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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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张帆杰拍桌大笑：“代真姐姐，原来你这人这么有意思……”
封砚没有感觉被冒犯，反而更加亲切地解释：“这你就不懂了。我正是靠着这样的技巧，才拿到这么稀巴烂的分数。”
林代真眨眼。
他的言语又迷惑得恰到好处，以致于让人一时分不清这个技巧究竟让他分数升高了还是降低了。
林代真准备和他说心里话：“我觉得你语文不该只考这样的分数。其他科目也是。”
“嚯。”封砚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语气词，加快速度抄作业。
王紫涵作为语文课代表，已经站在讲台上催促：“最后一排！把语文作业传上来！快！”
张帆杰把试卷传给封砚。封砚又准备最后一个交，直接跳过自己，把张帆杰的试卷往前传，抄写速度原地起飞。
在作业层层传递到第一排同学的瞬间，封砚突然钻出座位冲上去，接过第一排的一叠试卷，一气呵成地把他和林代真的试卷分别插入不同位置，虔诚地把本大组试卷交给王紫涵。
王紫涵嫌弃地瞥他一眼。
封砚毫不在意，一身轻松地钻回座位。
收完了试卷，王紫涵把死活不肯交作业的那几人名字记下来，抱着试卷进入办公室。
余见君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监控。
后方工位的刘老师凑上来：“你们班的封砚现在怎么样啊？”
余见君悠闲地抿一口咖啡：“刚抄完语文作业，马上就轮到数学了。”
刘老师失笑：“我不是指他在目前这个时间点怎么样，他最近还好吧？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
“刚把同桌成绩拉垮。”
刘老师仔细看屏幕：“准备换了这个同桌吗？”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看林代真很开心的样子。”
“开心哪有成绩重要？”
余见君竟然面无表情地感慨：“有些情况下，成绩真没有开心重要。”
王紫涵走入办公室，把收来的语文作业放在余见君桌上。
余见君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刘老师继续对余见君笑道：“要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开心的话，封砚确实一直都在人生巅峰——也幸好他父母是博士，虽然他成绩没上去，修养还是不错，就自顾自地在那儿玩，也没给你整出什么幺蛾子——看看我班里那群打架斗殴的混球，那才是无可救药的孽障。”
王紫涵没有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嗯？”余见君瞥她。
王紫涵回过神，赶紧转身离开。
刘老师再说：“怕他把同桌成绩拉垮的话，你怎么就不让他自己一个人坐最后边去？”
余见君：“要是给他的发挥空间太大，你信不信他在教室后面给你造一个火箭发射台。”
“……”
余见君再喝一口咖啡：“而且他妈想让他和正常人呆一块儿。毕竟我是他家长的学生，这点忙必须得帮。”
“真是苦了你了。”
余见君忽然冷笑：“苦什么呢？总比打架斗殴的混球好多了对吧？”
刘老师：“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安慰。”
到了第二天，封砚父母是博士的消息已经被班内半数人知晓。
有女生兴致冲冲地找王紫涵确认：“是他父母都是博士，还是其中一方是博士？”
王紫涵摇头：“这个我不能确定，但肯定至少有一方是博士——没有实力过硬的父母，以他的成绩，怎么可能被三中接收？”
女生并不在乎王紫涵对封砚的态度，只是羡慕：“怪不得有这么大佬的气质，气质果然是天生的……”
王紫涵不屑：“有什么气质？他家里人这么有文化，怎么把他成绩教成那个样子？”
女生觉得话题进行不下去了：“那肯定是装的呀，他早就把所有内容学会了，现在敷衍考试不是很正常吗？他需要认真吗？那个词是什么——啊，韬光养晦，要等时机到了再出彩啊！”
“你以为这是什么爽文吗？你们就盲目崇拜他吧。”王紫涵不再理会。
女生也觉得她和王紫涵不在一个频道，结束了话题，转而去和别的人聊天。
一节体育课之后，张帆杰和李超旦也听到了消息，但他们只是对着封砚嘿嘿一笑，非常有道听途说的觉悟，绝不在正主面前卖弄他们知道的冰山一角。
封砚打完篮球，怕自己身上汗水味遭到女生嫌弃，去洗手池把脸和头发都冲洗了一遍，还在走廊上徘徊好一会儿，让水渍自然蒸发了大半后才进教室。
而张怀胜已经在林代真身边站了很久，满身大汗都干了一半，青春的气息弥漫方圆两米，令人不知该如何表达不满。
林代真依旧埋头写作业。
封砚觉得自己功亏一篑，连忙说声“让让”把他推开，钻回座位，转身打开离他最近的风扇开关。
张怀胜退了两步又飘回来：“封砚！我跟你说！”
封砚抬手：“你不用说。”
“这我必须得说！”张怀胜的双手拍上林代真的桌子，让她桌上所有物件都蹦了起来，“你家长竟然是博士啊！”
林代真：“……”
这一嗓子传遍教室，这个众人不敢公然谈论的秘密，终于被正式公开。
张帆杰憋了许久的思想感情终于爆发，跟着用力拍桌子：“对吧？牛逼坏了！”
封砚不是很想公开更多信息：“说完了？”
张怀胜点头：“说完了。”
“行吧。”他点头。
张怀胜突然又拍林代真的桌子：“但我，还有话说！”
林代真：“……”
封砚抽出笔筒里的尺子，起身瞄准张怀胜，优雅地进行威胁：“有完没完。”
“来啊！”张怀胜从旁边一名正在写作业的同学手里拔出自动铅笔，调转笔尖戳中尺子，“博士的儿子，我们迟早分个高下！”
同学：“？”
尺子与铅笔戳来戳去，林代真头上噼里啪啦作响。
她终于仰起头，看着自己上空如同过家家般的激战，内心感慨这两人好无聊，随即又埋下头去学习。
封砚捕捉到了林代真抬头又低头的动作变化，好奇心突然战胜了理智——
他想知道这个人类究竟能忍耐多久。
他测过身，抽出第二把尺子，长驱直入一下子戳中张怀胜的胸口。
“你作弊！”张怀胜惊讶地呼呵，转身再从旁边同学手里拔出他刚拿的水笔，“来啊！继续！”
同学：“？？”
林代真的上空再次开火。
李超旦用尺子敲自己铁皮笔盒，发出巨大噪音给打斗配音，再腾出一只手敲桌子，给他们加上有气势磅礴的背景音乐。
张帆杰把一本练习册卷成喇叭状，朝着班内其他人转播现场：“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二号——这是二号——二号使出了毕生绝学！双龙突刺！一号不甘示弱！双枪回旋！回旋长白山！回旋富士山！回旋西伯利亚大草原——”
两人菜鸡互啄到上课铃响，张怀胜扔下道具就跑：“你给我等着！我下次再来！”
封砚收尺入笔筒：“坐等。”
林代真缓缓收拾桌面上的作业，抽出这节课要用的资料。她似乎有点烦躁地提醒封砚：“以后最好别这样。”
封砚刚关风扇，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彩，料想林代真果然无法忍受这样的吵闹，便以过来人的语气开导她：“下课就是要好好放松，上课才能铆足精神，学不进去就别——”
林代真认真补充：“虽然很有趣，但是，有点危险。”
“……”封砚突然无言以对，然后诚恳地吐出一个字，“哦。”
老师还没有来。
林代真看着他。
封砚的头发还是潮湿的，一缕缕粘在一起，脖子边的衣领也半干半湿，变成薄薄一层贴在他肩上和胸口上，隐约显示出他的肌理轮廓。
林代真突然询问：“你洗头了？”
“嗯。”封砚等着她下文。
傍晚的斜阳从窗外透射进来，穿过白色马赛克窗纸，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块光斑，一半被窗帘遮掩。他的大部分面孔藏在阴影里，睫毛处似乎跳跃着细光，如同精妙的艺术品美轮美奂。
林代真略微俯下头，收回自己目光：“没事。”
“行。”封砚突然感受到一阵巨大又强烈的心理落差，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他抽出一张试卷，似乎准备好好写写，拿起笔后却又分心地把笔放指尖上转了起来——林代真拥有进水楼台先得月的地理优势，竟然没有问他关于博士的问题？
不愧是她。
下课后，几个女生组团跑过来观光。
她们先是赶走了林代真的两名前桌，坐在前面的位置上询问封砚：“封砚，你家长真的是博士？”
封砚坦白承认：“是。”
“那爸爸和妈妈，谁是博士？”
封砚对女生很绅士，既不像卖弄身份也不像故意藏拙，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着反问：“知道这个对你们有好处吗？”
“有啊。”女生们互相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来，其中一人说道，“精神食粮啊，你知道我们高三学生的精神世界多匮乏吗？”
“我知道。”封砚托腮，继续坦白，“两方都是。”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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