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韵映时

38、差距

　　等到学校在十二月的艺术节正式落幕以后，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就已经进入了紧张的复习周，接着就是钟骋在班上宣布这次期末考试的大致内容。
　　李遇泽听了一耳朵总结出了钟骋说了快二十分钟的话。
　　期末考试是全省一起来一个考试，顺便排个名好清楚自己在省里的名次。

　　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人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坐在前排成绩在中游的刘申。
　　因为全省的考试对于一中来说的难度虽有，但是却没有四校联考比起来的那么难和残酷。
　　说起来一中也算是在全省排名排的较前的学校，因此对于这个考试有很大的信心能够在总的排名之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只是学校此次其实更加把重心放在了年级第一陆久深的身上，他们是看准了陆久深的水平以及笃定他能够拿到全省第一的成绩。
　　学校方面就出面找过陆久深，派的代表当然是一直有跟陆久深接触的陈主任，他已经找过陆久深说过这个了，只是陆久深每一次都是有一些沉默，说起来没什么太大的把握。

　　“你在担心些什么？你这个成绩跟水平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陈主任坐在陆久深的对面看着陆久深。
　　陆久深抬头望向陈主任，眼神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让人靠近的冰冷，“我，我没有把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哈？”陈主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要是没有把握，那谁还有把握？”
　　陆久深还是望着陈主任的眼睛，他曾经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说如果你不敢看向对方的眼睛的话那么可以在面对面谈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对方的眉眼，这样在别人看来也是在看着对方的眼睛一样的效果。

　　过了半响陆久深说，“应该还有一个人。”他看着陈主任并不怯于跟他对视，只是隐约之中陆久深觉得陈主任这样的眉眼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还有谁啊！我觉得没有，我也觉得可以。”陈主任笑着说，眼神里是对陆久深满满的笃定。
　　陆久深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个他不能作出保证，他只能尽力一试。

　　台上钟骋还是说着考试，他总是有很多很多东西可以扯上，而且只能当作饭后闲聊一样的感觉。
　　钟骋眯着眼睛站在讲台上，“这次的期末考试确实是一中再次用来保住自己地位的一场考试，因此学校的领导都对此很重视，只是你们要分清楚的是。”

　　“领导看中的东西只是学校总体成绩在整一个省的排名，这东西对于你们来说不能说是没有关系，也只能说是毫不相干了。”他轻松的说着的东西其实也是一个他对于这些考试清晰认识的现状。
　　这也是陆久深很喜欢钟骋的原因，在他的身上陆久深总是能够看见一种叫做人间清醒的东西。

　　“你可能现在看的是我在的这个一中排名很不错，但你不要忘了这不是你的排名，是一中的排名，跟你半毛钱关系？”钟骋说。
　　本来一些在下面写着作业的同学也突然停下了笔抬起了头。

　　“所以你只需要关注的是你自己在这次考试里省的排名，你到底在省里排得第几名，是几千名，还是几万名？”钟骋说。
　　“一分一操场！”台下的曹哲突然大声的说。
　　很多同学都笑了，连带着钟骋也笑了，“小兔崽子，对！一分一操场，别忘了，认真检查。”

　　也不知道是不是钟骋的话起了作用，大家确实有在认真的学习了起来，连带着一直以来吵闹的课间都变得安静，安静的好几个老师上课进门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种学习氛围在元旦跨年之际又被打破了。

　　陆久深一直没有什么跨年的习惯，只是刚刚好遇到了，就随口跟宋屿祈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宋屿祈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仅此而已。

　　等到元旦过完了，大家又一朝回到了解放前，该聊天聊天该睡觉睡觉。
　　无论任何时候都一样，只要有一个假期横在一段日子的中间，总是会突然变得懒散起来，再要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又是一大段的时间。

　　于是乎调整完状态差不多的时候，期末考试也差不多到了。
　　考的题型跟期中考的差不多，只是难度肯定比期中考的低了一些，但也不是能够让人大意的程度。

　　自从陆久深在李遇泽生日那天没有当面给他送出祝福以后他们一段时间的状态都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并没有了以前的那一种畅谈的感觉。
　　陆久深自然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只是他习惯的觉得其实身边一直都没什么能够说话的人，如果一旦不跟自己说话了，自己一个人不说话也可以过着日子。
　　只是李遇泽并不是那么想的，他一方面有些对于不能明确陆久深真实心意的懊恼，一方面也有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毕竟没了他，陆久深即使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就这样不冷不淡的过了快一个月，陆久深已经完全习惯了一种状态，就是每天回到教室的时候都能够看见总是比他早的李遇泽，或者是他的书包或者是他。
　　因此其实陆久深也没怎么察觉出李遇泽的情绪，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他能够感受到跟李遇泽处在一起的时候的舒服，以及李遇泽对他的理解。

　　只是这一次的期末考李遇泽并没有求助于陆久深，而是自己在座位上看书复习，陆久深即使想也没有提出来，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复习着。
　　直到考试的最后一刻座位的安排也出炉了，陆久深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跟他在同一考场的李遇泽的名字。

　　李遇泽终于能够跟他在同一个考场了！
　　那是陆久深看到第一眼的想法，只是他的位置在第一排第一个，而李遇泽却在最后一排，但这也不影响陆久深的心情。
　　他还是希望着说李遇泽能够一直留在跟他一个班的考场。

　　只是谁也没想到的就是成绩出来的当天，不仅是李遇泽连同着陆久深的成绩也让人大跌眼镜。
　　领导们最看重的陆久深以十分之差排在了全省的第二名，全省第一居然以全部加起来只扣了三分的成绩恐怖的排在了第一。

　　而陆久深也知晓了此事，他看着那个惊人的成绩没说话，因为这是他也达不到的高度，这就是他跟那个人的差距。
　　只是后来陆久深才知道造成轰动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全省第一来自于一个很不知名的小高中，也就是那种排名靠的全省差不多倒数的小高中，出了这样的人才。

　　陆久深知道他那是因为他曾经见过这个人的资料，说是资料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小的背景简单调查和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陆久深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眼神很冷，不同于陆久深那种，而是让人看一眼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人心就是冷的，那种眼神透过那张照片直直的望着你。

　　陆久深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有些对于领导们尤其是陈主任一番苦心，毕竟那个人他是真的超越不了，很厉害的一个人。
　　同时让陆久深觉得不能相信的还有李遇泽，李遇泽在这一次的考试之中直接就从班里的第十名掉出了二十名开外，就连钟骋宣布成绩的时候也对他进行了毫不保留的言语批评。

　　李遇泽用自己的成绩再次把跟陆久深的距离拉得更大，陆久深不知道该如何质问，其实说是质问他也没有资格。
　　只是让他难过的是，李遇泽不能跟他在一个考场了，他原本以为他们可以更近一点的，而李遇泽却选择了离开掉出去。
　　陆久深虽然没说但是从那几天试卷的讲评他就没怎么跟李遇泽说过话了，只是在坐着自己的事情。

　　考完试以后公布成绩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处于一种低迷的情绪里，而这种低迷的情绪却在钟骋说出两天后要去秋游而得到了缓解，甚至让低迷的人群一朝恢复了原本的朝气。
　　那些原本一直在聊这个不应该错，我应该在这里多拿分的方向一下子转向了要带些什么能够穿些什么上面。

　　在分组组队的时候，陆久深一直是最后一个被安排分配的，只是这一次却有人主动邀请他。
　　陆久深还是看着笔记，前面的尤诗玥就转了过来。

　　“陆久深，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尤诗玥说。
　　陆久深抬头看向尤诗玥，她平时跟谁玩的近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陆久深自然知道他如果要组队的队友是谁。
　　说实话他也不在乎，只是他下意识的确实先看了李遇泽一眼，李遇泽没说话也没抬头，陆久深这才掩住了微微失望的心情点了点头。

　　李遇泽没再跟他说话也没发出跟他一起组队的邀请，这让陆久深突然变得害怕了起来，他一向不太适合于跟被人交往，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一开始他就没遇见过的情形。
　　他也只是看起来很冷淡而已，其实他自己清楚自己内心的惶恐。

　　最后他们谁也没再说一句话，好像在为某一件也不知道为什么的事情在堵着气，互相不理对方，却也没想到对方也其实同样的难受和不安。
　　当被迷雾蒙住双眼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无法作出最正确的方法，也无法作出最准确的判断。

　　谁也猜测不出对方的心思，却谁也不肯先当开口的那一个。
　　明明在乎对方在乎的要死，却总是不肯先是服软，就那么一直耗着，以为耗着耗着就会好的，殊不知其实耗着耗着就会没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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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冷战ing......
李遇泽：......
陆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