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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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简游耳边夹只烟，手里拎着酒瓶，不自觉地晃。
夜晚十二点的大排档，付泽得知女朋友晚上要和莫纯芝睡觉，十分懂事的拉简游出来，表面是吃烧烤实则只为听八卦。
周五晚，秒针跳过，迎来周六。
夏夜的大排档喧嚣不息，老板身前的烧烤炉热火朝天，炭火温度将他身体侵蚀，汗流不止。
人声鼎沸，家乡话与普通话的家常响彻，或是大声猜拳，呼唤老板。总之没有一个人能在酒精之下幸免第二人格的开发。
对岸便是河流，清风徐来，与店家的大风扇中和，有效缓解几分浮躁。
满桌的烤串，简游看也不看一眼。
刚坐下，付泽点烧烤，他先让老板上了一箱啤酒，自个启盖喝闷酒。
付泽一口撸掉牛肉串，继续伸手拿签柄，随口提道：“那个男朋友不管了？”
简游灌酒的动作停顿，满脸不屑：“你信？”
付泽手中的烤串都不香了，直愣愣望他问：“芝芝亲口和你说是假的？”
“叫谁呢？”简游睨他一眼。
他一口塑料粤语：“不是吧大佬，我的醋你也吃？”
他表情不似作伪，付泽气笑：“我认识她那天起就这么叫了，当时你还在职高当混混呢。”
简游推开他的手，无所谓道：“真的假的又怎样，反正没差。”
付泽嗅到好戏开场的意味，急求答复，挪着蓝色塑料凳朝他靠近，“几个意思？”
“假的最好。”
“真的怎么办？”
简游一口干完半瓶啤酒，豪迈抹嘴：“挖了。”
付泽竖起大拇指：“牛的兄弟。”
他思索数秒，朝简游伸手说：“开两瓶啤酒给我吧。”
简游挑眉：“不是喝不了酒？”
“舍命陪君子。”付泽表情蔫坏，憋一肚子坏水似地冲他笑：“要不怎么给你创造机会。”
简游：“……”
心里忽然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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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的床头暖橙小灯亮，各自脸上映照手机亮光。
倪茜脸上敷着面膜，讲话与平常不同，瓮声瓮气：“不知道付泽干嘛去了，信息也不回。”
莫纯芝往上划到新视频，侧目望她调侃道：“明明是你自愿和我睡觉，半句不离付泽。你一晚上不在，他不至于吃外卖吧。”
成年人的潜台词，精彩无限。
倪茜瞪了她一眼，指腹按着面膜膜布，让它服帖些，自信说道：“他才不会那样呢。”
“看不出来，你还是潜藏的恋爱脑呢。”莫纯芝退掉抖音，转战微博。
她切换账号，毕竟店内的官方微博是她在管，用大号不好吃瓜。
“你才恋爱脑。”面膜闹钟响起。
倪茜揭开膜布扔到床边垃圾桶，手指继续抚摸脸部的精华，闭着眼按摩打圈说：“我那是对自己有信心。”
莫纯芝刷着热搜榜，闻言敷衍应了几声，转而八卦：“交代一下吧，你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倪茜迫于她眼神的施压，支支吾吾：“我刚回到平川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小音给我推荐她哥的微信名片，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莫纯芝无语地转向她：“你的长话短说是不是太短了些？”
“哎呀，反正就是他帮我然后我请他吃饭这些你来我往的行为导致的一时脑热。”
倪茜罕见的羞涩使莫纯芝越发感兴趣，她揿灭手机，直白提问：“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多。”
“同居了？”
“……嗯。”
“啧。”莫纯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来好事将近啊。”
“你胡说什么呢。”倪茜掀开被子跑路：“我洗脸去了。”
“先说好，新娘妆这份钱必须让我赚——”
回应她的是洗手间门用力的撞击声，莫纯芝笑着调整当靠背的枕头。
莫纯芝百无聊赖地刷手机，拇指不自觉点入微信，找到没有备注，头像是一只猫的朋友圈。
放眼望去，全是猫咪的视频和图，更新周期是月更。他不设朋友圈三天可见，甚至能翻到去年的朋友圈内容。
那只猫咪是只土橘猫，叫六月，因为是她和简游六月时一起在垃圾箱旁捡到的。
“阿芝，我用你的护肤品哦。”倪茜的声音打断她即将开启的回忆。
“用吧。”莫纯芝退掉朋友圈。
忽地收到一条信息——
JY：？
莫纯芝感到莫名，距离两人上次对话已经是去年圣诞，她发的一张与即将离职的员工合照。
他问自己：新男友？
她回：不是。
对话至此结束。
莫纯芝点进与他的对话框，两眼一黑。
她痛恨这个世界，更痛恨发明出过多点击头像会发送拍一拍的那个技术员。
她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干脆晾着不理会。
JY：付泽喝醉了，闹着找倪茜。
CZ：在哪？
JY：[地址]
莫纯芝扯着嗓子：“倪茜——”
“叫魂呢？”她正巧结束护肤步骤，拨开半掩的门，轻轻拍打脸部使精华吸收。
倪茜走到床边，搁置枕面的手机转圈式振动，呜呜嗡嗡响。
莫纯芝无意窥探，随意撇一眼，“老公”两字闪瞎她的双眼。
倪茜俯视，旋即心虚地嘿嘿笑。
她下巴颏抬了抬，直接告知：“接，你老公喝多闹着找你。”
“啊？他不能喝酒的。”倪茜面露担心，顾不得备注的事，当即接通电话。
酒店房间隔音好，正值深夜，静谧一片。
即使倪茜没有开免提，付泽的声音仍大咧咧地透过听筒传来——
“宝宝，我好想你啊。”
“我们都有三小时二十五分三十六秒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看来酒精彻底开发付泽的撒娇人格，大段肉麻话语把两个女人砸晕。
倪茜属于既担心又开心的晕乎，莫纯芝纯属恶心的晕。
她认识付泽十年起步，这家伙什么德性是一清二楚，陡然见识他的另一面，恕她接受无能。
倪茜面色凝重：“你和谁在一起呢？身边有没有人看着你呀？”
莫纯芝以唇语提醒她：简游。
电话那端冷不丁换人，声线自付泽的撒娇到沉稳男声，仅仅几秒切换：“我是简游。”
倪茜立刻点开免提。
简游：“大晚上出门不安全，你和……住哪家酒店？他喝的很醉，我送他过去，你另外在旁边开间房吧。”
“好。”倪茜焦急报酒店名，提醒：“你们喝酒别开车啊。”
“知道的宝宝，叫了代驾。”又换人了。
接着小情侣打情骂俏，莫纯芝撇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索性，善于观察的倪茜果断道别，及时制止付泽的五毛钱情话输出，挂断电话。
倪茜抢先一步兴师问罪：“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他和简游喝酒？”
莫纯芝从容回答：“今晚不是一起吃的饭，他还能和谁喝。”
“真的？”倪茜狐疑地目光紧盯她表情，寻不到蛛丝马迹，选择放弃。
“比真金还真。”莫纯芝解锁手机，拇指顿住，屏幕仍显示聊天记录。
“那你和简游……”未尽的话里，有两个人都明白的疑问。
莫纯芝耸肩：“顺其自然吧。”
倪茜小心翼翼求证：“你俩还会和好吗？”
“我不知道。”
“那你想吗？”
莫纯芝抬眼，语气满不在乎地说：“你忘了么，当年是我甩的他。”
“好吧。”倪茜拔掉插座的充电头，连带线一块儿扔到她那边，“你充吧，我用不上了。”
莫纯芝了然微笑：“祝你今晚愉快。”
倪茜回之一笑：“和喝醉的人愉快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下楼开间房，明早一起吃早餐啊。”倪茜换掉她的睡衣，走前挥手告别。
房门关拢，莫纯芝的肩膀立即塌下，背靠门板，神情郁闷。
当年确实是她甩的简游，后悔有，可不足以让她低头认错。
简游够狠，真就不回头了。
彼此的自尊心有城墙高，猪皮厚。
话糙理不糙，年纪小，不想成为各自的负担，他们总是这个样子。
有时相爱，有时像敌人。
互相举起锋利的矛和杀人的刀，往对方的心上扎，不死不休。
枕头面翻扣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声，莫纯芝回神，走到床边。
JY：「几楼。」
莫纯芝提起一口气，顾不上拖鞋没穿稳，左脚套拖鞋，右脚赤着往洗手台前站。
镜前灯光大亮，她仔细检查脸部是否有瑕疵，比如昨晚失眠，熬夜半宿的黄。或者水土不服忽然冒哪儿的痘痘——
可是不行，简游太容易看出她究竟化没化妆，若是她费心打扮，必定招他嘲笑。
待莫纯芝磨磨叽叽自洗手间出来，再想回复，他又发一条。
JY：「不用了，看到倪茜了。」
她敢笃定，简游是故意的。
咽不下这口气的莫纯芝调整灯光亮度，点开摄像头，寻找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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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楼下花坛处，简游指间夹着烟，另只手捏住手机转。
路灯照射斜影，虫蚁环绕灯光飞行。指间烟雾袅袅飘升，“噔噔——”
他停止转手机的动作，视线下移。
简游指纹解锁，手是湿的。屏幕显示禁止三十秒开锁，他烦躁地上滑选择输入密码。
自动进入微信界面。
CZ：[图片]
简游神情微顿，心底压下去的火再次燃烧，紧咬地唇憋了句：“操。”
即使不点入，光从会话便能看见欲盖弥彰、无限春光的白皙腿照。
暧昧的暖橙光，完全压制白色被单的光滑的、耀眼的白。
大概过去半分钟：「对方已撤回」
CZ：「不好意思，本来发给男朋友的，不小心发错了。」
简游脸色瞬黑，按下语音条：“几零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