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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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惜，你……老盯着我看做甚么，怪慎人的。”
乱葬岗，魏无羡偏头，避开了虞惜探究的目光。
“我在想，你……跟含光君到底什么关系，啊，魏无羡，说说呗。”
魏无羡不明就里，摸摸鼻子，想了想，道：“能有什么关系，顶多就算朋友吧。”
“是吗？”虞惜挑起了眉毛，只见一边的温苑插嘴道：“含光君……是那天的蓝爹爹吗？”
“去去去，阿苑别胡说，你蓝爹爹眼下正替你虞伯母操持婚事。”
虞惜眼神一亮，啪地一拍桌子，那小木桌本就歪歪斜斜，被她这么过于激动的一拍，大有散架的意思，“对了！就是婚事！”
“……怎么了婚事，是要我当新娘不成？”
“当然不是，就是……唉对了，我的婚礼你去不去啊？”
“那也得看我能不能去啊。”
“这你不用担心，泽芜君和我都商量好了，介时私下邀请你，只要你不过于招摇，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魏无羡看了她一眼，问：“泽芜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几日前，虞惜收到了一封鱼书，就是泽芜君邀她私下里见一面，虞惜自然欢欢喜喜的去了，去了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人，唉，就是蓝忘机本人。
泽芜君一脸歉意，道：“此番还未来得及告知姑娘，只是这本是忘机的意思，还是由他亲自来说比较好吧。”
说完一侧身，让身后的蓝忘机走过来。
“……没什么的，只是不知蓝二公子想要月君做什么。”
“无他，”蓝忘机道，“只是想私邀魏婴，望虞二姑娘同意。”
……你莫不是想在我的婚礼上将魏无羡绳之以法吧？
“……哦——那，不知含光君为何呀？”虞惜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问。
蓝忘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这是后来泽芜君告诉她的）稍稍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犹豫。他说：“想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虞惜自然不好多问，只见泽芜君上来打圆场，无非就是绝不会出差错之类的话，虞惜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也就同意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顶多就是，泽芜君麻烦她亲手绣一条红底金线的卷云纹抹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回归正题，虞惜答道：“噢，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你我也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无论如何，邀请你总不会过分的啦！”
魏无羡知道虞惜不想说，也就不在多问，好心纠正她道：“是兄妹，我比你大。”
“对，你比我老。”
……
魏无羡这头打过招呼了，眉山那头虞惜并不打算说出去，哥哥继位家主后日间忙碌，阿姐又身子孱弱，不宜劳心费神。
……但是虞惜告诉了明徽。
这丫头的反应，有些……怎么说……
她先是大吃一惊，惊喜的惊，随后一把抓住虞惜的衣袖，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问：“含光君私邀魏公子做甚么？”
虞惜：“我怎么知道。”
“小姐小姐，带上我吧！让我做你的陪嫁丫鬟吧，我愿意愿意！”
“……”虞惜眨眨眼，“噢。”
眼瞧着到了大婚那日，虞惜被按在梳妆台上，花钿面靥，玉篦满头，凤口含珠，眼波送秋。
当真是精妙世无双。
“外头在闹什么啊？”虞惜问虞惋。
虞惋强撑着起了身，点了胭脂，瞧着好些了气色，闻言，她微微一笑，道：“你没见过阿姐出嫁吗？那些人，自然是要戏弄泽芜君的，否则，叫他随随便便就进来了，那多不值当。”
言罢，牵起虞惜的手，说：“许是再念催妆诗呢，你过来听听。”
人声鼎沸，虞惜细细听了，才听出个韵来。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
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虞惋见虞惜红了脸，问道：“如何？”
“……明徽！”
小丫头从外头跑过来，急急忙忙问：“小姐，怎么啦？”
“去，跟门口的小少爷小小姐和丫鬟小斯说，找泽芜君要钱的时候，千万别心软，只管可劲要。”
待明徽欢欢喜喜跑出去了，虞惜才与虞惋相视一笑。
正儿八经的正头娘子过门都是在黄昏时分，虞惜头上的步摇金钗被酡红的阳关一照，便闪闪发光，又与婚服上的金线珍珠遥相辉映，远远一看，当真烨然若神人，华贵似神仙妃子。
虞惜手持一把龙凤纹的双面缂丝扇，有人从侧面一览丰彩，立即惊为天人，目光一转，便撇到泽芜君和善的眼神，那人当下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一心一意盯着地上的青色苔藓。
瞧，多好看！
这时，蓝涣再念却扇诗。
“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
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他声音似湛湛江水，又如缓缓和风，念的却扇诗又含情脉脉，叫虞惜无端产生一种自己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夫人，夫人？”有弟子小声叫她，虞惜这才回过神来，见状，弟子又问：“夫人可否满意？”
“嗯……啊！满意满意，自然满意。”
“这般，”那弟子喜笑颜开，“请夫人将团扇放入托盘中。”
又有弟子呈上托盘。
虞惜见那托盘中，还有另一样东西，细细一瞧，便是那日蓝涣央着自己绣的那抹额。
“请夫人亲自为宗主更换抹额。”
虞惜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然而，魏无羡此人，正巧找到了来赴宴的江澄，也正巧，在虞惜伸手解抹额的时候开始找位子（蓝湛手一颤），又在虞惜系抹额的时候找到了小坐垫（蓝湛闭上了眼），等虞惜放下了手，他才堪堪回头。
“欸，江澄，他们之前干嘛了？”
“没什么，无非就是念个却扇诗而已。”
“哦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蓝家人不喝酒，这合卺酒，虞惜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应付，反正那合卺酒又甜又苦，不是个味，虞惜末了还咂了咂嘴，反正是没个酒味的东西。
“不知以泽芜君的酒量，会前厅那些宾客行不行啊？”
蓝涣诡谲一笑，道：“我自当尽力。”
瞧吧，九曲鸳鸯壶可是个好东西，蓝家每逢酒宴酬宾，不得不上场的时候，那就靠这个东西啦！
待到他回来，虞惜已经卸了妆，卸了发髻，一席朱红薄纱寝衣，那么轻薄，还能绣上牡丹飞凤，只能说蜀人的绣工技艺精绝。
“阿君本就姝色艳丽，一席严妆，真叫人不自觉想到一个……不大吉利的词。”
虞惜不明就里，问：“什么？”
蓝涣轻飘飘地说——
——“冶容诲淫。”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