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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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怎么那么大？”付音咬着吸管的齿一松，嘴巴张成“O”型。
平川高中隔壁有一间奶茶店，此刻临近放学，她俩体育课偷溜出来。
莫纯芝捏着吸管搅了搅杯底的珍珠，闻言心虚地“嗯”一声，解释道：“事发突然，脑子乱，随口扯的，他应该也不会信。”
付音煞有其事的分析：“不知道诶，简游那张脸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喜不喜欢他也不在乎吧。没听过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谁跟你似的，喜欢简玉啊……”
“简玉哪点不好？成绩好，会打篮球，不书呆子，风趣幽默——”莫纯芝恨不得一一细数心目中的简玉的优点。
“咳咳咳…简玉？”付音疯狂朝背对门口的莫纯芝眨眼，都快眨抽筋了。
莫纯芝大脑宕机几秒，颈部缓慢地往后转，眉心微蹙，“嗨？简玉。”
心里纠结地想着他听见多少了。
简游和简玉是双胞胎，简游是哥哥，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其他人或许认为难以分辨。
莫纯芝不会，她完全能分清两兄弟，简玉常年打篮球，皮肤偏健康肤色，喜欢笑，待人温和有礼，从不发脾气。
上次她观察简游，他不爱笑，脸颊有一颗极小的黑痣，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
讲话态度称得上高傲，没礼貌。
可谓是天差地别。
简玉视线转向角落那桌，熟悉的蓝白款式的夏季校服，面露惊讶：“你俩逃课？”
她们默契反驳：“你不也是。”
简玉低头笑笑，掏裤兜里的请假条挥了挥，“我是正规的。”
两人心虚低头，各自喝着奶茶不敢理他。
因为简玉是她们班的班长，生怕这家伙不够意思，跟老师告状。
简玉和老板点奶茶打包，提着奶茶走之前还打招呼：“先走了，我不爱管闲事。”表明自己不会告诉老师的立场。
莫纯芝满血复活，跟他唠了两句：“你也爱喝奶茶？”
“不是，给家里妹妹买的。”简玉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放学时间到，隔老远听见学校音响的放学铃声，外面逐渐充满人声的喧闹。
奶茶店一共五桌，老板在吧台里玩电脑，音乐和游戏音效穿插，店门很快涌入不少人，瞬间变得热闹。
大家排着队点单。
闷热的夏天，喝杯冰奶茶再舒服不过。
她和莫纯芝目送简玉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将打包好的奶茶挂车把，骑车拐弯消失视线。
“简玉家里有妹妹？”付音问。
“不知道，喜欢归喜欢，又不查户口。”莫纯芝非要吸掉那几颗珍珠，吸溜吸溜声不停。
付音：“还好他不呆，真和老班告状，你还喜欢他吗？”
莫纯芝撇了她一眼：“你猜。”
“付小音，阿芝——”付泽站在奶茶店门口，举起手挥着大喊：“走了。”
付音撇嘴：“我才懒得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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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余晖倾洒落到路边的香樟树，极有人间烟火的氛围感街景。
三人并行走在人行道，莫纯芝走最里侧。
今天是周五，黄瑛回村里看老人，莫子山出差拉货，她自个儿在家。
于是和付音约好放学一起去商场新开的甜品店尝鲜，付泽听见，非要缠着一块儿。
她们没办法，只好带他。
这个年纪的男生一般不喜欢和女生玩，偏偏付泽是异类，经常破坏她俩单独的行程。按付音的话来说，一点哥哥样也没有。
即使这个哥哥只比她大十分钟。
莫纯芝思索片刻，越过付音的身影问：“付泽，你能不能把简游的企鹅号给我？”
“谁？”付泽震惊：“换目标了啊？”
“什么换目标。”莫纯芝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解释道：“我有点事找他。”
莫纯芝正色道：“有正事。”
不解释还好，认真的说倒惹人怀疑。
付泽与付音对视一眼，看不懂信号，半信半疑地翻好友列表，报号码。
莫纯芝手速飞快记录，直接发送添加。
简游没有设置其他，直接加上了，他头像是灰色的，不在线。
加的太轻易，莫纯芝不可置信，多嘴一句：“他到底用不用这个企鹅号？”
“用啊，我前两天刚和他约球，聊天记录还在呢，喏——”
“JY是他网名，我没有备注名字。”付泽手机随手一递。
Fu：周末打球吗？
JY：几点。
Fu：晚上七点吧，白天热。
JY：嗯。
Fu：到时候联系你。
JY：行。
付音瞄了眼，“他好冷淡。”
付泽确认她们看完了，收回手机，闻言表情无语地说：“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哪有闲工夫管他冷不冷淡。”
莫纯芝眉头微挑，“她有女朋友啊？”
付泽学她表情，语气贱嗖嗖地问：“你不是说有正事，打听这个做什么？”
莫纯芝以牙还牙，阴阳怪气：“我都不问你要程琳琳的企鹅号做什么，你也少管我。”
付音暴走——“我去，付泽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找程琳琳早恋？”
付泽：草。
他连忙和最讨厌程琳琳的付音解释：“没有找她早恋，我有点正事问她……”
她们穿过路边的一间间商铺，挑小道节省时间，走到脚都麻了，才走到商场。
平川地方小，公交只有几班，是固定线路，从学校没有直达到商场。她们嫌麻烦，又想省点零花，干脆步行。
夏日的傍晚，即便太阳慢悠悠下山，温度都把人晒化了。
三人大汗淋漓，暗自后悔怎么达成步行默契的，早知道凑凑打车钱，也不用如现在一般狼狈。
平常时候就属付泽嚷的最大声，可刚刚惹付音生气，连句抱怨都不敢吭一句。
三人一齐进入商场，进入旋转门，扑面的空调风和封闭环境的阴凉将几人吹舒适了。
付泽四处张望：“那家甜品店在哪？”
付音：“二楼。”
三人穿着校服，十分有秩序的排着队坐自动扶梯。
扶梯直升，视野逐渐开阔。
「有家甜品」的招牌白炽灯亮堂，店内干净明亮，待客吧台环绕占据店铺一半的位置。
“名字好有个性。”付音今天忘带手机，拍拍付泽手臂问要手机拍照。
等付音拍完，三人一齐前往。
付音进入他的企鹅，正要选照片发送，有人给他发消息。
「程琳琳：好啊好啊。」
她眼神停顿，瞅了一眼和莫纯芝讲话的自家老哥，丝毫没有自己正涉及别人隐私的概念，动作干脆地点进会话。
「Fu：陪我妹去吃那家新开的甜品店，你吃过了吗？」
「程琳琳：没吃过诶。」
「Fu：我品鉴品鉴，好吃的话周末请你？」
「程琳琳：好啊好啊。」
聊天记录全貌至此曝光。
付音面不改色退掉会话，转而搜寻自己的名字，发送照片。
然后把手机还了。
正好走到吧台，服务员热情招呼，递菜单，跟她们介绍本店的特色。
“阿芝你随便点，今天付泽请客。”付音讲话语气很冲，摆着张脸。
付泽挠挠后脑勺，搞不清付音突如其来的怒火，身体后倒戳了戳莫纯芝的肩侧，唇语问话：她怎么了？
莫纯芝摇摇头：我不知道。
付音指着招牌的甜品名字点单：“我要落日余晖和清晨露水。”
店员解释：“落日是芒果味，露水有青提，应该没有过敏的吧？”
“没有。”付音转头问：“阿芝，你吃哪个，我觉得紫色芝芝蛮符合你的名字。这个呢，是葡萄吗？”
店员点头：“是的。”
莫纯芝懒得选，“那我要这个吧，我们可以换着吃。”
“行，我们一共点这三样。”付音指着付泽对店员说：“他付钱。”
付泽不明白究竟哪里惹到这祖宗了，痛快付完钱，正想拉凳子和她们一起坐。
付音当即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等会我自己回家。”
付泽：“……”
哪怕是妹妹，他也有脾气，何况两人时间差的不多，平常总以妹妹的身份让他退，付泽也烦。到底是少年人，脾气上来了，懒得哄。
他动作没轻没重，椅子随手扔一边，神色不爽地走了。
付音气得叉腰，刚指着他的背影要骂，莫纯芝拦截住了。
她不理解：“你生他什么气？”
付音气冲冲地坐正，拉着莫纯芝说：“他居然和程琳琳私下联系，还要约她一起吃甜品。我就说他今天怎么会和我们一起吃他觉得甜不拉几的东西，来踩点好约会呢！”
难怪如此暴怒。
莫纯芝替付泽哀悼，可真是正正戳中付音气愤的点了。
付音和程琳琳的恩怨由来已久，甚至可以追溯至高一入学那天。
她们兴致勃勃想看看新教室，往上。程琳琳下楼梯，双方速度过快，拐角相撞。
付音被推到后背撞墙，程琳琳一屁股原地坐了。此后，两人仿佛磁场失和，每每见面都会发生些莫名其妙的糟糕事。
鞋带散、头绳断、看到被老师训，洗手间抢最后一间等等。
诸如此类的将对方视为扫把精，见面必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针锋相对。
付音恶狠狠地握拳发誓，咬牙切齿：“我要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莫纯芝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听，早已习惯两兄妹的断交日常。
耳边漂荡付音的碎碎念，她眼神缥缈，神思放空。
视线不自觉锁定商场的对面，少年高瘦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件眼熟的灰T，无一不彰显主人的身份。
因为那天在简游家，他穿出来的正是这件。
简游不再晃荡，停住脚步，双手安置商场的铝银扶手，手机大咧咧地躺在伸直的手心里按。
莫纯芝觉得机会来了，立刻按亮手机屏幕，手指快速打字，键盘啪嗒啪嗒响。
「嗨，简游，我是莫纯芝。我在你对面，你看得见吗？」
对方在线，她按发送。
付音以为她替自己骂付泽，头靠过去，表情怔住，随即抬头朝对面望。
付音唤她：“阿芝。”
“嗯？”莫纯芝仍然埋头打字，对方发来一个问号，她侧目，高抬手摇了摇。
商场是环形的，中间只有升降梯，隔着挺远的距离，对面的简游似乎注视着她们。
下一秒，他视而不见，低头继续捣鼓手机。
简游仅回了个问号，再也不理会她之后问他有没有空的话。
付音试探地问：“你真的要那样吗？”
莫纯芝回头：“哪样？”
“像你说的那样。”付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提醒：“追简游，登堂入室。”
莫纯芝蓦然想起自己和付音逃课之后，坐奶茶店的角落里的开场白。
她说：“我打算追简游，做他的女朋友，才有理由去他的家。”
店员手托托盘，将切好的三角式甜品逐一推她们面前，还有两杯双皮奶。
店员：“新店酬宾，这两杯双皮奶是消费满50元送的哦。”
她们礼貌道谢。
等店员离开，莫纯芝方才对付音说：“是的，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追求简游。”
付音想到背后的原因，不劝她了，语气中二且坚定：“我支持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提，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莫纯芝感动地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小音，我现在就有一个你必须得做到的事，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付音挺直背，莫名感到身上有一种叫“使命感”的重量压着她，“你说吧。”
“你能和你哥和好么？”
“哈？！”
“就是…”莫纯芝抠抠眉尾，纠结道：“他们不是约好周末一起打球吗，我打算给简游送水，你觉得怎样？”
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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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打开空调的付泽收到亲妹的一条消息：「来接我回家，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不计较你和程琳琳私聊的事，也不告诉爸妈你打算早恋了。」
付泽口中的冰水喷涌而出，他气急败坏：“死付小音，我几时要早恋了！”
付音十分懂得如何拿捏她哥：「也不告诉爸妈你抽烟。」
付泽：靠。
一个二个的拿他抽烟的事威胁，要不是不想平白挨顿打，他至于两边不是人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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