫人自己画的，我只是强烈要求顺着笔记检查了十五遍而已。”
“法阵启动后，风暴就来了，我把所有人赶回屋子后就守在花园外，然后你回来了。”
麦妮哲听了这话，不由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焦虑喃喃道：“风暴和植物，这明显是自然方面的魔力，但不对呀。”
“根据我们的推测，这个法阵符文明显表示着指向某物的召唤，召唤法阵属于时空魔法，植物生长也就罢了，并不能带来风暴啊？”
沃伦管家正色道：“法阵已经启动，为了大家的安危，绝不能破坏仪式的进行。”
“好在为了能量供应充足，我把梵克所有魔石都砌在了里面，夫人也带上了所有的宝具，希望一切顺利吧。”
麦妮哲脸色放缓，她自语道：“植物会带来好运的，夫人保佑小姐一切顺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气氛又一点点焦灼起来。
麦妮哲想要发脾气，却找不到出口，只能焦躁地在花园外踱步，偶尔踢几脚无辜的围墙。
沃伦管家面上波澜不惊，但他突然出声问道：“你说植物会带来好运，是什么意思？”
约娜夫人扩张花园，鼓励植树，沃伦管家一直以为是她的爱好，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麦妮哲停下脚步，她惊异地看了沃伦管家一眼说道：“夫人是魔女的孩子，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沃伦管家吃惊道：“我不知道！”
麦妮哲奇怪道：“那梵克怎么会突然求婚，不就是看中小姐的血脉吗？”
“虽然小姐人很好，但是当年格莱瑞那个鬼样子，梵克又名气正盛，你们突然发来婚约信，不就是查到夫人的事情希望得到小姐的孩子吗？”
沃伦管家目瞪口呆地听着，他感到巨大的荒谬：“这是什么意思，婚约不是早就定下的吗？时间到了就该举行婚礼。”
麦妮哲跟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事情有哪里不对劲，我们得找出来。”管家语气坚决。
风暴和乌云下，主人在仪式里生死不知，花园门口的两人开始复盘当年的一切。
雷声隆隆，好似两人此刻的心情。
“也就是说，你发现小伯爵的情妇怀孕了，为了梵克的名誉就发来信件，要求履行婚约对吗？”麦妮哲问道。
沃伦管家点头。
“当年，约娜小姐收到了求婚信后，考虑到格莱瑞子爵的身体，为了避免子爵去世后失去爵位，约娜小姐决定接受求婚是吗？”
麦妮哲点头。
仔细核对流程后，两人察觉到了关键，异口同声道：“那封信！”
“信有问题！”
“当年少爷——梵克伯爵并不愿意履行婚约，他想用其它补偿换取婚约解除，但老伯爵的遗嘱规定如果妻子不是贵族，子嗣就无法继承爵位。”
“当时很多家族事务在我手中，梵克的荣耀不容玷污，因此我发出了信件，并在信中明确提到了当年老伯爵和格莱瑞的婚约，邀请格莱瑞小姐来丹利完婚。”
沃伦管家回忆往昔，神情萧瑟。
“接到信件后，小姐要求我读给她听。我清楚地记得信中写到：
‘一种神赐的预感督促我写下这些话语，我相信神秘的血脉绝不会断绝，荣耀与我们同在，古老意味着辉煌。自然是人的母亲，我祈求您仁慈的同情，给予我获得光辉的钥匙’，
这些话让我们确信梵克知道主人——范思特夫人的事，为了爵位继承，也为了保密，小姐决定接受求婚，我们立刻启程前往梵克。”
麦妮哲说起当年的事，也是有些唏嘘。
从启程到成婚，从宣誓到小伯爵去世，短短一年不到，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好在趁着格莱瑞死前结了婚，不然事情就难办了。]麦妮哲不恭敬地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