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女装大佬的马甲又掉了》夏尔克

62、迷雾之下

　　“我当时想要找的，就是王曦茜的那份研究，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参加了竞域。”江淮远毫不避讳地说着，“但从你所说的来看，你在这之前是完全不知道这份实验数据的存在。本来想着换条路走，但几天前又收到了封邮件，还是同样的内容但地址却能找到，它显示就在王曦茜这间公寓里。”

　　“在这？”洛纬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这里除了我没有人住。并且我接手屋子后对这个屋子搜索了不止一遍，里面什么电子设备都没有，就连文字记录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所以才更奇怪。”江淮远有条不紊地继续分析，“从王曦茜的病历单上来看，她那个时候精神状态根本做不到能够移走所有的电子智能设备，在这个时代要是想彻底清除一个人的网络活动痕迹是难的，能做到这点的只有跟王曦茜一直生活的韩宿。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同居生活，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反而会对伴侣的物品多加保护。他这么着急只留下一个空房，却又不肯做得刻意，连一些基本家具都不动，那么他肯定想隐瞒些什么。”

　　“我猜测就是在同居这段时间他拿到的实验数据，并且逼死了王曦茜。”

　　洛纬听着江淮远的猜测和推理，并没有直接发表什么言论。在没有证据支持之前，一切都是不足让人信服的。他对王曦茜之前大学研究的什么，之后来到战队又瞒着大家进行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兴趣。他知道的是，他自己的目标一直都是要还当年一个真相，证明当时的王曦茜当初退队患上精神疾病都是韩宿逼的。他想要当年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

　　夜色浓重，屋外北风伴着雪花，世界似乎都浸泡在一片静谧的白色之中。屋内呼吸声也越来越稳定沉重，洛纬渐渐陷入沉睡。

　　朦胧之中，洛纬突然听到黑暗里有玻璃破碎的哗啦声。他猛地坐起，语音房间的智能系统亮了灯。他小心地朝着声源处摸过去，却看到江淮远正蹲在那在收拾地上的玻璃，赶紧出声制止了他，“江老板，放在那别动了，让扫地机器人干就行。”

　　洛纬跟着江淮远进了卧室，江淮远始终没做什么解释。洛纬看了眼时间，果然跟上次听到自己珍藏音频的时间段一样。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江淮远每次在这个时间段醒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没事了，杯子的事是我没注意，”江淮远坐在床边赶他走，“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你回去接着睡吧。”

　　“对，现在是凌晨两点，”洛纬如有所思地点着头，突然话锋一转，“江老板，王幸是我们原KCM的预备队员之一，刚来报道就收到了KCM的解散的消息，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嗯。”

　　“巧了，我之前还真是不知道他，也是来了WTF他主动过来联系的我，”洛纬看着江淮远侧脸，在床头灯光下显得有点落寞，“后来在知道我们是情侣后，一次私下聊天过程中，他告诉我了件有意思的事。他说你睡眠质量很不稳定，在队期间就常打着游戏就睡过去，明明是很普通的趣事，当我问及原因的时候他却故意神色慌张地用其他事情搪塞过去了。”

　　“你猜他是无意中说漏了嘴，还是另有目的？”

　　洛纬起身靠近坐在床沿的江淮远，蹲下来直视着他试图逃避的眼睛，“江老板，为了我们的合作能继续，你最好把事情交代一下。没有人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而现在我们合作对我来说可一点都不公平。”

　　江淮远沉默了会，还是缓缓开了口，“我记得我提到过，王曦茜和韩成景有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在。”

　　“嗯。”

　　“我和韩成景是朋友，他比我年纪大，但因为专业和兴趣一样，我们两个经常聚在一起。”江淮远思绪渐渐飘远，“他很厉害，专业实力也很强，当初全域这款游戏是我们构想后组建的工作室，资金到位后，大家一起开发做出来的游戏。”

　　“但后来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争执，王曦茜交给他的研究报告的进度让我无意中看到了，”江淮远回忆着已经很远很久的记忆片段，“我那时候才意识到他当初选择支持KCM的目的，他想通过这个更深一步地进行他们当年没有完成的实验调查。”

　　“淮远，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活着的意义？”又一次争吵无果后，韩成景约江淮远来到一所高级餐厅的顶层，韩成景选的是靠窗的位置，只要一低头就能俯瞰下面的全景。

　　“有多少人就这么碌碌无为，平庸又无聊地度完了一生，他们被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所消磨所压迫。他们从出生起就背负着来自各方各处的压力和期望，很多人到死也不明白自己这一生的意义所在。生和死对他们来说是一样的，他们受自己的阶层限制，一辈子都无法设想和接触到高处的人们又是怎样生活的，生活对他们来说除了无尽的酸楚和压榨，还能带来什么呢？”

　　“在这些压力下，他们渴望着极端的精神解放，他们需要放松，需要更多的娱乐。那么，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去满足他们？”韩成景向江淮远描绘着自己的构造和设想，“他们想要精神的庇护所，想要一个能够缓肉-体痛苦的伊甸园，而我们的实验正好可以帮他们实现他们的愿望。”

　　“如果全域尝试按我的实验去整顿升级，以全域的知名度，它一定可以给这些人带来精神上的故乡。”韩成景想起自己的计划，语气激动澎湃，“到时候他们会最大限度的减少活动，减少对有限资源的消耗，我们完全可以拿这些节约下来的资源去培养更精尖的人才，这才是实现资源最大化利用的最好方法。而他们，只需要我们提供最少最基本的社会保障，就可以依然幸福地在伊甸园生活直到死亡。但他们的人生就会有另一种意义，一种为了全人类更高质量的延续繁衍而活着的光辉使命。”

　　江淮远不为所动，韩成景的兴奋隔着饭桌上的一盏盏盛着各色液体的玻璃酒杯始终无法感染他。“那只是你的想法，别人的生活有没有意义，始终不是除了他们自身以外的任何人能去判断的。他们的人生更轮不着你来定义，要是没有他们，你压根就不可能站在这。”

　　“你站得高，当然体会不到他们的平凡的感动和幸福。我当初设想设计开发全域，只是单纯的为了热爱，我不会允许有它掺杂有任何一种其他违反我初衷的目的。”

　　“淮远，你年轻气盛我能理解，但你别那么死脑筋，”韩成景不理解江淮远的固执，“那只是个游戏，是聚敛资本的工具。就算没有全域，用其他的游戏或者软件也都是一样。我选择全域，是看中它未来的价值，既然都是要推广扩大用户的，你这么给它改装升级，只会让它更受欢迎，传播和下载量更大，这不一样是实现你自己的热爱了吗？哪一个设计师不想看到像婴儿般浇灌了无数心血的作品得到了世人的认可？”

　　江淮远依旧神情坚定，“我无所谓，就是全域有天一个用户都没有，我哪怕让它退出市场，也不可能让它去试着搅乱别人的人生。物极必反，在你的计划控制下的游戏是得不到政府方面的支持的，到最后在整个行业规则下也只会面临腰斩和截断。”

　　韩成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那笑容里透出对年少无知的欣赏。“好啊，既然你不同意，那你又想拿什么来阻止我？就算我们决裂，你退出工作室，工作室里的人也只会选择跟我走。你就舍得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还没等到回报，自己就永远要和它说再见吗？别忘了，按股份，我手里的可比你多的太多了。”

　　江淮远没有说话，韩成景是对的，要是真闹起来，对自己最有利的结局也只有自己被扫地出门，自己依旧除了看到全域被升级以外再没有别的办法。可要是自己参与其中，自己内心会更煎熬。“我退出，但全域我也不可能会放弃，不管别的设计员怎么想，在这儿，我决不可能同意。”

　　洛纬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到现在，他没想到全域还是江淮远最早参与设计的，更没想到KCM诞生之初就是整个计划的一环。所以他们几个当时被招进去都是有其他的原因的吗？他托着腮适时阴阳怪气地补充句，“江老板，看不出来你当年还挺勇的，年少轻狂啊。但全域不是尚爱旗下游戏工作室负责开发的吗？按照韩成景当时的执着和资本，怎么可能让尚爱去收购改造它？”

　　“因为，韩成景他死了。”江淮远眸光暗了下去，“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