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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并第一章 ...

  •   古来多少探路急,妄求蓬莱弱水西。
      千里苦求千年秘,可笑雾海做仙遗。

      话说那东南海峡有处秘岛,离陆地并不十分遥远,终日间浓雾缠绕不断,浓雾依那海风轻抚,团团密密地笼成座小山状,骗得有些有识见的老渔夫都只当是海外仙山。

      曾有渔人谣传在其中见过仙殿楼阁,飞天宝刹,鬼头妖面,但实则是弃同伴而去的船夫逃亡后被问的哑舌,只好编派给那新寡妇们一个升仙的幌子。又因扯谎的人一心求生而口才极好,这事体越传越火,越传越真,连断案的官僚都忍不住探问细节,一并往上,直传到老皇帝耳朵里。

      皇帝为此耗时耗力,想在仙坊中得个仙位,美其名曰南国寻才,可私驾到了岭南又受不了湿热,便又回到苏杭江南快活。

      令那南边知府五日一小折,十日一大报。

      一心想在醉酒温柔乡里听到捷讯,可是这船也不知派了多少,终无回应,后来也只有不了了之,到了最后世上的闲人给这无名岛倒也送了个贴切的称号,小蓬莱。

      可这样的传说,无法阻止背后贴着追捕令的谢空逃上此岛。

      即便埋骨荒岛,他也心甘情愿。当他和游水宝驹潜入此处,如是想着。

      此岛的漫天大雾,造就了周遭那无穷无尽的海市蜃楼,而掀开这幕布,其下却露出一派生机盎然,只是不曾有任何传闻中的仙坊牌牌位,仙魔人鬼。

      “也好,本就虎口余生,若是又见仙人,绝算不得什么好事。”

      但这处秘地虽然没有传说中的一切,却在某处让谢空感到不安,自己背上那刻入脊梁的追捕令,在上岛的一刻,竟随雾风而散。

      既来之,则安之。

      此后独居十数年,期间靠着笔墨字画,算命伎俩,从沿海商贩处赚得各路生活用具,修屋建墙,四处装扮打点。

      在拾起那个卡在礁石的孩子时,雾岛已经被改建得颇为宜居了。

      为其取名做彦生,授予文、武、艺、识,于这寂寞的岛间彼此相依廿年,到如今。

      某日抬头,回想起旧日猖狂纵欢,自命不凡,背上的陈疮燎燎烧心,明白大限之日避无可避,为免于牵连到这年少的孩子,下了万般决心与苦心,决定牺牲自我。

      因知彦生天性忠义,七窍玲珑,不敢托出实情,硬撵他离岛又会被他识出马脚,而用慢性毒药残害自己的爱马,断了彦生的回岛之法,又过于下作不曾采用。

      虽然哄骗其出岛采办物资,给了富余的银两,指望他能多游玩数日,却依然难称是万全之计。而为了能彦生回岛之前压下风波,谢空再为自己添了一条良策。

      “束手就擒”。

      岛中的雾气透入暗梦,笼罩心中,逼人打消停留其间的念想,罕见的夜雨轻柔落下,头一次的暴雨夹杂还要回溯自己第一次踏上此岛之日。

      而今,于岛间的最后一夜,孤苦寂寥重攀谢空的心头,轻抓着自己的胸口,低呼着自己过去最为信任的朋友名字,沉沉睡去。梦中听见有人轻叩柴扉,谢空翻身朝里躺去,眼泪随身体的剧烈颤抖洒满枕头,不敢回头睁眼。

      直到有人搭肩暗语,心中才感到畅然无碍,停下了恐惧,渐渐睡去,知晓明晨醒来,便是新生。

      只是要谈谢空,先谈心源之地。

      中原有五处明面上的源地,两处位于雄峰,终南山与少室山,自称为正派,两处位于洞庭湖与太湖底,贬为邪派,一处位于岭南丘陵中的某处洞穴,未知位置,但因有其门人走动宣扬而被外界所知,自称灰洞门人,也算得庸派。其余星点,散布天下,不得而知。

      这座孤岛,原本并没有成源的道理,却因人们的盛传而源气日益浓厚,蜕变为真正的源地,好比其余几处,自古皆是宗教朝拜圣地,或神怪传说的旺所。

      而聚积在其中的门人来自五湖四海,早期的五地之人,都有共同的目的。

      压制囚犯。

      而这囚犯并不住在铁笼中,而是囚禁于这些人的心中,被称为心囚。

      心囚的来源多种,泛化的形象各不相同,有死物也有活物,早年时分,心囚的不安定对整个人类世界都造成了动荡于影响,直到人们发现这些源地对这些骚动的心囚有着天然的压制力后,才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把彼此对抗转向相互合作。

      心极之道,即通过操控心中囚物为己所用,成为攻敌之技巧。

      但与此同时,每一个人在源地的每一晚的梦境中,都可以通过自己心囚的视角看到自己囚室外那无边无际的迷离星空,其中有宫阙交错,青山掩映,碎石辉光,偶尔见飞天掠过,顾盼生靥。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突破囚笼,踏入那幻想之境,又成了这些人最新的追求。

      因为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那就是无上的仙界。

      心极之道,各派小同大异,终南山与灰洞同称心役,少室山言心魔,太湖、洞庭言心友,有些人若无法和心中之物达成协议或和解,不论天资如何充盈,外人如何训练,也无法习得此术。有些幸运奇才,自学于源地外,不受教派监督,便会祸乱人间,成为源地门人的清缴或是说服对象之一,而另有一些门人的心囚出逃,成为祸乱一方的精怪也在此列,历史上数不胜数,而大多数时候,当事人并不知晓。

      这就是五源地建立的秩序。

      而谢空正是灰洞门人,因故意私放其心囚出逃,触犯了铁律,遭追杀而流落至此处孤岛。自从他梦到自己那流落在外的心囚后,渐渐知晓此处终究会变成一处和灰洞一般的是非之地,可这一切彦生统统不知,谢空出于某种原因,为了不让彦生陷入自己当年的漩涡,隐瞒了一切,甚至切断了彦生与他心囚之间的联系。

      不过,谢空自然也不是愚顽之辈,若是漩涡自己卷上了门,就该让心囚出现来帮他脱离险境。而他早就知道彦生的心囚非同寻常,因而把最后一步保险放在了彦生自己身上。

      “只望他不会重蹈我的覆辙。”

      岛间风雨欲来,陆上也全不太平。

      “鸿哥,这几日敬礼还没有消息呢。”一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妇慵懒地靠在床帐边淡淡的问道。
      “我怎么见你一点也不急。”

      正剪烛的男子听到这,叹了口气:“如何不急,他父母早亡。父亲临终前,特地嘱托要我关照他。为了让他不受人欺负,我便和他拜为异姓兄弟。此次不过行侦查之务,加之他精明干练,又有这七八个好手陪着,遇险他也必是能逃出来的。我只望他年纪轻,在哪里玩耽搁了。”

      男子剪完了烛,走到床边,只拿起一旁的刺绣看个不停,忽然回味起妻子提醒的深层含义,意明道:“是了,我明日在面上也装的急迫些,不能寒了孙家的心,但讲心里话,孙家虽服侍你我二家至今,我又何曾把他们当过下人。”

      那少妇看他这样,偷偷笑了起来,只是一会儿又蹙起了眉头,“话虽如此,这小蓬莱,不知多少人探过,大多有去无回,到了那阴晴不定的海面上,武功再强又有何用,若是宋庭当真垮在金人手下,我们大可逃去巴蜀,丝绸技巧在那里也可发挥,总比这无名孤岛来的好呢。”

      “狡兔三窟,你...”男子话未毕,忽听有人报:“庄主,庄外有人求见。”

      听罢,奇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陆世伯他们不该这么快呀。”

      来到客厅仔细观看,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跪在地上,见了男子,一齐喊道愿楚庄主为我们做主。
      忙赶过去扶起那几个汉子,见到楚鸿,各自激动地你一言我一句的,勉强说清了大概缘由。

      原来那村子是楚罗山庄的附属村子,那几个汉子正是其中渔夫,几日来,因那庄子被强人夺去几个孩子,官府又遮遮掩掩的办事不力,一村人又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没了主意,只得星夜赶来。

      因北方战事吃紧,渔民们听那随风谣言心中惶恐,见这等恶事官府也管不住,以为金兵已然冲入岭南,抓自己孩子去做奴,眼中流出的无知惶恐,言语无忌,惹得男子心烦。

      但他面上依旧不断安慰那几个汉子,一边对下人道,“打点几个厢房给这几人住。”心中则暗暗留个心眼,静候陆世伯到来,再做打算。

      一夜无话。

      “小兄弟,不知令师是何方高人。”

      彦生正查着防水皮袋里的罗汉果,受惊转身,暗暗打量对方,彦生从小除了和沿海的商旅做些细微的买办生意,虽遇不见什么陌生人。但多亏他的师父谢空时常变着法子“骗、陷害、激怒”彦生,并把他年轻时遭受过得白眼和恶事反复讲给彦生听。

      为了彦生将来上了江湖少吃经验的害处,谢空可谓煞费苦心,毕竟对于那些自幼生长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而自以为是的蠢货,他可是深受其害。

      见是一书生,生的粉面丹眼,化了些妆让人看不出年纪,左嘴唇边长出一跟长虎牙,露在外面,煞是奇怪。彦生还不曾回复,倒不是怕了他,只是师父这次出门前郑重其事地重述了些江湖规矩,凡事能避则避,莫去争那无端闲气。

      当下这人外貌奇特,彦生为此早已做足了准备,防其突袭。那书生先前见他不答话,又见得他这幅严阵以待的样子,心中暗暗赞叹这年轻人晓得厉害,不曾托大,心中已有几分在意。

      “方才在集市上,我两位徒弟吃了你的暗亏,因是我徒弟错在先,我此时来时特地替他们向你赔礼的。”

      彦生这才回想起,曾有一男一女询问他有没有做调和的意愿。

      这是武者间行话,即双修到了瓶颈期,男女中的一方对另一方心生烦厌,此时便要找一个合他或她心意的人解一下疲劳,此女在集市游走时,瞟了彦生数次,见其无所回应便让自己男伴上前询问。

      双修并非邪道专属,正道和庸道人士都有涉猎,或缓或疾,而公开上前和气地询问调和者大多是正道。彦生在师父的教导下,见识极广,对这个关窍也完全明白,只是全无兴趣,不答一言,扬长而去。

      那女子平日问调和几乎是顺水推舟的事,不料今日吃了瘪,毕竟做调和者,除了挑战自己的性观念,对其身体,精神的调养皆是百利无一害的,更有重酬为谢。女子见状微露愠怒,还没发号施令,身边几位往日做过裙下臣的师弟早忍不住气,上来勾起手指就要锁彦生的肩胛骨,哪里想用力过实,心头恶毒,想要废彦生双臂,被彦生反肩一滑,自断了两根手指。

      此时再不理,就折了自家人的面子,男武者便拔出长剑要和彦生决斗。

      作为双修者,一并上本也不算无赖行径,可名门正派一讲究公平,二则看不起一个偏南旮沓中的路人,一人逞强。

      此人报了名号,终南山灵绮双剑,彦生也不曾听师父讲起过,应当是近年新秀。其目精光内敛,一派强手之像。

      而武林中的正派人士从政的居多,文章八股,奏折案牍为先,兼济天下,勤政参议为要,和武学是并行而进的,心中所信之实,才能握的住手上的剑。

      彦生出尽全力,不敢怠慢。

      一对一对拼剑法,对方竟三招内便被挑落,捏剑诀的左手被彦生划开一个大口子,差点划断了手筋,心中孤疑,此人心绪不稳,明明有强技在身,对我却不肯施全功,当真奇怪。

      而彦生也自知力度控制不当,而特意划伤其左手,以防结仇。

      可眼下依然被人寻了仇,本以为正派的人士皆是道貌岸然之辈,却不料来者是个行止乖张,相貌入邪的怪客。

      因雾岛上终年缺日光,彦生的苍白更凸显他的稚气。伊心牙原本些微敌意转而对其背景产生好奇,转眼想问彦生从何处来,彦生依然不作答复。

      “小兄弟,这般绝佳的身手不若参军效力。这几年国祚动荡,正缺能人义士相佐。”

      彦生翻了个白眼,一个弓身上马,绝尘而去。

      伊心牙邪魅一笑,并不追赶。

      “师父,近海这片的茶叶都售罄了,好容易弄到着些许陈茶,却是略略受潮了。”游水宝驹刚上岸,马毛上水还没甩干,彦生在马背上已是远远用内劲吼出音来了,这本是上岛的惯例,但这次不见师父的回音。

      彦生一对神目早可以在浓雾里视物了,见状有异,便不往正门走,只向墙上翻去,待往院子里一看,周围石桌矮凳,花雕水车,木柱土墙,无一丝改动,甚至都在原本的位置,只是雾气中弥漫的奇异气味引起了他的警觉。

      右手忙抽出离岛时师父配予的青钢剑,左手向内曲,捏了师父教予的险境守势。

      立时摆开身法往雾浓处赶,立定后,凭借神目透雾的优势,找个了藏身处静待事态发展。原本反手握着的剑这当头以正手立在前面,摆了个特别的守势。只这剑一摆,恰在眼前,才凭神目发现那青钢剑上密密麻麻刻写着些蝇头小楷。先前与人决斗虽出鞘,但敌手颇软,始终游刃有余,不曾逼到这般地步,以为不过是些精美的纹路。“这定是师父手笔了,难道师父早算到有此变?本来还有十数日才是中秋的,难怪这会儿提早命我出岛,说什么岛上吃食淡水不够了,原来只为了叫我避难。”

      想到这,彦生不由得喉头一紧,心中疑问不断,赶紧看那小字,见其中只嘱托自己带着碧落箫,去寻那碧海琴生,后要求自己去马洞取回玉锁,对其中物的留取,自行定夺。彦生不见一字有关此变的,失望的插回了钢剑,又见四周并无动静,以为来人已退,凭这神目胆子略大了点,跨开脚步往马洞奔去。

      翻遍草堆石块,彦生弄的一脸脏乱,正自孤疑,躺在草堆上眸子对着洞口发亮,越雾而视,方恍然大悟。

      对着远处数座小丘,恰有一处秘洞,洞口并不太大。彦生神目虽未至极,这点距离却是恰好可以看见,只见那杂枝乱青中隐掩着一扇锈门,其上正有一把夸张至极的玉锁。

      当彦生幼时也曾到过这,那时眼睛还未练就,并不知远处之妙。而平时也少有时间发呆望天的,“师父必是有难言之隐,亦或怕这剑落入他人之手,想来那锁才是关键。”

      提气忙往那里赶。

      “这锁眼在哪呢,难道是这条缝不成。”彦生这胡想着,右手不停掂量自己手里的剑。

      剑钥自是他师父的安排。

      缓缓插入锁缝之中,“咔呎”,锁猛然跳开了,链子掉了一地,锁却完好无缺,此门也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飕飕的热气从中洒出。

      因岛上湿冷,彦生打了个寒噤,“好嘛,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呢,我倒要去看看。”言罢,把锁放进衣服,踢开链子,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有一个深井,隐约有遥呼声从井中传来,任谁也难忍好奇,对他来说,在这个“家”一般的岛上,竟然会有这样一处密地,不探个究竟绝不心安。

      走近望入井,空虚的触感融化在彦生的眼角边,短暂的幻象出现在他的眼中,似乎是一个极为遥远的房间,房中各式奇异摆设,从未见过。

      正当彦生还想细看。

      “阁下躲藏也就罢了,若是想着偷袭我,岂不是丢你师父的脸。”只听的那言语间一阵凄厉的笑声传来,惊得彦生慌张的四处看去,赶紧抽剑摆起架势御敌,然后这一猛的抽头而起,却让胸口的玉锁同碧落箫一并滑袋而出,落入井中。彦生懊恼的把头往下伸,想用手去捞,差点自己也掉下去。

      一壁俯在井沿上,一壁往外看,犹豫片刻因听外人言语,好似认识师父,便急于确认师父安危,并没有再计较此处深井。

      来人是一个相貌普通的老者,唯独一双眼睛亮如夜星,衣物是由金丝编织上好的丝绸,嘴角含笑,但遭遇彦生依然时露狼顾之象。只因这锈门锁着彦生的心囚,此时锁破,扰动了岛间源气,反而引来了滞留岛间寻宝的老者。

      “谢空隐埋此处二十年,原来养着一个暖床小童,呸,狗东西,早知这样,当初何必遮遮掩掩,送断了师姐大好青春,枉费她一腔痴情,你且把洞里的宝物交给我,要我好找。”

      但随着谢空的压制破碎,此人也感觉到彦生胸怀的心囚蠢蠢欲动。此时口吐污秽,想要凭借言语想激起彦生心头火,掂一掂斤两。

      可彦生并不知这些仙道门人的技巧,即便靠着得天独厚的天时地利与出色的人格,彦生可以对灵妙的剑法与武艺,信手拈来,并不知自己胸中还有一样未名的利器可以使用。

      虽然无意被人口舌挑起怒火,但在这个老者起手的一瞬间,他就已然败下阵来。灰色的瘴气早就遍布了雾岛的每一个角落,令灰洞的敌人闻风丧胆的瘴毒,竟用来对付一个才及弱冠的年轻人。
      老者见他还不懂得运用心役之术,便知道谢空不曾教授驱使手法。

      瘴毒致死,本意是俘虏后再为彦生解毒。而彦生却以为这是生死一刻,其心囚感到危机,为救其于危难中,借彦生旧日熟读的古文经,凭“列子乘风”授其仙咒,刹那随风悄然而去。

      老者见此,心道这等仙咒竟能无师自通,莫非他是那个龙禧,难怪当年在师姐处搜不出,原是交给谢空了,心中更喜,正要上前擒拿,捉回去领赏,却不料方才的深井中恰爆出一声女子尖叫。
      老者本就是谨慎至极之辈,见状全然忘了要去追彦生,如临大敌一般望向那口井,眼中祭出的两柄飞羽箭,转头指向井口。

      全岛的雾气合着瘴毒因往此处堆积,彦生逃跑更易。

      一路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飞往马洞,远远看到游水宝驹如通灵一般已然身负包裹立在洞口,等待自己了。

      这一作喜,着陆却控不好轻重,这一飞少说有一丈多,竟是头朝地式下落,为了保护颅骨,不得不运气而落地,只听得一声闷响,岩石裂了点缝,彦生背靠岩上,因运气渗毒,加之头受冲撞,一抬肘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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