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家教对象后我真香了》南风北掠

4、第四章

　　来到餐桌前，齐夏食不下咽的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说：“我不吃了。”

　　齐醒说：“你吃那么点下午考试饿了怎么办？”“关你什么事？”齐醒抬眼，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不吃下午就自己去考试，没人送你。”

　　话音刚落，齐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猛地站起身往房间里走：“不送就不送，谁稀罕啊？我自己去。”

　　齐母急忙想打圆场，齐醒冲她摇摇头，一把拽住齐夏，声音冷冷地：“手机是你自己问妈要的，答案也是你自己要对的，你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都是你自找的。”

　　齐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哥，齐醒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当即大怒道：“对！都是我自找的行了吧！那你管我吃不吃饭干什么？我心情不好吃不下去不行吗？”

　　“你还有脸心情不好？你说你从小到大，你有一天听过话吗？你下午还要考试，你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考？你非要这么任性吗齐夏？你过来把东西吃了，别让我揍你。”

　　“你要揍就揍，”齐夏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反正我不吃！”

　　她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砰的一声摔上门，齐夏这么一闹，齐母顿时不知所措地看着齐醒：“小醒，你刚刚不该那么说的，夏夏待会儿还得去考试。”

　　齐醒揉了揉太阳穴，压下性子温声道：“妈，没事，待会等她心情平复了，再重新热一遍让她吃。”

　　“哎——”齐母答应着，她心不在焉地吃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敲了敲齐夏的房门：“夏夏，考什么样就什么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

　　屋子里传来哭声，齐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别这样夏夏，你要记住不管你考得怎么样，妈妈都不会怪你。”

　　齐醒低低的叹了口气，把碗筷收拾着拿去洗了。

　　半小时后，齐夏眼睛红红的出来了，齐醒给她热了菜，吃完送她去考试，齐夏坐在后座，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情绪特别差。齐醒也沉默着，等到齐夏进了考场，齐醒对她说：“加油。”

　　齐夏抽了下鼻子，红着眼睛点头。

　　等到这紧张的三天过去，齐家才终于放松下来，听齐夏说，她这次考的不好，可能考不上本科。

　　齐母一向疼着齐夏，自然不会责备她，不过心情还是很遗憾。齐醒则觉得，成绩还没下来，一切都没成定论。

　　齐醒最近不用送考，整天就是老一套的上班下班，以前晚上还要去做家教，现在也不用了，乍一闲下来，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正当他准备再去找一份兼职时，一个电话来了。齐醒正浏览着招聘网页，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接起来，电话那头响起了轻轻的呼吸声。齐醒喂了半天，那头也没动静。

　　他以为是骚扰电话，刚想切断，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了，声音低低小小地：“齐醒。”

　　“嗯？”齐醒愣了一下，道：“乔印白？”

　　乔印白抱着电话，嗯了一声。齐醒说：“怎么了？”乔印白是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的，他侧着身子，胳膊肘抵在桌子上磨出了红印，小声说：“我饿了。”

　　齐醒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怔了会儿，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往常这个时候，他正在给乔印白补课，这几天没去，现在小孩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还说饿了？

　　“阿姨没给你做饭吗？”齐醒问。

　　乔印白摇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又说：“阿姨今天不在。”不在？齐醒和乔印白相处了两个月，知道这小孩废兮兮的，生活技能为零，什么也不会，衣服也不会洗，那就更不用说做饭了。

　　齐醒非常有理由相信，保姆不在的话，这小孩可能真的就活生生饿了一天。

　　乔印白的一双手白皙细长，手上连一个茧也没有，标准的一双养尊处优的少爷手。这样的手用来做饭，齐醒都觉得可惜。

　　不过乔印白倒是有一点和富家子弟不同，别人家的小少爷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乔印白则不同，爹不疼娘不爱，保姆也对他不闻不问，除了吃饭时间出来一趟，其他时间就整天窝在房间里，一个朋友也没有，想想其实挺可怜的。

　　乔印白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齐醒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我饿了。”齐醒回过神，无奈地说：“知道了，我现在去接你，等我一下。”“好。”小孩乖乖答应，他安静的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等着齐醒。

　　齐醒开车很快，乔印白没等多久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齐醒说：“走吧。”乔印白跟在他身后，再一次坐上了那辆破旧的车，小孩爬上副驾驶座，眼睛梭巡一圈。

　　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乔印白说：“消食片呢？”

　　齐醒开着车，闻言愣了下：“什么消食片？”“就是那个，我上次没带走的那个呀。”

　　“哦，”齐醒想起来，“扔了。”

　　扔了？小孩发着愣。正好是红灯，齐醒踩下刹车，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脸问他：“怎么了？”乔印白低着头没说话，几十秒后，车子重新启动，齐醒说：“你平常也用不上吃这个。”

　　他看了眼小孩细瘦的胳膊，没忍住说：“你在家是不是经常不吃饭？”这手臂瘦的，肉眼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除了不吃饭，这孩子的作息时间也特别混乱，每天晚上睡觉时间都特别晚，眼睛上的黑眼圈从来没消下去过。

　　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乔印白的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底的青灰色痕迹很重，加上他皮肤白的惊人。齐醒那天乍一看到，还真以为自己见了鬼。

　　也亏得乔印白长得漂亮，天生底子好，经过他这样折腾还能比寻常人好看。

　　乔印白脸色苍白的摇头：“吃饭的。”他绞着手指，低声说：“你能再给我买消食片吗？甜，我想吃。”

　　齐醒带着小孩来到一家面馆，叫了两碗面，说：“甜也不能吃太多啊，毕竟它也算是一种药了。”乔印白就不说话了，眼睛盯着旁边的酱油壶出神。

　　齐醒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车上还有几块糖，是前几天齐夏扔在手套箱的，齐醒不爱吃糖，就一直没动，刚刚忘记拿给小孩吃了。

　　面很快端上来，蒸腾的热气熏着人眼。齐醒点的是牛肉面，他挑了几下，把碗里的几块牛肉全夹给小孩，乔印白呆呆地看着他动作，说：“你不吃吗？”

　　“不饿。”

　　“哦......”乔印白吃了几口面，再次看了眼酱油壶，抓起来就往碗里倒，他不懂得控量，倒进去差不多四分之一，倒完后尝了口，立刻呸呸两声吐了出来。

　　他尴尬的瞪着面，面肯定是没法吃了，但刚刚齐醒已经给他买一碗了，他不好意思再要，眼巴巴的瞅着齐醒的那碗面。

　　齐醒哭笑不得的递给小孩一张纸巾，又叫了一份，乔印白嗦着新面条，这次他学聪明了，让齐醒把他放调料。

　　齐醒等人吃完饭，一起回到车上，从手套箱拿了几块糖给他，是阿尔卑斯散装糖。乔印白眼睛发着亮，齐醒专注开车，一个没注意，小孩已经吃完了，他摇摇头递过去一瓶水。

　　乔印白吃完糖，开始玩糖纸，他把糖纸展开，念每块糖的口味，最后总结道：“牛奶味的最好吃。”齐醒没忍住笑了。

　　把小孩送回家后，齐醒脑袋里发着愣。

　　他刚刚是疯了？居然答应给这小孩继续补课，还没有报酬？齐醒垂着眼睛看手里提着两袋刚从超市买的阿尔卑斯牛奶糖，摇摇头，疯了就疯了。

　　到家里齐夏立刻凑过来，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时坏笑道：“哥你是不是吃了我放在你车上的糖。”齐醒把糖放到桌子上，随口问道：“怎么了？”

　　“那糖过期了，”齐夏得意地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肚子特别痛呀？”

　　话音刚落，齐夏就看见她哥动作一顿，接着就猛地抬起脸，死死地盯着她。齐夏当即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齐醒沉默着捏了捏食指关节，过期了？小孩吃了过期的糖？

　　他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几十秒，没有人接听。齐醒心急万分，寻常人吃了过期的糖可能没什么，但这小孩身体这么差，谁知道会怎么样？

　　乔印白爸妈根本不在意他，其实说难听点，死了可能都没人知道。齐醒扯过外套，边往外走边穿。

　　他走的很快，齐夏被这架势吓住，见他出门急忙喊道：“哥——”可哪里还能看见人，寂静黑暗的楼道里只能听见快速下楼梯的声音和孤零零的一句叫喊。

　　齐醒边走边给小孩打电话，打了十几次，电话才终于被接起，乔印白疑惑的声音响在电话那头，听着并不真切。

　　“乔印白，你有没有很难受？”

　　乔印白似乎呆愣两秒，反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什么？”齐醒说：“你肚子痛不痛？想不想吐？”

　　“不想，”乔印白说，“怎么了？”齐醒刚要开口，看见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头:【对不起哥，糖没过期，我刚刚骗你的。】

　　齐醒把要说的话咽下去，改口道：“没事，就是我刚刚吃了面胃有些不舒服，所以问问你。”小孩哦了一声，说:“我还好。”

　　他又叮嘱乔印白如果觉得不舒服记得打电话。知道糖没事后齐醒总算松了口气，他慢慢打着转向灯，调转车头。

　　回到家后，齐夏正坐在椅子上，见到齐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叫了一声：“哥。”齐醒叹了口气，应了一声。

　　*

　　八月二十四号，正是燥热的时候。这一天是齐家的大日子，齐夏焦躁的捧着手机，心里急的要上火了，齐醒发短信给小孩说等高考成绩晚点再去给他补课，小孩也乖乖应了。

　　齐家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等着齐夏出成绩。七点四十的时候，齐醒说：“现在就可以查了。”

　　“不可能吧？”官网上是八点出成绩，现在还没到时间啊。齐夏心脏狂跳，她点开本省教育网，输入自己的考试号和准考证号。

　　可能登录的人很多，缓冲的时间有点长，齐夏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张的吞着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突然间，浏览器顿了两秒，跳出一个页面。

　　“啊——”齐夏猛地闭上眼，把手机扔到她哥手里：“哥你帮我看。”齐醒看了，说：“考的还行。”

　　齐夏呜呜的哭了，“哥你别骗我！”她颤巍巍的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是，她这次的成绩居然真的不错，比她以前每次模拟考都要好。

　　齐夏揉了揉眼睛：“这是我的分数吗？怎么这么高，不会是阅卷老师改错了吧？”齐夏的总成绩离一本线差六分，不过就这她已经很满意了，毕竟高中三年，她一次一本线都没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