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种甲方》宁乙

21、第二十一章

　　翌日，启源大厦，随着开会时间临近，方恒变得坐立难安。

　　林斯言来时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她有些好奇地打量守在会议室门口的方恒，笑着打招呼：“今天居然是方总助亲自接待，陈总真是太客气了。”

　　说话也与往日没什么两样。

　　方恒放下心，他当然不知道，温茗茗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早上起床时，那只小妖精连影子都没有，恍如一梦。

　　这次算是四家公司第一次正式沟通，来的都是高层，从前林斯言从未见过的品瓴总裁张山带着李清源，萧青虞带着君事成的品牌总监。

　　目标清晰，四家公司都没有各怀心思的想法，会议进行得十分顺利。

　　如果林斯言没有被两道目光时不时大量的话。

　　那两道目光分别来自陈晋和方恒。

　　会议散场时，陈晋本想故技重施叫住林斯言，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理由没想好。

　　转而叫住方恒：“今天你把四家公司的分工全部整理成书面文件，让各家负责人签字。”

　　从前这种细致工作几乎都是由陈晋的秘书小李完成，方恒这个总助的主要工作主要负责各部门事务联系和统筹。

　　因此猛然掉落这种工作，心里第一想法就市——被陈总穿小鞋了。

　　陈晋的确给他穿小鞋了。

　　明察秋毫的陈总怎么会没看到他开会半小时盯了林斯言39次之多？

　　如此过了好几日，方恒几乎天天被安排加班，长信与启源的沟通工作由那个叫赵之城的负责，林斯言来启源的时间变少，林斯言虽然也算亲力亲为，也有其他项目要应酬。

　　陈晋天天去赋型健身，无奈一次也没能堵到林斯言。

　　果然像林斯言说的那样，她去健身房的时间很不稳定。

　　每次都完美避开了陈晋。

　　如果不是相信科学，陈晋险些以为缘分尽了。

　　林斯言最近的确非常忙碌，城北好几个即将开盘的刚需项目需要盯着，还有几家开发商准备拿几块医疗养老用地，需要她配合设计院的前期规划提出可行性市场报告，好多项目连轴转起来，连刘庆一给她的赔偿都只是代收。

　　转眼到了周末，林斯言回到好几天不回的家。

　　重新修补过的墙漆散发着灰尘与空气搅和在一起的味道，不住地越过鼻腔绒毛往呼吸道里钻。
　　好在一切如新。

　　所有与刘庆一相关的痕迹被清除一空，大开的窗户交换着室内外的空气，不那么清新的味道让林斯言打定主意，博舍酒店的房间不能退。

　　期间温茗茗打电话问她，还想和小狼狗多来几回交锋，但不知为啥，那只小狼狗居然彻底消失，各种联系方式都进了黑名单。

　　终日狩猎被鹰啄了眼。

　　好在只是吐槽吐槽，林斯言知道温茗茗转头就忘，敷衍地一边安慰一边准备去见下午约好的C城晚报媒体外联负责人，未来三个月的版面优惠着落在对方头上，她为了替甲方爸爸省成本，下足了功夫。

　　温茗茗还在絮絮叨叨吐槽那个小狼狗的胆小怕事没担当，林斯言已经小心翼翼地驾着她的牧马人出发。

　　约谈场地是对方选的，城东某个文创基地的咖啡馆，据说有正宗蓝山，林斯言不爱喝咖啡，不清楚其中门道。

　　聊事情嘛，对方占主导权的时候，自己适当让步是应该的。

　　只是到咖啡馆附近时，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一个停车位。

　　不，标准停车位有，只是林斯言的技术不允许她停进去。

　　眼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林斯言直接将车往路边一丢了事。

　　往来行人便看到一台三厢牧马人歪着车尾在车位里，车头冲着路边招摇的场景。

　　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热心市民看她不顺眼直接来把钥匙从车尾划到车头。

　　林斯言不管这些，她怡然自若地下车，抬腕看时间还有5分钟，刚好够走到咖啡馆。

　　刚到咖啡馆坐下，收到对方消息说正在找停车位，需要晚几分钟。

　　林斯言将手机放在一边，将今天准备的腹稿又过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心地打量这家咖啡馆的陈设。

　　做文创的人都有执念，这家名叫望南山的咖啡馆老板应该也是如此，与时下喜欢走小清新风格的咖啡馆不同，这家主打顶级产区咖啡的店，走的是东南亚风格，置身其中，硬是让人有一种来到热带雨林的感觉。

　　服务员先为她上了一杯白水。

　　又与别家不一样。

　　没等林斯言好奇，服务员已经笑着向她解释：“我们为您准备了39度左右的温水，方便您一会儿体验到最真实的咖啡口感。”

　　林斯言笑着道谢，这时C城晚报的外联负责人也来了。

　　对方打扮简单大方，说出的话却让林斯言差点倒仰：“抱歉啊林总，我迟到了，刚在路边看到辆傻X牧马人停得太歪，我恨不得给他掰正了，错过了掉头路口，耽误了几分钟。”

　　林斯言浑不在意地微笑，抬头，与对方客套起来。

　　来人姓付，是C城晚报新上任的外联负责人，从前与林斯言相熟的那位跳槽到了一家互联网媒体，因此C城晚报的媒体晚报相当于第一次建立。

　　“这家店我也第一次来，朋友推荐的，不知道林总喜欢喝什么？”付小迪是个典型的自来熟，虽然媒体地位高，但也要向金钱低头么不是？

　　“抱歉我平常不喝咖啡，麻烦付总推荐一下？”林斯言实话实说。

　　“那只好为林总推荐浅度烘焙的豆子了。”付小迪身为咖啡行家，如此这般就咖啡各种知识说了一通。

　　林斯言点点头表示受教，接着直入主题，开始就未来三个月的版面刊例价说事。

　　原本启源与C城晚报有固定刊例优惠，这一次林斯言并没有带着拿下更多优惠的目的来，她只想自己为媒体部门的同事们开个好头，将这份关系建立起来，因此说得十分轻松随意。

　　付小迪也明白林斯言的目的，都带着无所谓的态度。

　　直到林斯言拿出一份过去五年同季度媒体传播到达率的数据。

　　付小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