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不带雨》栗格格

19、生辰礼

　　柳长亭见到江棣，就像雏鸟看见窠巢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心里只有他的江哥哥。
　　柳长亭把头埋在江棣的怀里，紧箍住他的腰不撒手：“哥，你去哪儿了？我去青城山都没看到你……呜呜呜……”
　　江棣被他搂得有点紧，轻轻推了推却没推开，只好任由他去。转而又哭笑不得地揉揉他的头，柔声安慰：“我给你准备生辰礼去了，别哭了啊，乖乖……”
　　朱雀被捆在一旁，瞅着这两人活跟认亲现场一般的表演，嘴角抽抽，顺势提醒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没人的时候再煽情？我还在这站着呢！”
　　江棣一边拍拍柳长亭的脊背给他舒舒气，一边冷冷地扫朱雀一眼：“你是人吗？”
　　好像他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人诶……朱雀陷入沉思，合着他们三一个都不是人喽？
　　没错，他们三确实一个都不是人。
　　“好了，别哭了。来看看我给你特别准备的生辰礼，嗯？”
　　柳长亭这才抹抹眼角，委屈巴巴地点点头。鼻头红红的，活像一个小受气包。
　　江棣抬头看向朱雀，手一划召回捆仙绳道：“估计宴会快结束了，你去宴会上帮帮羽裳。”
　　朱雀起身活动筋骨，揉揉被捆红的手腕，一脸不情愿地走了。
　　厢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江棣一挥广袖，他们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足有半人长的匣子。江棣朝柳长亭点点下巴，示意他打开看看。
　　柳长亭小心翼翼地抬起匣盖，映入眼帘的是一柄长刀。刀柄青铜质地，呈龙首状。那龙首怒目圆睁，栩栩如生，颇有吞山咽海之势。
　　宝刀出鞘，刀刃泛金，恰似龙身。
　　柳长亭兴奋极了，手有些颤抖的握住刀柄，对着空气比划。
　　刀刃锋芒逼人，嘶嘶破风。柳长亭正是爱极了这般利刃，激动地看向江棣。
　　他就知道，他的江哥哥每次都不会让他失望。
　　江棣满意地看着柳长亭，只要他开心，就不枉费江棣费尽心机准备这礼物。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拍拍柳长亭的肩膀道：“好了，等以后再比划吧。你现在应该去前殿招待宾客，尽尽地主之谊。”
　　柳长亭自然什么都依他，即使再爱不释手，也不得不将它放下，再恋恋不舍地回前殿去。
　　江棣微笑着注视他的背影，等看不到的时候，脸上笑容才一寸一寸地冷却下来。
　　“出来。”
　　知道被发现了，朱雀的身影缓缓地从空气中显露出来，调笑着看向江棣：“哟江棣，这你都看得出来？”
　　“那般明显，我若是再看不出来，就离瞎不远了。”
　　朱雀已然换回他最爱的红色衣裳，前殿帮衬羽裳的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也没生气，继续笑嘻嘻地问：“你对柳长亭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都那么好，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冷酷？”
　　忽略江棣的脸色，他自顾自地拿起江棣送给柳长亭的那柄刀，接触到刀柄的皮肤却被忽然灼热的温度烫到焦黑。他放下刀刃，挑挑眉，有些意外地瞅江棣一眼：“好东西啊。让我猜猜——”
　　他倏而闪现到江棣面前，手心附上他的脸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棣，音色低沉：“这把刀耗费了你多少‘心、血’？”
　　“一滴、两滴……或是，三滴？”他轻轻磨挲手下细腻的皮肤，笑着否定自己的答案，“不可能吧，你这么自私的人，会为别人付出多少？”
　　江棣抬眼定定地看着面前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没有说话，突然一拳打上去。
　　朱雀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了这一拳退后四步。他用手指拂过嘴角，出血了。
　　“你打我？”朱雀怔怔地看着指腹上一抹鲜红，不可置信地再次发问，“江棣，你居然打我？”
　　江棣深呼一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罢了罢了。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魔怔，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朱雀阴恻恻地看着江棣，幽幽开口，“离那小子远点，不要因为无谓的情误了正事，几万年前的小青蛇你还没忘吧？那就是前车之鉴。你的魂魄早就容不得你这么折腾了，不要爱别人，你只会害了他！”
　　你只会害了他。
　　你只会害了他……
　　江棣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还是不屑地笑笑，反唇相讥：“你也是。最好再磨练磨练演技，别再露馅儿。”
　　那一天越来越近，他们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