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有……！》麻辣鸳鸯锅

2、两根水草

　　“小麟，小麟，醒醒，小麟！”简妈焦急地叫着儿子名字，拍他脸颊。

　　简麟一哆嗦，终于睁开眼，病房里灯光明亮让他忍不住眯起眼，让母亲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一直哭、一直说梦话。”简妈擦去简麟额头的冷汗，担忧地看着他。

　　“刚刚有个人他……”简麟话音顿住，病房内除了自己和妈妈，没有第三个人，被子也还盖在身上，他摸摸自己肚子，凉凉软软的，但没有任何异样，又摸摸脸，一脸眼泪，嘴唇有些疼，抬起手一看，粘了点点血迹，原来是伤口又崩开了。

　　刚刚是在做梦吗？也是，哪有人能直接往别人肚子里钻的，这梦也太吓人了。

　　“什么有个人？”简妈惊疑地问道。

　　“没有，我做噩梦了，刚醒来有些懵，”简麟呼出口气，扯着被子擦擦眼泪，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哎呦，我肚子疼。”说着翻身下床急匆匆直奔卫生间。

　　在里面蹲了十来分钟才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出来。

　　“拉肚子了？”简妈把简麟扶着在床边坐下，递给他一杯温开水，又伸手摸他肚子：“有点凉，估计冷到了，我去找医生给你看看。”

　　“估计是。”简麟说话有气无力，心想难怪会做那种怪梦，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导致的。

　　他捂着肚子在床上没坐两分钟，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噜”叫，立马爬起来飞奔进卫生间，来来回回跑了两三趟。

　　医生来看了看，的确是着凉了，又给开了些药，让简麟用热水袋捂肚子。

　　吃过药，抱着热水袋，简麟虚脱地躺在床上，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出院回家休息了一天，才回学校上课。

　　“哗啦啦，哗啦啦……”大雨不断拍打着江面，水流湍急。

　　简麟在水中沉沉浮浮，不断挣扎，眼前一片昏暗，偶尔从水面探出头又被浪拍下去，淹不死，挣不脱。

　　有人抱着他奋力往前游去，他想看清楚抱着自己的是谁，但他怎么也回不了头，看不到人，只能听到身后人粗重的喘.息，并不强壮的手臂努力带着他向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的岸边划去……

　　“简麟，下课了，你还睡！”班长拍拍简麟的肩把他叫醒，简麟迷迷糊糊醒过来，同学们基本上都离开了教室。

　　他摸摸自己额头，果然又是一脑门的冷汗：“放学了？”

　　“是啊，你最近上课怎么老是在睡觉，赶快收拾东西去吃饭了！”

　　“我也不想，可是就是没精神，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简麟背着书包跟班长一起离开教室，外面淅沥沥下着小雨，他又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在自己和班长头顶。

　　“你晚上偷牛去了？再这么睡，小心老师挂你科！”

　　“我晚上睡得也还算早，就是最近老是做梦，梦到掉进水里，还梦到有个人带着我往岸上游，可怎么也游不上去。”简麟低头看着脚尖，脚尖已经被雨水打湿，他从小走路就这样，一到下雨天，出门脚尖都是湿的。

　　“哎，可怜的孩子，还是因为上次被吓到了吧，半个月了还没缓过来，”班长鼓励地拍拍这秀秀气气的小男生：“去学游泳吧，你要克服困难，战胜恐惧，等你学会游泳你就不怕水了！”

　　简麟犹豫。

　　“真的，我以前怕蟑螂，多拍死几只就不怕了！”

　　“那我等放假就去学。”简麟迟疑地点点头，可能真是上次被水淹留下心理阴影了，这么算来他从小到大有两次差点被淹死，早该去学游泳了。

　　“OK，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这个周末简麟再次瞒着简妈跟着班长去了游泳馆。

　　第一次穿泳裤到露天游泳馆的简麟脖子上挂着游泳圈，有些不自在地搓着胳膊，走到班长和体委旁边脸泛着些红晕：“这，这就下去游？”

　　“先活动活动筋骨热热身再下去，免得抽筋。”班长一边说一边打量简麟，终于忍不住将手戳向简麟的小肚子。

　　简麟一跳躲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瞪着班长：“你做什么？”

　　“你这小肚子，看上去软软的，忍不住就想戳一戳，嘿嘿嘿。”班长笑得有些猥琐。

　　你还是不是女生？！简麟闹了个大红脸，看看旁边居然有六块腹肌的同学更是不好意思，他今天才发现，自己似乎胖了许多，连小肚腩都长出来了。

　　体委也笑：“班长，这是九九归一将军肚。”

　　“有什么好笑的？不就长了个小肚子！”简麟被两人取笑得恼羞成怒，凶巴巴瞪两人，不过配着他那张清秀的小/脸和捂小肚子的动作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所以让你该运动了，”班长收住笑，正经道：“赶紧活动开，跟着这位有腹肌的同学一起愉快的游泳吧！”

　　简麟哼哼两声跟着体委一起做热身运动，热完身简麟蹲在池边观察水下，池水清澈见底并不深，但他心里竟然还是有点怕。

　　“别怕，这水又不深，你还套着游泳圈呢，”体委在水里灵活地游了两圈，对他招手：“再说还有我守着你，淹不着你的。”

　　简麟抿抿唇：“脚能踩到底吗？”

　　“轻松踩到底。”

　　简麟：“那我下来了。”

　　“赶紧下去吧，磨磨唧唧。”见简麟下水都要慢吞吞先脚尖下去，班长干脆助简麟一臂之力，“咚”的一声简麟干净利落地掉进水里。

　　冰凉的池水瞬间包围简麟，他心中一慌，窒息恐惧袭上心头，谁能来救救我……

　　“你发什么愣呢，”体委一巴掌拍在简麟肩上，纳闷地看着简麟瞬间苍白的脸色：“下个水有这么吓人？你不还套着个游泳圈吗？”

　　“……”简麟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眼前是体委不算太帅的国字脸，池水也没有淹没他，他在体委和游泳圈的帮助下安全的浮在水面上。

　　“这小/脸白的，”班长时刻注意简麟的情况，见他这么害怕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冒失了：“下水这么恐怖吗？不然你先上来？”

　　“我，我只是有点紧张，”简麟觉得有点丢脸，深吸一口气：“一时没适应而已，快教我游泳吧，我要克服恐惧！”说着他主动踩了踩水。

　　“行，实在害怕说一声。”

　　——

　　日子过得很快，简麟努力克服恐惧背着简妈学会了游泳，不过让他更加烦恼的是为什么他都学会游泳，还每天跑步了，小肚腩不仅没减下去反而还有增长的趋势！摸摸鼓鼓的小肚子简麟郁闷得吃饭都香了！

　　小肚子实在有损形象，不到二十就这样像什么话！

　　“别烦恼，少年，你可能只是水肿！”班长拍着简麟的肩这样安慰。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简麟心塞塞，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在桌子下面百度瘦肚子小妙招，一招教你甩掉小肚腩……

　　连续两三个周末没有回家的简麟在简妈的唠叨声中回了家，闻着空气里的饭菜香，即使吃了十几二十年，但这个味道他还是百吃不厌，但想到自己的小肚腩，简麟很克制地只吃了一碗饭。

　　“吃这么少？”简妈仔细看看简麟，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但十八/九岁正是能吃能长的年纪，一碗实在是少。

　　“最近我胖了好多，小肚子都出来了。”简麟给简妈看自己的胖肚子，也是奇怪，除了肚子，他其他地方并没长什么肉，还是白白瘦瘦的。

　　“你们食堂伙食不错。”看到那小肚子，简妈也不再劝简麟多吃了。

　　“一般吧，我出去运动运动。”

　　“去吧。”

　　刚吃了饭不适合剧烈运动，简麟插着耳机沿着马路慢慢走，花了半小时走到广场，坐着休息会儿才开始绕着广场慢跑。

　　广场上很热闹，各种广场舞音乐震天响，一阵阵凉风吹来，简麟觉得有点冷，抬头看看天，乌云完全把星云遮住，隐隐能看见云层中的闪电。

　　雷声渐大，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广场没一会儿就冷清下来，简麟也匆匆往家里赶，出来时热闹的街道也散了，偶尔遇到的行人也是匆匆忙忙路过。

　　还没到家，雨便伴着阵阵雷声哗啦啦落下，瞬间把简麟淋了个透。

　　“啪嗒、啪嗒、啪嗒……”踩在积水上的脚步声又急又响，让简麟产生了一种有人紧跟在他身后的错觉。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脚步声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雨中的街道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雾蒙蒙的，好像一晃神就会出现模糊的鬼影将他包围。

　　简麟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地往家里跑去。

　　“阿嚏！阿嚏！阿嚏！”刚到小区门口，简麟就看到妈妈撑着伞在雨中等着他，还来不及说话就是三个大喷嚏。

　　“快回家！”简妈把伞撑开塞给简麟，回到家就把简麟赶进浴室洗热水澡。

　　热水淋在身上，身体逐渐回暖，简麟这才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没想到夏天下场雨还能这么冷。

　　洗完澡简妈给简麟冲了包感冒冲剂让他喝下，又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给简麟：“前几天去大明山给你求的，戴上。”

　　简麟打开盒子，不出他所料，果然是一个玉佛静静躺在盒子里，下面垫着一个一看材质就很敷衍的开光证：“老妈，你怎么又买这种。”相信科学远离迷信，这些东西就是骗人的。

　　“还不是为你好，”简妈戳了戳简麟额头：“乖乖戴着！”

　　“是是是！”简麟点头啊点头，把玉佛戴着脖子上，他脖子上还有另一个玉质祥云：“可以了吧，戴这么多又不是土豪。”

　　“你可以一个戴脖子上，一个戴手上，总之不许摘下来！”

　　“好，不摘，我先去睡觉了。”简麟溜回房间，也没把玉佛摘下来，脖子上挂着两玉坠，捂进被子里刷手机。

　　不知不觉睡过去，手机太久没人触碰自动熄屏，房间里彻底暗下去，窗外雨还在哗啦啦下，打在窗户上嗒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