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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恰逢一曲终了,这一道声音就尤为响亮。

      话中涉及到陆时,周遭突然一阵死寂。

      简黎拿袖子挡着脸低声道:“要不还是走吧,让人看见怪不好的。”

      简月置若罔闻,竖起耳朵往下听,谁知那说话的人却没了下文。

      同桌里面有清醒的,伸手捂住说话人的嘴巴,“快闭嘴吧,当心陆时知道了你就完了!”

      竟这么害怕陆时?

      简月心中疑惑更甚。

      只是一个小插曲,丝竹管弦之声再次响起,大家听曲儿的听曲儿,玩乐的玩乐,却都竖起了耳朵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见其他人不再关注这边,桌上人又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我告诉你们,这一次还不知道是谁要完!”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们知道俞永和吗?”

      简月问:“俞永和是谁?”

      简黎摇头,“没听说过。”

      简月想再听,那几个人凑在一堆声音更低了,周围嘈杂更甚,她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她为了方便偷听,正好是背对着那些人做,这会儿听不到声音,便换了个位子,正面朝着中间的舞台,借着观舞的姿势,目光正好能看清说话人的嘴角开合。

      旁人注意不到她,可是简黎注意她一举一动,自然发现她的异常,“你在看什么?”

      “看他们说话。”

      “这能看出什么来。”

      简月没打了个手势按下他,有顷方道:“他们在说陆时。”

      “刚才不是听他们讲俞永和吗,怎么又开始说陆时了?”简黎挠头,“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不要命了!”

      “闭嘴!”

      简黎不敢多嘴了,埋头吃点心。

      半晌,见简月看得出神,又忍不住问:“他们说了什么?”

      简月道:“永州水军将领俞永和两年前死在围剿水匪的一场战役里,最近这件事情被翻了出来,好像是俞永和的遗孀进京告御状,说俞永和死因有异,本来那场战役十拿九稳,是陆时公报私仇,联合水匪将俞永和戕害。”

      说到这里,简月皱眉,“两年前陆时才多大,他怎么可能和驻守永州的将领结仇。”

      “别人兴许不会,陆时就不一定了。”

      “我认识的陆时不是这样的。”简月继续观察,“俞永和的遗孀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没接状纸。那位俞夫人每天在衙门口击鼓鸣冤,大理寺卿已经告病假不敢上衙了。这……真有这回事?”

      简黎接收到简月询问的目光,依旧摇头,“不知道。”

      简月侧目,“一问三不知,你在京城除了吃喝玩乐还真是一无是处。”

      “陆时的事情谁敢打听!”

      简黎神情委屈,简月看见他这一副样子,突然就想到了陆时叫她“阿姐”时候的模样。

      流言蜚语将印象中的人一分为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那位俞夫人怎么样了?回去了吗?状告陆时的状纸,应该没有哪个官员敢接吧!”

      “御史台今日接了,他们就在说这件事情。几位御史已经拟好奏章,准备明日上朝参陆时了。”

      简黎竖起来大拇指,“这几位大人胆子可真大!”

      “就看明天陛下那里如何决断了。我真希望这一次能够一举除掉这个祸害!”对面那桌的几个年轻人说到兴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简月和简黎离得近,依稀可以听到。

      “就怕陆时狡诈,又被他躲过去,反倒令几位御史大人身陷囹圄。”

      有人叹道:“其实当年陆时刚到宁国府的时候,是有些大逆不道,可也还好,完全不像现在这般喜怒无常。说起来他疯成这样,也就是近两年的事情。”

      “哎,有件事情你们知道吗,我听说陆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被人始乱终弃,所以——”说话的人往脑袋上点了点,“受不了刺激,这儿出毛病了。”

      陆时被人始乱终弃?

      这话莫说简月了,简黎都不可能相信,简直是无稽之谈,可一旦涉及到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那桌的少年果然不负众望侃侃而谈,“两年前,陆时出了一趟远门,有大半年不在京城,这件事情你们都记得吧。”

      “当然记得,那半年京城比平时太平多了!”

      陆时出过远门?

      简月分明记得在驿馆时陆时说身体不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且不论这半年,他有没有去害俞永和,反正我是听说了,他有段时间在琅琊养病,那时候让个姑娘给戏耍玩弄了。而今再见,陆时非但没有将人碎尸万段,反倒又巴巴贴上去。所以我说,陆时也有今天啊!”

      “等等,钱兄说陆时又见到了曾经戏耍过她的姑娘?可知是什么人?”

      “这你都不知道!啧啧,就是武定侯府的那位郡主简月!”

      “咣当”一声,简月刚要送入口的茶杯掉在桌子上。

      动静惊了说话的人,那一桌纷纷看过来,简黎本来看水洒了一桌怕沾湿了简月衣裳,刚想拿手绢给她擦一下,看到那几个同窗扭头,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背对着他们几个坐住。

      好在他们不认识简月,只看了一眼就各自收回视线。

      倒是周围的姑娘围上来,拭去了桌上的茶渍,其中一个格外热情,直接搂住简月的脖子坐在她腿上。

      “公子怎么就这样干坐着,是姐妹们伺候的不周到吗?”

      简月哪有心思调笑,直接拿银子打发了,“再给我泡壶新茶来。”

      “是是,奴家这就去。”那姑娘拿了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离开。

      等到周围的人都散去,简黎才露出挡在袖子里的一双眼,满目震惊,“你不是说他只是义弟吗?”

      “……”

      “这就是你偏宠‘义弟’的理由?”

      “……”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瞎说。

      简月刚想解释,那边传八卦的几个年轻人又开始了。

      “武定侯府那位郡主不是一直在西北边关,陆时在琅琊,东西隔了一整个大晋,怎么会认识的?你别是胡诌的吧!”

      简月不能更同意,旋即又想到琅琊这地界,不免又有些心虚。

      两年前,她也在琅琊一带,当时受了重伤,只记得自己在往越国游玩的路上遭到刺杀,醒来时人已经在琅琊,中间有隔了小半年的时间,记忆全无。

      简月要疯,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这时那钱兄又道:“我还真不是胡诌,他们怎么认得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破镜重圆的。”

      说到这里,他故意一停顿,卖了个关子,简黎先忍不住了,“倒是快说啊!”

      简月瞪他一眼,“要不你过去听?”

      简黎不敢作声,但环视一遭,总感觉周围的人变得比之前多了。

      钱兄同桌的人也在催,“我说钱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再这么磨蹭下去,恐怕得是陆时抓了你进大牢才能听见后续。”

      谈起这些风月纠纷,哪怕十分畏惧陆时,大家也不免有些许松快。

      众人哄笑声中,钱兄慢悠悠开口,“这件事情,是我从二表姑妈的侄媳妇的三儿子那里听来的,他在距离京城一百二十里处的驿馆当差,亲眼目睹了陆时与简家郡主破镜重圆的全过程。”

      “怎么说?”

      “这也是巧了,那天下着大雪,两人都到了驿馆歇息,简郡主被行刺,眼看就要不行了,结果陆时从天而降,死死抱住简郡主替她挡了致命一刀!”

      不管什么时候,英雄救美的戏码总不会过时,周遭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忽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不对吧,我怎么一点也不信呢,普天之下怎么会陆时给人挡刀这种事情!要我说,还是陆时上去给简郡主补刀比较可信。”

      “你还别不信,当时驿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陆时就是抱着简郡主死也不松手,哭着喊着求郡主不要抛弃他!”

      “后来呢?”

      “后来陆时受伤晕了,听说郡主在跟前守了一夜,再后来两个人好像就和好了。”

      众人又是一默。

      就这?

      难道不应该分分合合死去活来折腾几场再和好吗?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真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也有这么痴情的时候!”

      “可见情之一字,真教人生死相许!”

      “也不知这为郡主是个什么人物,居然降得了陆时!你们说会不会也和陆时那般喜怒无常,嗜杀成性?”

      简黎深以为然,重重点头,简月可比陆时可怕多了!

      简月并没有注意到简黎这些小动作,她已经感觉到头疼了,手指不停揉着颞颥。

      偏偏这时,简黎又不怕死的过来问,“陆时真的给你挡刀了?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救命之恩?你们真的和好了?”

      简月头更疼了,“别听他们胡说,陆时是救了我,但是其他的都是胡扯。”

      “那是没和好?”简黎深深陷在故事里不能自拔,“不对吧,看你对陆时那么好,也不像没有和好的样子。”

      简月:“……”

      拳头硬了。

      钱兄那桌的甲乙丙丁又在感慨,“从来只知道简府二小姐才貌双绝,没想到郡主才是不容小觑!”

      “这就对上了,我听说今日简黎喝醉了酒冲撞陆时,是郡主把陆时送回宁国公府。”

      “我也听说了!这事儿都惊动京兆尹了,我当时就奇怪,怎么陆时这么好脾气居然饶了简黎,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久闻郡主骁勇善战,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也不知道往后这京城会不会被他们两个搅得一团乱。”

      简月越听越后悔,自己怎么就想不开来了这种地方!

      原本是想趁着人多眼杂打听打听陆时的人品,结果也没个定论,反倒听了一耳朵自己的风流韵事。

      她在边关长到十八岁,也没见有流言蜚语传到她身上,回京没两天就成了这个样子,简月想想也是哭笑不得。

      “走吧。”简月抬脚提了提意犹未尽的简黎,“回家去。”

      “这就走啊?”

      “不然呢?听他们继续说我怎么抛弃陆时,又怎么同陆时和好吗?”简月转身就走。

      简黎追出去,“他们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对陆时始乱终弃?”

      “你们这些人四书五经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陇州雪灾死了多少人你不关心,安邦定国的谋略你也一问三不知,除了这些无凭无据的市井传言,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事儿!”

      简黎听了一耳朵八卦,胆子也大了,竟然敢回嘴,“我这不也是为了简家好,你是朝廷命官,事关你和武定侯府的清白名声,身为世子,我不得好好弄清楚来龙去脉。”

      “强词夺理!”

      二人走出青楼,简黎终于可以放开声音,“大姐姐,你和陆时到底怎么一回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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