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给乱步当弟弟》柚见噗噗

16、第十四章

　　回忆结束——
　　福泽出神地盯着乱步。

　　乱步停下进食，只手撑着下巴，带有着天真少年的笑容：“大叔，我是不是太好看了？让你想入非非？我知道我很招人喜欢的。”
　　福泽：“……”你这小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净想些有的没的。
　　不行，这孩子的思想有待更正！

　　乱步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言太轻浮了，板正了身子，问：“怎么了？”最怕下一秒福泽把他像皮球盘圆润扔出去。
　　福泽沉默地摇摇头。

　　“哦。”乱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吃点心。
　　“少吃点……”的话语，福泽没有说出来，他沉默地低着头，选择了默不作声。
　　在福泽的内心深处，有一块看不见的岩石。既硬、又冷。每当他要与旁人建立关系的时候，那块岩石就会沉重地碾压他的心脏。

　　岩石，是他的过去。
　　因为他干涉他人，与他人共享思想，以为他们看着同样的方向，并对此深信不疑——就是因为这些。才导致了流血的惨剧，不是吗？
　　他再也不想与人深交了。

　　“这次全靠你才能破案。我也会为你申请表影的。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工作。”
　　“那么，今天辛苦你了。”福泽站了起来，”我会向市警汇报，必定能让你找到成就大业的地方。再会。”

　　乱步：“……”
　　福泽拿着付款单正要高开，却突然被乱步抓住了
　　“什么事？”福泽重新坐在椅子上，等待乱步发话。
　　乱步道：“大叔。你没有……还有话要说呢？就比如……”

　　福泽转过身，面无表情：“没有，有事吗？”
　　“面对一名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工作，甚至靠自己弟弟养活的孩子，你没有什么大义凛然话要说吗？”乱步有些不甘地拽着福泽的衣袖。
　　福泽看了一眼乱步，又看了一眼饮品店的桌子，再看了一眼上面摆放着的九个木碗。

　　“我的确有些油然而生的话想说。”福泽道，”能连续吃九碗豆馅，你可真厉害啊。”
　　“这只是小意思啦。”乱步骄傲地说道，又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说相互帮助啦！不会对处于困境的人敢任不管的扶危济困的精神！嗯？扶危济困？嗯？没有吗？”
　　“扶危济困。”福泽道，“九碗年糕小豆汤确实不足以帮助穷困的小孩子。那么，这个给你吧。”
　　福泽从胸前抽出一张白色的名片。

　　“这是什么？”乱步看看桌上的名片。又看看福泽的脸。
　　“我的联格方式，因为曾经有几个生命受到威胁的人要托过我。所以我现在索性就做起了类似保镖的工作。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就联系我吧，我可以免费保护你一次。”

　　福泽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叹了口气。
　　我可真是天真啊。

　　尽管一直吸力避免与他人发生关系。却义总是不断坏以这种明天会发生关系。可这个少年太可怜了，自己又会心软……
　　福泽你嫌麻烦还不多吗？这种小鬼可是一旦缠上就一辈子都甩不掉的。
　　但然，他还欠着这少年的人情也是事实……
　　乱步困感地接过名片，把白色的名片拿到手里打量。

　　一会儿，他走向店的内部。
　　他往店里的电话里投了币，然后拨号。
　　福泽的怀里传来了来电铃声。
　　福泽：“……”我到底接不接？
　　这是他工作上用的手机，为了某些紧急时的委托，他时常都响在身上。福泽抑制着自己不祥的预感。
　　将手机贴在耳边。
　　“保镖先生，请救救我。我没有工作，我弟弟会打死我了，会死人的。”乱步抑场顿挫的声音响起。
　　声音分别从听简和店内传来，形成了双重的效果。

　　你弟弟会打死你吗？那真是暴力，乱步弟弟“高大”的形象在福泽心里树立起来。
　　“就快要死了哦？”乱步又说了一遍。不知为何用了疑问句。
　　“……那我介绍点工作给你吧。”
　　“工作太累了。”乱步的声音盖过了他，“而且，他们会赶我走。”他握着电话背对着福泽，完全没有同头看他的意思。
　　福泽实在心累。

　　他的脑中出观了一幅幻象——東手无策的自己正被吊在一个巨大的蚊狮洞中无法动弹。
　　保镖的工作用不到少年，他也不需要助手或者事务员。最重要是用这个史无前例我行我索，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之后，充竟要把他用在什么地方才合适？
　　给敌人磨牙？给他擦屁股？或者摆着好看？
　　一直沉默着，对方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他不需要上属，不想要下属，他不相信组织，不相信他人——就算没有这些原因。
　　光跟这个少年对话也让他觉得无比疲意。
　　还是应该快点离开这家店。

　　“我不需要什么助手……”
　　乱步地回过头来。手里还握着话筒，脸上带难过的神色看向福泽。
　　就这样吧。

　　福泽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欠了多少人情，不管有多优秀的推理能力，都没有关系。
　　他人就是他人。
　　他之所以这么说，既不是因为他欠了乱步人情。也不是因为他对乱步的头脑有兴趣。
　　只不过是因为他无法对面前的孤独置之不理。
　　乱步正处于无边无际的孤独之中。他失去了双亲。被抛弃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社会里，遍寻不到方向，茫然而无措地徘徊。既没有收入经济，还要抚养弟弟（好像是他弟弟养哥哥吧，突然有点同情他弟弟是怎么回事？）

　　“大叔，要考虑好人做到底吗？”乱步回到福泽面前，一脸严肃地问。
　　“……”你现在是跟我讨价还价吗？软的不行来硬？
　　“中也。”像看到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东西，乱步两眼放光，笑容满面。

　　福泽第一次看到乱步这样的神情，忍不住转头，看向乱步向外看的视线。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休闲外套，内搭白色衬衫，头上斜斜的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橙红色的如扶晓般色调的发丝的少年，怀里抱着一只小动物。
　　……个子有点矮。

　　乱步看到门外张望的中也，挥手招呼中也过来。
　　结果上来就是中气十足的一句骂：
　　“乱步，你给我滚回家去。”
　　中也下午班回来，又发现乱步不在家，就匆忙来找乱步。

　　“我可是有给中也发短信的，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快找到我？”乱步挑眉。
　　“哈？”你还有理了。

　　“对了，中也，这家的红豆年糕汤很好吃哦。是这位慷慨的大叔请客吃饭，你饿不饿？”乱步像是有目的的向中也介绍福泽。
　　中也扯出一个笑：“……”敢情我在家辛辛苦苦做饭等你回家吃饭，你却在外面蹭吃蹭喝？
　　中也抬头，看向福泽。
　　“抱歉，我……哥哥给你添麻烦了。”中也规规矩矩地给福泽鞠了一躬，“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哥哥确实挺麻烦的。

　　福泽尴尬又心虚地笑笑，刚开始听乱步说他有个弟弟的时候，他就想乱步这小孩，性格都那么扭曲了，那他那个弟弟的性格该不是会比他还要扭曲上百倍。
　　可现在对他又有礼貌，又可爱的孩子，究竟是什么回事？！
　　福泽对上中也瞳色如海洋般温和的眼眸。
　　中也眨了眨眼睛，俏皮的橙红色发丝斜斜的地盖上眼睛。

　　“好了，跟我回家。”中也不耐烦地上前揪着乱步的耳朵，怀中的三花猫跳了下来，朝店里张望。
　　中也用脚拨了下三花猫：“小咪，不可以。”
　　“喵。”三花猫用尾巴扫了扫中也的腿。
　　福泽一动不动。
　　有猫……
　　福泽没注意到乱步在他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乱步叹气，对中也俯下身来对耳语了一番。
　　随后，中也压低着声音，瞄了福泽一眼，道：“这样……可以吗？”中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当然。”乱步笃定道，“你有钱交房租吗？”
　　“挤一挤，倒还是可以勉强的……”中也弱弱地说。
　　“你忘了今天房东阿姨给我们甩了什么脸色吗？难道你愿意给她做上门女婿？和房东阿姨的女儿培养几年感情，啧，这也不是不可以。”
　　“你才想吧？！”中也揉了揉耳朵。

　　“可我没有中也那么讨喜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中也叹气，生活不易呀。

　　“好吧。”中也败在了自家哥哥的“威逼利诱”下，这绝对不是败在房东阿姨的“恐怖主义”下。
　　“你可以帮助我们吗？”中也抬起头小心询问，“比如收养我们……不是，我们不会麻烦你的，我们只需要一个能住的地方……”
　　“……”不要对我使用这种眼神，谁抵抗得住？福泽用手挡住眼睛。

　　“我家很小。”福泽你这是在变相的拒绝啊！
　　福泽谕吉，不要被外表所迷惑。
　　不要心软。
　　乱步可是个大麻烦。

　　“不可以吗？”中也道，然后瞄了一眼乱步，眼神示意：没戏。
　　乱步努努嘴。

　　“真是抱歉，没有考虑福泽先生的意见就冒昧提出这种为难人的请求，实在是唐突了，真是万分抱歉。”中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了投影，他抿了抿嘴。
　　高，实在是高。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乱步看着中也，默默地把竖起的大拇指压下去，这演技……不赖啊，不愧是我的弟弟。
　　福泽：“……”说的我要心软了……好在意，总觉得自己现在拒绝了这个如天使般的落难少年，他妥妥就是个人渣。

　　中也轻轻抚摸着怀里的三花猫，三位一齐望着福泽。
　　三花猫冲着福泽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喵。”轻的如同踩在了棉花糖上般的甜蜜。

　　福泽后退一步，手抚上了心脏。
　　太可爱了吧。

　　不妙了，福泽想。
　　这次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