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炼狱归来》安和雅

4、第四章

　　子英最后也没从张霖昂口中得到答案，不愧是后来血洗张家的狠人，哪怕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也能忍住折磨不张嘴。

　　张霖昂心里明白只要咬住不说，子英要想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不会杀他。他到底是学生会长也是张家人，学生会的人一定会来找他，要是被朱雀计划的人知道他爆出了秘密，那不光他，整个张家都将从权贵圈中被抹除。

　　见张霖昂嘴硬，子英也不动气，而是把他的衣服撕成长条把人绑在树梢上：“这里凉快，张会长还是好好冷静一下吧。”

　　这里出过闹鬼的传言，虽然是每所学校都有类似的传言，可八中的学生依然不敢轻易靠近这片小树林，更别说张霖昂还被绑在树上堵住了嘴，就算真有人来这里找他，一时也不会抬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发现他。

　　甩着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子英想既然张霖昂这里没进展，那就去找另外的人吧，这个人可是好找的很，毕竟是按摩店的常客呐。

　　“砰”的一声，老雁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墙上，然后顺着墙摔倒地上滚了两圈，这让他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咳咳”老雁想要撑起来，但左臂脱臼使不上力，头又砸在地上，他喘着粗气赤红着眼睛问面前的学生：“你到底是谁？”

　　子英走到老雁面前蹲下：“你上个月收了那么大一笔钱，都没问过来路吗？”

　　老雁的确收到过一大笔钱，他当然知道来路，那是他帮大老板扫尾的辛苦费。这个城市正在飞速发展，各式各样的工程项目林立，老板们为了迅速赚钱并不严格遵守安全制度，隔几天工地上就会出现事故。

　　这次就是一个农民工没戴安全帽被高空落下的钢板砸死，之所以没戴安全帽是因为老板和包工头为了节约成本没有给工人配发，要求工人自己去买，没买也不影响上工。

　　赔偿当然是不可能赔偿的，这种事故太多了，要是每一个都赔偿，那他们还赚什么钱？

　　所以在那个民工的老婆找上门来闹事时，包工头联系民工的邻居给了一笔钱让他做假证，说是民工自己为了省钱而不将安全制度放在心上，是民工的全责，工地不会赔偿一分钱。

　　见那个女人还要闹，老板通过人牵线介绍认识了老雁这个混社会的，老雁迅速就把事情给平息了，知道两人还有个儿子，但打听一下就是个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书呆子，就没再继续了。

　　老雁这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那口子的儿子，那个别人口中受人欺负的书呆子，来找他报仇了。X的，要是今天逃过这一劫，他一定要把跟他报假消息的人揪出来，这是书呆子？还受人欺负？骗鬼呢！

　　“小孩，你别这样。我也是受人指使的，你妈的死可不该怪我啊。”老雁求饶，他是真怕被这小子给弄死，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估计也没人会给他报警，更不会帮他报仇，死了就是死了。

　　子英从果盘里取出一把水果刀，慢慢走向老雁：“你要勒死我妈时，她应该也求过你吧？”

　　见子英不打算放过他，老雁发狠，右手朝子英的腿边扫去，想着先把人给绊倒，自己再压他身上抢过水果刀，到时就是自己的主场了。

　　但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子英，一道白光闪过，只觉得右手的手腕一凉，水果刀就把他的右掌切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老雁在地上打滚，“老子杀了你！他X的！狗xx的！”

　　见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子英一巴掌扇去，打落了他几颗牙，牙齿合着血落到地毯上，老雁的脸迅速肿了起来，但依然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坐到按摩床上，子英好整以暇的等着老雁发泄完，等老雁没力气摊在地上了才开口：“我可以不杀你。”

　　老雁的眼睛迸发出惊人的光芒，目光炯炯的看着子英，口齿含混的问：“你要怎么样？多少钱可以买我的命？”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和张跃进说林建国的儿子来找他要债了，请他清点好所有钱财。”

　　老雁吐出一口血水：“你在玩我？我要把这句话带去还能有命在？”

　　子英的语气平板：“那就是你的事了，要是没带到也没事。”

　　嗯？老雁抬头，这小子不可能这么好心吧？

　　果然，子英举起手里的水果刀：“那我就心平气和的把你剁了吧。”

　　这话在老雁耳朵里听起来阴恻恻的，但他也有小算盘，自己先答应下来，然后就给老板打电话说自己不干了回老家躲躲，他还不相信了，这小子能找到自己？

　　“你想敷衍我也可以，反正你老婆孩子还在呢，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跑不了吧？你有没有告诉张跃进，我既然能找到你那就能知道你的动向。”

　　现在子英的脸在老雁眼中和恶鬼无异，他孩子在封闭式学校里上学，没有特殊批准除非想退学否则出不了校门，他老婆在那所学校打工照顾孩子，也是无法轻易离开。

　　老雁语气艰涩的说：“好，我知道了。”

　　子英解决了老雁才感到饿，他从放学开始就体力消耗的厉害，不想再回家煮面吃了，子英找了家烧烤摊坐下，算一算他也有两百多年没吃过这东西了，这香气闻着可真香啊。

　　点了一大堆东西，烧烤摊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和同学聚餐啊？怎么就你先来了吗？我是先烤着还是等你们人齐再烤？”

　　知道老板误会了，子英也没有解释，只让老板快些烤。从一旁的啤酒箱里取了一瓶，先慢慢的喝着啤酒，等老板把先烤好的给他端来。

　　烧烤摊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子英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分量，还跟没事人一样的要了塑料袋打包剩下的，在子英问他价格时，木木的回答：“一百一十六，把零头抹了，给一百一就行。”

　　要知道，平日里他的烧烤摊上七八个成年男人才会吃到一百多，现在的小孩胃口都这么大了吗？他把食物吃到哪里去了？居然还瘦的跟电线杆一样。

　　拎着烧烤，子英踏着月色回到了出租屋，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就听见楼下石丽娜的咆哮声：“怎么可能没有线索？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你们发现了什么，却把线索抹掉了？”

　　警察很不悦，他们的确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这桩凶杀案他们也半点不想沾手，可这并不代表愿意听这个小丫头的指责。

　　硬邦邦的留下一句：“你有本事就自己查去。”然后就转身走了。

　　石丽娜要气疯了，今天去找人帮忙，结果一听具体的情形就不再开口了。他们不过是小城市的X帮，不是侦探，而且这种手段一听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都是一群不讲义气的，吃她的喝她的，结果一出事谁都不帮忙。回到家还要听警察没用的废话，石丽娜气的砸东西。

　　听着女儿在房间里砸的噼里啪啦的，石大勇连表情都不变一下，他也知道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是多不靠谱的一件事，既然靠不上别人，那就自己上吧：“我去问问房客，那么多人不可能哪个都没看到一星半点。”

　　石丽娜冲出房间：“我也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父女两分工合作，一个从顶楼开始问，一个从底楼开始问。他们可不管被他们吵醒的租客有什么意见，只知道必须抓住这个凶手，给自己老婆、妈报仇。

　　门被敲得仿佛要破个洞，子英慢慢吞吞的擦干脸，等他转过身时，石大勇已经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了。子英皱眉：“你怎么自己打开门了？”

　　“你小子在家怎么不出声？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石大勇比子英还要愤怒。

　　现在所有的房东几乎都会在手里捏着备用钥匙，子英刚回来还没有想起这回事，看到石大勇开门才想起来：“既然都把房子租出去了，没事就不要随便开了，或者把备用钥匙给我。”

　　“呸！老子才不得把备用钥匙给你，哪个晓得你哪天叫不起房租悄悄跑路了，老子还要自己去找锁匠。”

　　“我不会跑。”

　　“你说不会就不会嗦，唉哟，老子今天来不是给你扯这个的。老子问你哦，昨天下午你有没有看到啥子？”

　　“看到什么？”

　　“就是老子的婆娘，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娃儿这两天，一天到黑都蹲到屋头的，有没有看到啥子？”

　　“你觉得呢？”

　　“老子觉得？老子觉得你娃是在找打！”石大勇被子英那副要死不活的态度气到了，本来这两天他就火气旺。

　　“你打我，我爸是不会同意的。”子英慢吞吞的说。

　　这话说的石大勇感觉后颈凉飕飕的，再看子英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石大勇咽了口唾沫。

　　想到自己昧着良心做的假证，色厉内荏的说：“这次看在你爸的面子就算了，你娃儿自己小心，别再犯到老子手头！”

　　等走出房门，石大勇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问清楚子英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算了，那小子自从他妈死后就一直窝在家，想必也不可能看见什么，还是问问其他人好了。

　　听着石大勇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子英厌恶的蹙眉。别看石大勇对自己老婆的死那么上心，其实他早就出轨了，一直和一些女租客不清不楚的，每次被潘桂抓到就会是一番大战。

　　而石大勇一直对子英的母亲赵秀秀垂涎不已，碍于林建国一直和赵秀秀同进同出的才一直没有得手，但潘桂却是知道自己丈夫的肮脏心思的。

　　潘桂不怪自己丈夫不忠，反而认为是那些女人不检点、不自爱，都是她们勾引的自己丈夫，她尤其恨赵秀秀。没事就会说些嘲讽的话，三天两头的还会去林建国面前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但一直都是无用功。

　　直到林建国出事，赵秀秀像疯了一样的给丈夫讨公道，潘桂撺掇着石大勇接了包工头的钱撒谎，还故意去赵秀秀面前刺激她。前世子英曾经看见过潘桂是怎样用尖酸的语气刺激他妈，但是子英没有想到潘桂还会故意出卖他妈，把赵秀秀的行踪告诉老雁他们知道。

　　老雁也是第一次杀人，用外套勒住赵秀秀的脖子，见人没了动静连去试探有没有鼻息都不敢就跑了。是潘桂在一旁看见了全程，她看见赵秀秀似乎是要清醒了，就冲上去用力捂住她的口鼻，将赵秀秀活活闷死的。

　　昨天在天台碰到潘桂，子英看见她手腕上戴着赵秀秀的手链，一把攥住她质问，那是赵秀秀的丈夫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赵秀秀绝不可能会给潘桂，上一世自己没找到还以为是被老雁抢去卖掉，没想到会在潘桂手腕上。

　　被子英问烦了，潘桂脱口而出自己杀人抢东西的事，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子英已经失控，愤怒之下虐杀了她。

　　子英并不后悔杀潘桂，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可不指望警察讨回公道，上一世林建国的死被淹没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赵秀秀的死也成了无头悬案，两桩命案直到他被飓风卷走到异世也没有侦破。两世为人他只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手握实力才能占据话语权。

　　至于石大勇，今晚自己会送他一份礼物的，当做他给包工头做伪证的回礼。

　　当天夜里，石大勇总感觉自己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实在是躺不下去，翻身起床倒水喝。

　　摸黑走到厨房，刚找到水壶就感到手背上搭了一只手，熟悉的触感让他脱口而出：“别闹，口干的很，你先去睡嘛。”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他老婆已经死了，尸体就躺在客厅，那现在是谁的手？

　　颤抖着声音问：“娜娜？你还没睡哦？”

　　没人回答他，厨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正在这时对面二楼的灯不知怎的亮了，微弱的光透过玻璃窗洒进石大勇家的厨房。石大勇惊恐的看见，自己正和本该躺在殡仪馆的老婆面对面。

　　潘桂聋拉着三角眼，死鱼一般无神的看着他，脸颊和太阳穴上还有尸斑，嘴唇乌紫，皮肤像惨白。

　　见石大勇看清自己的脸了，潘桂咧开乌紫色的嘴，露出一口黄黄的牙和黑洞洞的口腔。

　　对面的灯又灭了，在灭之前石大勇似乎看见潘桂朝自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