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监狱的墙不隔音》南攸YO

7、第 7 章

　　江野被不小心钻进来的残阳晃醒，眼角潮乎乎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却还留着余温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难以察觉的淡淡的体香。

　　江野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向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想要回忆起不省人事前的往事，脑海中映出的只有一瞬，是昏昏沉沉时倚靠着的温暖的胸膛，热烈而又舒适，身上的那种味道，是现在正充斥在鼻翼中久久无法散去的那抹难以察觉的体香。

　　脑后的疼痛感传来，他晃了晃脑袋，面前站着一个医护人员，他眼里透出恐惧，像是被眼前的江野吓得不轻。江野没有说出口，那人颤颤抖抖地抬起一条胳膊，手紧紧地攥住什么东西，许久不能伸展开来。

　　江野自顾自地伸出手将他手里紧攥着的药掰了出来。

　　“感冒药？”江野看了眼手中的几粒黄白绿相间的不知名的药片和胶囊，开口问了一句。

　　“感感感冒药和消、消炎药。”

　　听他说完，江野便将药塞进舌根处，喉结滚动，生生干咽了下去，浓浓的苦味从舌根处蔓延开来，江野揉了揉鼻子，咳嗽了两声。看着直愣愣站在原地的人儿，他一只手里握着一个杯子举在他面前，里面的水肉眼可见的在里面轻微地晃起涟漪。

　　“有纸吗？”江野问道。

　　“有有有。”那人见江野朝他开口，回过神来，直接窜向江野床边的柜子里，掏出一卷落满灰尘的泛黄手纸来。

　　江野伸手接过那卷纸，潮乎乎的，泛着霉味儿，让人不禁联想到过期多少年的纸巾。他皱了皱眉头，顿时想把堵在鼻子里的鼻涕抽搭回去，象征性地撕下一块，轻轻擦了擦，行为举止看着就像是以前大院里文雅贤淑的邻家大闺女。

　　他将用过的纸窝成团握在手里，缓缓挪动身子，准备下地，走到窗前，看着早已落满灰尘的玻璃，他用手擦出一块眼睛能看到外面世界的大小来。

　　天蒙蒙亮，朝阳从远处露出半个脑袋，江野面冲着外面，脸被映得金黄，向往着与他擦肩而过的青葱时光，而身后，是他未来半辈子的挣扎与煎熬。

　　“枫儿啊不是我说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封闭的小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淡淡的光晕打遍每个角落，阴影被拉长，书桌旁的墙上，映出两个身影，一个嘴巴张得老大，手背后做训斥姿势，另一个像是定住一般久久没有任何动作，腰杆却挺的笔直。

　　“……”

　　“组织让你套近乎摸底细你没做你还给人打了？！就量他打死了一个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出手揍你妈的调查对象？你他妈知道你做的这破事儿这辈子这个任务都不可能完成了吗？”语气逐渐强烈，面目逐渐扭曲，老干部逐渐偏离举止自若这个他以往的代名词。他蹭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手直怼着萧枫的鼻尖，额头青筋暴起，眼珠突出，咬着牙咯噔作响。

　　“知道。”面对着对面那个火冒三丈的上级，萧枫微微低头，仅仅吐出这三个字语气里却没有透出任何波澜。

　　“你……哎，冥顽不化！”老干部见萧枫面无表情，手收了回去，拍了拍大腿坐了下来：“那你别在这呆了。”

　　“为什么！”

　　嘭！

　　萧枫这次回答的很快，伴随着他手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桌面上的茶具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开始颤抖，眼神死盯着面前这个被这一举动震慑到的老干部。

　　“你还有别的办法套出来他的底细吗？嗯？”那老干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自己自以为是的帮助萧枫否定了答案：“没有你在这个鬼地方混吃等死吗？”

　　对面萧枫沉默良久，道：“我可以。”

　　“你可以？”老干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话语像是想要击垮对面在做白日梦的萧枫。

　　“我可以。”谁知萧枫眼神更加坚定地看着他，心里像是拿定了主意。

　　“希望你给组织一个完美的交代。”

　　监舍里，刚刚自己跑回来的江野刚被守大门口的狱警推进去，绕着监舍每个角落就开始找萧枫，床上见不着变将床单掀起来找床底，见不到萧枫，江野便跑到正在打牌打的正欢的一小厮面前，神色有些急促地问：“萧枫呢？”

　　“就就就就……”

　　“我他妈就问你，萧枫呢？”那人支支吾吾半天吭不出来第二个字，江野拎起那人领口将那人生生举了起来。

　　“你先冷静一下！野哥！枫哥就是去关禁闭了。”刘剩见状，急忙跑到江野身边道出了江野的疑问。

　　“凭什么关他紧闭？啊？”

　　“这不给人快打没了吗！野哥！咱冷静冷静，枫哥为了你都快把自己这辈子绑这里边儿了。”刘剩说完这句话后，江野便坐了下来。

　　“关牙怎么了？”

　　“让枫哥快打没了。哎呦野哥我都以为你回不来了，你不在这几天我都可担心你了。”刘剩开始插起了题外话，上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江野。

　　“几天？”

　　“整整四天！枫哥估计把每层的厕所都擦了个遍了喽。”

　　江野没在发问，刘剩见江野冷静下来，凑到地上被围得死死的打牌桌子旁，开始随大部分人观战。

　　“萧枫回来了！”不知谁喊一声，监舍里的人齐齐看向门外，一个外表俊俏棱角分明的人站在门口，手上的手铐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