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成歌》春风不化雨

9、侍神者

　　屋外火把闪烁，失去孩子的家长们蜂拥而入。黑袍人背向人群沉默离开房间。
　　“我的孩子啊！”“儿子！！”屋内顿时喧嚣。
　　“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黑袍人的声音变了，曼妙清脆。
　　“等等，你们两个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孩子被关在这里？”“我们好像从来没在镇子上见过你俩。”几位手持农具的男性家长问话阿特瑞斯。
　　“哎呀，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感谢人家，就是他俩救了你们的孩子！”老店家拽住那人的胳膊。“有这功夫赶紧把你们的娃子抱回家吧，看这脸上抹的跟花狗屁股一样。”
　　“盖尔老爹，是你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格林图恩那混小子干的。孩子确实找到了，可这里是他家，他人呢？反倒是这两人神神秘秘。”“我看其实就是他俩搞的鬼，你们这两个混蛋！”说着家长们操起农具围向阿特瑞斯和黑袍人。女人们一边忙着哭泣一边忙着分辨他们的孩子。
　　“你们搞错了，我们干嘛要绑架你们的孩子！”阿特瑞斯急着辩解。盖尔拦住众人，“小伙子，你们快走吧，我来和他们说。”
　　黑袍人趁此拉住阿特瑞斯出去。
　　“你干什么啊！老盖尔！”
　　“好了好了，快去看孩子有事没。回头我好好和你们解释。”
　　“大家这是怎么了，好坏不分。”“正常反应罢了。”黑袍人掀下盖头，捊了捊细长的发丝。尖尖的下巴侧漏高冷。
　　明亮街道上过客匆匆，唯两影对视。“一开始，我想着你应该是深不可测而且是满脸胡茬的成熟大叔；出城门时我觉得你更像是久经世面的天涯浪客，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再不走他们赶上来你自己想办法脱身。”说完黑袍人朝向镇口方向走去。
　　阿特瑞斯仿佛才意识到宽松的黑袍下那微微鼓起的胸脯。该死，自己好笨呐，这都没发现！
　　“喂！你究竟是谁？”凝望黑袍人的背景，阿特瑞斯并未抬步。
　　“曾经的侍神者，如今的凡人。”
　　枝叶飒飒，黑色的长袍在风中摆动。
　　侍神者，由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设立。起初只是负责近卫安全、传布施令、执行任务等事。后来诸神分裂相互征伐不休，职责中心逐渐偏向军事化。说白了，在诸神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心腹。在人间，则有一个更响亮的称呼——神之侧隐。
　　“神之侧隐！你…”
　　“现在已经不是了。”停顿一下黑袍人又说，“墨狄。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说吧。”
　　咕——咕——。墨狄的小腹发出咕叫。
　　“那个…那个…我去找点吃的，你到镇口等我，去去就回。”阿特瑞斯说完转进小巷。
　　“少年。”阿特瑞斯东张西望。
　　“别找了，寡人在你的脑袋里。”
　　“我的脑袋里？”阿特瑞斯摸摸头，看看身后，空无一人。
　　“忘性这么大，你以为自己如何挡下那小子的。”和角斗场那时的嗓音一样，略带磁性。
　　“原来是你！你又是谁？怎么…在我头上？”
　　“是脑袋里，不是头上你个笨蛋！寡人就是初代神王——乌拉诺斯，也是阿特瑞斯。”
　　“你是阿特瑞斯？那我是谁！你说的什么呀，逻辑不通的。”
　　“你就是你，阿特瑞斯少年。算了，你个木鱼脑袋！小心那个女人，她不是侍神者。”
　　“不是？”
　　“嗯，侍神者唯寡人任命，哪个是哪个不是寡人还不清楚么。况且三百年前侍神者都已战死。天上地下，再无侍神者。”
　　“这个傻子在和谁聊天呢？”“不知道，没见过这个笨蛋。”路过的两个拉车夫看到自言自语的阿特瑞斯一脸懵。
　　“不揍他们一顿？”
　　“算…算了吧，不至于。不对，刚才打那个变态你怎么不出手，现在和两个伙夫较劲！”
　　“说你笨你是真的笨！刚才出手寡人岂不是暴露了，她…竟然知道本王的身份？你不也没事么。”
　　“……”
　　“没有弄清她的目的之前，寡人不好出面。”
　　“那我和蒙格挨打的时候，你呢？”
　　“小子，怎敢这样跟寡人说话！不过她让你到无尽荒漠倒是对的。”
　　“原来这些你都知道。”
　　“放心吧，只要你能堪以大任，抵达远古遗迹之时便是你封神之日。我只是随着命运之轮赐予你无上力量的记忆，你的躯体和灵魂仍属于你自己。将来，你也要走这一遭。”
　　“喂！什么将来我也要走这一遭？喂！”阿特瑞斯捶捶脑袋，不见对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