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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似此星辰非昨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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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是。。。唔。。唔。。”
瑤双惊愕的盯着此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竟。。竟还是个不着寸缕的男人!不不。。现在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瑤双用仅存的理智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至今发生的事:
她只是想抱紧一下那个冰枕,并且用脚蹭了蹭它,那个冰枕却突然扳过了瑤双的手高举过头,甚至将整个身体压在了瑤双身上,另一手迅速掩住了瑤双的欲呼出的嘴。
而现在,那男子越发靠近瑤双的鼻端,呼吸轻擦过瑤双的脸颊时,竟是淡淡的桃香。他肤若凝脂,近看下,瑤双竟有些愧疚自己是一女子。
他随即凤眸尾角上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妖媚的笑着“你便是,夏沅的妻子。”
寻仇?!
瑤双顿时灵光一闪,那个性格别扭的病痨定是招惹了不少了,现在仇家居然都找上自己了!
“唔。。唔。”瑤双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她一边拼命摇着头,一边伸手摸向袖口里的那处坚硬,方才安心下来。
“你想骗我!”那男子偏是认了理,笃定她就是。
“唔唔唔。。唔唔。。。”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好好谈谈?你若想劫财夏家有的是钱,你若是想寻那死病痨的仇,我也不介意做寡妇。若是。。你还想顺便劫个色。。。恩。。也是可以考虑考虑。。。
瑤双一边在心里呐喊,一边开始查看起身前的男子,左思右想了会,竟有种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冲动。
“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你是,那死瘸子若是看到他的女人如今落在了我的手上,指不定是什么表情。”说罢,他竟撅起嘴得意的一笑。“师父说。。女子家的清白最重要。。啊。。你做什么刺我!”
瑤双一个翻身,反将男子钳制在了身下,手上的珠钗指着那男子的脖子,男子被刺的颈部鲜血染上了瑤双的衣襟。
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眼里似乎还有什么亮晶晶的液体,略带桃香的呼吸里,他竟垂下眼眸,轻咬着下唇,“痛。。”
瑤双被这一唤给弄的一时闷了。□□!绝对的□□!她傻傻的还未反应过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珠钗,可再看看如今,一个赤着全身的男子竟在自己身下喊痛!瑤双觉得自己头很痛,这演的。。到底是哪出?
“你到底是谁!”瑤双故作冷静,本想将珠钗逼近了一步,但瞧见那如玉般的脖子上血迹斑斑,顿时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我。。。”男子带着迷蒙的眼睛,身后的青丝早已散做一片,他微一启齿,楚楚可怜的像是瑤双身下的小兔子,继而又崛起嘴。”师父说,不能将名字告诉别人!”
瑤双再次傻了眼,先前。。先前不是还劫色来着的。。怎么越看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那。。你与夏沅有什么仇?”
“那个死瘸子。。。他。。。。”他又再次咬下嘴唇,双手竟在瑤双身下紧揪着衣角。“他打伤了师父,师父她。。很伤心。。我难过。”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直接去找夏沅,为何要来找我。”原来那病痨竟和他师父有一腿,于是不服气的小徒弟便想从自己下手,理清了思绪的瑤双明显放软了口气,也不再压着他,将珠钗收进了袖口,起身走到四仙桌前,点了油灯,为自己沏了杯茶。
男子闻言赶忙起身,双手撑着床面。隔了些距离,瑤双才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他并未束发,一双凤目静静的看着瑤双,在油灯的衬托下,似是童心未泯却散发着妖孽的气息。这一瞧,竟生生勾走了瑤双的呼吸。
他如雪的肌肤上却印上了斑斑血迹,乍一看,那脖颈间的刺痕甚是眼熟,不及瑤双深想,那男子便又开口。“师父说,女子要三从四德,如今你见了我。。。这样”他顿了顿,一抹红晕却早已爬上了耳根“你便是我的妻,不再是那个死瘸子的。”
他说的义愤填膺,听的瑤双却一阵猛咳,再看看那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便又是一阵哆嗦。
“小兄弟,你还小。。”“我今年19了,说起来,你该是比我小!”
他委屈万分,又使劲睁着双眼,青丝下不见了他的神情。透过灯光,瑤双见他紧抿着嘴唇,竟有些心疼,这如此惊艳的男子此时却在她面前委屈的像只小兔子。
“我叫你。。小赤可好?”瑤双又坐回床榻,以手代替梳子轻捋着他的发丝,“小赤的眼睛就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小赤的头发黑亮黑亮的,真漂亮。”
“小赤。。?”虽说都是哄小孩的话,可小赤听了之后却异常的开心,眼睛霍地发亮“你叫我小赤?那。。我能叫你娘子么?”
瑤双觉得自己又被糊弄了一下,她有些发愣。自觉经过夏家两兄弟的打击早已身经百战,怎么就着了这小孩的道了,“可我。。不能做你的娘子啊。”这话一出口,对上小赤顿时暗下去的双眸,瑤双后悔的直想扇自己。
“那个死瘸子抢走了师父又辜负了师父,那我也要抢走你。师父说,女子见了男子的身体,便要负责!”
这。。这什么师父呀!瑤双只觉得自己又头痛了起来,她抚了抚额头,复又讨好般的摸了摸小赤的额头,“若是小赤可以赢了夏沅,那我便做小赤的娘子,如何?”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闻言,瑤双又在心里猛扇了自己个巴掌,忙一把拉住欲冲出门外的小赤。“小赤现在去找他不是送死么?”瑤双不紧不慢的替小赤披上了外衣,最后整了整衣角“依我看,小赤还是先回去多加练习,小赤如此聪明,不出个三五十年,定能赢了夏沅。”
小赤瞪着眼睛,似是挣扎了好一会,"娘子骗人,你定是想打发走小赤。”他一屁股又坐回了床沿,垂了垂脑袋,便盯着纠结在一起的手指不再抬头。
瑤双不禁心生愧疚,毕竟自己却是打着这个算盘,他又不是痴儿,怎会听不出其中一二。瑤双跟着坐到了踏脚上,替小赤一点一点扣上了衣服的盘扣,又起身拉起小赤,将他带到铜镜前,拿了篦子细细梳着小赤的黑发,调笑的趴在了小赤的肩头,低声道“小赤的头发娘子好喜欢,还有桃香,”说话间,瑤双又上前嗅了嗅,“小赤十九了吗?在我们南方,及冠的男子是要束发的,不知你们北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规矩。”瑤双放下了篦子,手脚不胜灵活的替小赤绾了个发髻。
小赤望着铜镜里的瑤双,又看了看束发的自己,继而皱了皱眉头,吞吐了半天才小心的开口,“好看吗?”
“好看”眼前的他并未着锦衣华服,只是一件粗布衣。他不似夏沅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似夏奕那般收放自如。他只是个要到糖吃的孩子,这让瑤双心里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叹。
小赤眼里一阵欣喜,朝铜镜里左瞧瞧右瞧瞧,也是越瞧越喜欢,“娘子喜欢南方的男子,小赤也喜欢,只是。。。"他垂了垂眼睑,蒲扇般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师父。。不喜欢。。”
“你师父也真真是傻,都被那死病痨给甩了,还心心念念着。”瑤双真真替他师父感到不值,故将头摇了又摇,“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吊死在这棵半死不死的病痨树上。”
小赤重重的点了点头,“所以,娘子不能做死瘸子的娘子,要做小赤的娘子!"他猛一个起身,将靠在他肩上的瑤双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待瑤双再抬眼,“喂喂喂,你要做什么?你师父虽是吊死在那病痨那,你你你。。可别死在我这。”
小赤握着手中的剪子,似乎从瑤双微缩的瞳孔里看见了什么,却复又将剪子更加靠近了,却只是擦过耳边,割下了一簇黑发。待青丝顺着小赤的耳边落下,瑤双竟也脚一软,就差跪下去了。
小赤捡起落地的发丝,笑呵呵的放进了瑤双的手里,“师父说,收了这头发,娘子便是我的娘子了。”他笑的好生得意,看得瑤双不禁剜了他一眼。他复又扶正了发髻,皎洁的眼眸忽的闪过一丝光亮“娘子,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