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晚事》麦亨

26、想爱的欲望

　　这是一间弥漫了女孩儿特有香味的房间，你会看到如下的摆设：一张大若双人床的单人床上，一条印着各种卡通图案的被子正占据在上面，当然它没有被叠成豆腐块，甚至连汉堡包都不像，如果你不经意的看，倒觉得它更像一跟油条，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叠……继而你会看到与被子向来形影不离的枕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大概一个用来枕，一个用来抱，当然也是被卡通图案包裹着的……在枕头不远处，也就是床头的旁边，一个让任何女人坐在上面都不忍离开的大梳妆台，正显示着它于这个房间所拥有的重要地位，并且毫不在意地露着富：项链，手镯，耳环及各种高档化装品堆放在上面，毫无章法又互相纠缠，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多数都没开过封，崭新地如被刚买回来一般，显然它们并不十分招主人待见，也非终日和主人形影不离，只不过被作为摆设，或者更像被冷落的客人……与此相对应的是一个大衣柜——好象这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是大的——衣柜外观雍容华贵，你甚至不用打开柜门，就可以断定那里的衣服件件价值不斐，非常人所能……然后墙上有几幅油画，有一幅水彩，又有一幅漫画……在墙角处你又会大跌眼镜地看到，只有孩子才会玩的那种玩具……总之这个房间显得有点不伦不类，豪无章法，像一个小学生写的论文，给人以东拼西凑缺乏逻辑的感觉，但你又不得不承认，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有个性的人，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似乎经过精挑细选且无不显示着主人那复杂的内心世界——准备充分，又不得要领。
　　然后，紧接着你会看到如下一副场景：一个身穿睡衣，披头散发的人，忽而坐到了床上，忽而又站起来，然后又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草草地拨了拨头发，不到一会儿，又站起，心神不宁地走到了衣柜前，在里面手忙柜脚乱地翻了起来，忽然又停住了，重重地关上了柜门，在空地上六神无主似的转起了圈儿……最后她终于又回到床前，如泄气了般一下子坐在了上面……
　　这个人就是麦真，现在麦真手里正攥着一个粉红色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一条已发短信的内容：“如果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会怎么证明呢？”
　　麦真看着看着，脸又红了，随手把手机甩到了一边，身子也顺势向后仰去……
　　好了，现在我们让时光倒转，看看麦真是怎么发出这条短信的。
　　麦真躺在床上，脸上有一抹潮红，她慢慢慢慢地在手机上拼出每一个字，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经过反复斟酌，深思熟虑一般，然后当字渐渐布满了屏幕，却又迅速的把它们删除了……手机又被扔到了床上，不一会，麦真又腾地起来，抓起手机……屏幕上又慢慢出现了一行字，紧接着又极速地被剿灭，，……如此反复，手机里总算有了一行字，好象站住了脚，但绝不能说明它们有多根深地固，因为随时都有被取而代之的危险……
　　麦真的手在键上按着“确认”——“发送”——“查找”——“确认”……然后蓦地停了，删除！删除！删除！号码一个个被删除掉……一片空白……返回，返回，返回……又是那一行字，又是确认，查找，确认，然后又停了，从麦真如跳舞般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出她内心里挣扎的有多么残酷，手指照常慌乱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忽地，麦真一下子呆住了，紧接着，手指比刚才更慌乱……
　　但……
　　晚了……
　　短信已发出去了……
　　我们说，之所以，麦真发这条短信会如此的挣扎，答案倒是显而易见的，那是缘于她的顾虑，她的担心，没有人能了解麦真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是如此的左右为难，却又如此的欲罢不能，也许只要勇敢地往前踏上一小步，幸福就近在眼前，会唾手而得，可得到了以后呢？还要怎么办？她还守着秘密过生活吗？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欺骗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如果是的话，那这还算是真正爱情吗？可是如果不呢？如果先坦白了呢？又会怎样？也许，一切美好，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只留下压在废墟下的自己……这就是麦真在发短信那一刻的所思所想。
　　但，我们说。
　　终于。
　　想爱的欲望战胜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