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秦始皇》弋之

22、第 22 章

　　也许是孔深那边这两天太过于热闹吸引了隔壁孟旭的注意，他着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面还有新来的那个小子的功劳，这下他就觉得不平了。心想，怎么着，我这里的活那小子还看不上咯？

　　想是这么想，但跟孔深一样，还是忍不住，没过两天也让人来将赵言叫去，问了些事以后便安排她去帮忙采收。

　　“我这里的杂事比较多，管的范围也大，你要做的可不仅仅是采收这么简单。鱼塘那边，你也得去盯着，到了深秋，有些不老实的长嘴鸟就喜欢来捣乱，还有，想办法提高一下产量。”

　　赵言：“……”

　　这些人是真看得起自己啊，不是前些日子还嫌弃她瘦小没有劳动力么？怎么这下子就要来压榨她了？

　　她对于农业生产之事虽感兴趣，却也是知之甚少，要让她看管鱼塘还可，但是要提高产量……emmmm，她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脑袋都想秃噜了，终于是摸索出了一些门道，说起来还得亏许久不出现的“系统”。

　　系统还是那么神出鬼没，在她昏昏沉沉睡过去时才在她脑海里出现。

　　系统并不是那么大方的系统，所以给予她的也非常有限，这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肯来相助已不容易，她也没奢望会给她多少资源。

　　果然，从遥远的未来世界，通过时光隧道，掉落在她床边的东西中只有几本农书，和一些抗虫驱虫的药剂。

　　那些农书看得她是异常头疼，都是些专业词汇便也罢了，要想实现也十分困难，除了一本《齐民要术》还算和这个时代搭些边，其他的都是21世纪的书，那些高科技的材料、工具完全超纲了。

　　孟旭让她去管理鱼塘，她研究了一下，经常来偷吃鱼的那些鸟很像是后世的白鹭和鸬鹚，要想赶走他们难度很费精力，而将他们全抓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据她观察每日来觅食的也就那固定的几只且觅食的时间也很规律，于是她便想了个法子，和几个做活的一起先做了几个捕鸟器，将那几只鸟捕获以后其余人以为要用来煲汤了，却不曾想赵言在那些鸟的脖子上套了个套子，接下来几天每天好生“供养”它们，到了喂食的时间就吹哨子，然后将脖套摘下来喂食，吃完便又将套子套上。

　　等训练得差不多了，就放它们去鱼塘，随着哨声这些鸟跃入水中捕鱼。

　　这下把其他人吓坏了，主事是让驱赶怎么还放它们进鱼塘了？

　　有人去禀告了孟旭，孟旭赶来时却发现那几只鸟老老实实地叼着鱼返回到了岸上，几个人在从鸟嘴里“收”鱼，收完了又将它们放下去。如此多回，已经是满满的几箩筐鱼了，孟旭靠近看了看，发现这些成鱼大小一致，基本没有小鱼、死鱼，觉得惊奇便问赵言这是什么道理。

　　赵言摸了摸耳朵，谦虚地道：“一些小伎俩，小伎俩罢了。这样既不会让这些鸟把鱼吃了，又能节省人力，而且捕捞起来的也都是活的成鱼。”

　　后世有禁渔制，这个时代自然是没有的，但是长期以鱼为主食的鸟类，它们对鱼的习性是最了解不过的，又是些口味刁钻的鸟，自然是会挑大的好的成鱼来捕捞，免得人工捕鱼费时费力还不利于幼鱼的生长。

　　“孟主事，现在这个时节正是鱼排卵的好时节，要想增大产量，不若人工取卵受精。”

　　赵言也意识到说这个话似乎大大地超纲了，便用通俗的话科普了一下，“简单来讲，就是通过我们人力让大鱼多生小鱼，且避免幼鱼死亡。”

　　这个时代的人工养鱼还是很简陋的，从鱼苗种鱼开始到成鱼的养殖，成活率极低，主要还是因为管理不当的原因。如果能从一开始就由人工介入，抓住雌鱼产卵的时机采卵采精·液，再进行受精、孵化，虽然会短时间内消耗一些人力，但产量应该是很可观的。

　　当然，赵言这次纯粹是在楚国做个试验，如果得以成功日后便能在秦国进行改良、推广……

　　楚国：？？？我竟是个小白鼠？

　　孟旭尽管完全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许是此前“驯鸟以捕鱼”的法子奏效给了他一些灵感，他决定冒险听从赵言这个新人一回，生怕她突然被孔深那边叫去似的，特地还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职位。

　　赵言安排好了人手，便开始投入到这项试验工作中去。

　　养鱼的关键是溶氧、控制水温以及饲料，溶氧现在难以办到，但是水温、饲养环境和饲料还是很好控制的。为了让鱼产出优质的卵，促进受精卵成活、成熟，赵言特地弄了个生产标准出来，并给每个人都分配了具体的工作。

　　“你们两个是一组，主要是日常测水温、给鱼换水、喂食、日常清洁消毒的工作。”

　　“你们三个，负责采卵采精，注意这几天要投喂新鲜的小杂鱼，观察雌鱼雄鱼的变化，雌鱼若是体色变暗且腹变大、开始挖坑筑巢了，或是雄鱼有追打别的鱼的现象，颜色变黑黏液变少，就可以停食两天，然后开始采卵。这项工作比较复杂，具体的我会过来示范。”

　　“你们两个，负责鱼苗管理。头几天注意少食多餐，喂豆饼粉和动物肝脏为主，到了鱼种期再增加饲料量和种类，之后可以根据生长情况适当调整。还有这瓶药剂你们拿去，在鱼卵出来的时候兑水洒在湖面上。”

　　等全部安排妥当，赵言抽空便又去研究那几亩稻田。

　　说实话，自从楚国搬到了江汉流域之后，借助丰富的水资源和广袤的土地，以及日益精良的农具，稻子麦子的种植日益成熟。

　　但是还是有很多改进的地方，比如说肥料，比如说耕作方式。

　　这个季节已经到了稻子收获的时节，她只是去溜了一圈便回来了，她在寻思着，以后如何才能在中西部那块缺水的地方培植水稻等喜水农作物。修建水利工程当然是一个选项，但是如能发挥好每个地方的优势，通过水运陆运等交通方式进行贸易往来，恐怕是个更好的选择。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事记上了一笔。

　　-

　　时间一晃便又进入了冬天，赵成在楚国要办的事大概率也差不多了。当然赵言疑心，赵成压根就没办成，比如对阿若的那点心思……

　　赵成带着嬴高来找她，说过两天便要离开楚国去齐国了，得趁着年关前赶到还能给先生拜个早年。

　　赵言差点要被他的孝心感动，可是一问嬴高才知道，是因为赵成在阿若公主那边碰了壁才决定痛定思痛，好好回齐国去学习。

　　赵言想了想，阿若那个姑娘最近好像特别痴迷于练武，她在春申君府的练武堂就见过她好几回了。当然，她似乎对这些生产之事也很感兴趣，好几次孔深和孟旭都被叫去回话，想必是非常关心楚国的民生大事。

　　“阿言，你要不劝劝公子吧，闫府的意思是让公子留下来过了年再走的，再者说，你还在这呢，我们俩要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

　　从嬴高的语气里，赵言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关心，她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他，“我一个人在这倒是无妨，就是现在天气太冷，东南沿海那一块又湿冷得很，你俩要现在去身子恐怕是吃不消。不过你放心，公子我俩还不知道他？不就是被公主拒绝了么？他以为他是谁？连公主都要卖他面子么？”

　　果如赵言所料，赵成消沉了几天心情又明朗了起来，说是因为阿言还在春申君府上，得等她“刑满释放”了再一起走。

　　赵言：“……还真是谢谢您。”

　　这日，许久没露面的黄歇来庄园视察。据府中的下人说，前几个月大人是替王上体察民情去了，据说发放了许多自己府库里的粮食。

　　赵言倒也没觉得此举有多伟大，毕竟据她了解，春申君名下几个庄园加起来的收成恐怕都得是全国百姓的十分之一了，再者说百姓又要交税又要交粮食的实际到手的实在可怜得很。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有办法，竟将庄园的收成提高了两倍之多。孩子，你这些真的都是自学的么？”

　　黄歇一见到她就是一顿夸，搞得赵言心里很不踏实，万一这位春申君看她很好使用，想继续留她在府中压榨劳动力怎么办？

　　“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以前在赵国时读了些农书，自己瞎捉摸了一下，还怕试验不成功搅了您府上的生产，好在运气好，否则我还得继续在府上多待几年来赔偿呢。”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我既然给您府上创了收，现在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黄歇何等聪明之人，当然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他既是个君子，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强行将别人留在府上，便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你要随那位成公子一起去齐国见荀老夫子是吧？”

　　赵言点了点头，特别诚恳地道：“荀卿先生于我堂兄有恩，我也拜读过他的书，总想有机会去拜访。这些日子承蒙大人照顾……”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趁机道：“大人，恕小人多嘴问一句，自来到楚地便觉此地遍地是黄金，可是与南海那边有关？我听闻这儿的商人都有和岭南那边的贸易往来。”

　　黄歇对于她这样的直言不讳倒是一点也不恼，反倒是耐心地回答道：“哦？这事你也知道？楚人向来不避讳和南蛮做交易，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可接纳。”

　　赵言笑了笑，抬眸道：“既然和南蛮做交易您也不避讳，那如若和秦国做交易，您愿意么？”

　　黄歇墨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尔后钉住她的脸，沉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秦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说着说着脸色又缓和了过来，“你这孩子是个聪明的，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他老秦人不来犯我楚国，我们楚人自然愿意与秦人有商业上的往来。”

　　赵言似笑非笑，淡淡地道：“大人果如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礼贤下士的君子，日后如还能再相见，小人必定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