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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侏儒怪童(四)已修 ...

  •   李儒阳家就在城南,离此处并不远,三人七拐八拐的不过半刻钟便走到了一扇人高的柴门前。

      柴门晃晃悠悠,李儒阳推开门,侧身让公羊无壑还有蓬花两人进来,然后关上了柴门。

      看到公羊无壑和蓬花四下打量自己的房子他面有赧色:“寒舍简陋,公子,小姐莫要嫌弃。”

      蓬花收回自己的视线:“怎么会呢,还要谢谢李公子帮我们。”

      “小姐千万不要这样,在下还要谢谢方才在药铺外出手相助,不过还不知道小姐公子如何称呼?”

      “蓬花,这是我大师兄公羊无壑。”蓬花指了指公羊无壑。

      “蓬花小姐,公羊公子,不知另外两位恩公?”

      反观李儒阳对于贺绥和卓雪松的担心,蓬花和公羊无壑反倒显得十分的不上心,听到李儒阳的询问,蓬花笑眯眯道:“他们不会有事儿。”

      而公羊无壑就更过分了:“死不了。”

      好像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李儒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正在此时一群小孩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等到他们跑到跟前,蓬花才发现这并非是什么孩子,而是如方才台上一般的侏儒,竟共有二十余人。

      他们说话并不利索,只是围着李儒阳磕磕绊绊的手舞足蹈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李,李,药,药......”

      李儒阳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包药递给其中一人,他们拿了药便迅速的跑开了。

      蓬花看到李儒阳的视线追随着那些侏儒,眼含怜悯,她张口问:“这些便是方才药铺前那些人说的畜生?”

      李儒阳收回视线点点头:“像他们这般的人,在番鄂城数不胜数,每月一度的戏羊节看似番鄂的盛会,举城欢庆,万人空巷,甚至渐有男女传情相约观看羊戏的风俗,番鄂城城从未将其视作人,不过如畜生一般,可随意折辱虐杀,反正左不过是供人嬉戏的玩物而已。”

      蓬花自小生长在凌霄山,虽是修仙人,也有一生好本事,但是十几年从未出过山,所见到的异类再凶残不过灵剑谷那只沾了魔气的剑灵,甚至不如虞姝和贺绥二人在人间那些年见过的险恶用心。

      某种意义上说,师门五人,她是最单纯的。

      因而初初听到李儒阳的话,一时之间十分的难以接受,但她并未直言,比起这个她倒是更加关注另外一件事情:“番鄂城很多这样的人,为什么?”

      侏儒本就不多见,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一个,怎么偏偏番鄂就会有这么多?

      蓬花注意到自己的问题刚刚说出来,李儒阳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的悲愤,脸上带着痛色:“二十年前,番鄂城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当初番鄂城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后来城中有一户人家豢养了一个侏儒以供消遣,日常宴请常常令其献艺,每每逗得人捧腹,因此引来满堂客人,这户人家也借此与诸多贵人攀附了交情,不久后便发达离开番鄂,东去都城。

      此后番鄂城那些或有权或有势的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豢养着侏儒,甚至有以豢养的侏儒数量多少论权贵的说法,但是这侏儒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于是找来找去便有人生了歪心思,专门偷来那些五六岁的孩子,将他们放入陶罐中,只管给他们喂饭,甚至不会教他们说话,更不用说识文断字,这些孩子大都夭折,活下来的也就成了侏儒,这些存活下来的孩子会经过专人调教,不会说话,只会逗乐。”

      听到这话,公羊无壑微眯了眯眼,拢在袖中的手指不断的轻捻,然后不咸不淡的评价了句:“听起来是个悲惨的故事。”

      李儒阳和蓬花都转头看向了他,他的话实在是有种壁上观的恼人气质,然而李儒阳的性格并不会直接斥责他,而蓬花则是对于公羊无壑这人凉薄的心性有些许的了解。

      那晚飞船夜谈她便知公羊无壑和她不一样,或者说他和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莫说是今日听到的这种事情,便是对这万物他也都是个作壁上观的局外人。

      不气不恼,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语带过。

      蓬花抿了抿唇,面色不虞,了解是一回事,但是不高兴却是另一回事儿。

      诚然她对于公羊无壑的记忆并不深刻,但是对于带她来到凌霄山,又曾经抚养过她五年的人,她总是会有些期待的。

      公羊无壑却仿佛没有察觉到李儒阳和蓬花的视线,说完那句话之后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他袖中的手指顿住,掀起眼皮看向蓬花:“我倒想瞧一瞧这个羊戏节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

      他的眼中有幽幽的冷光,夹杂着闪动的光芒,似乎又对这件事情充满兴趣。

      矛盾有奇怪。对比他刚刚的态度,很像是演出来的感兴趣。

      夜晚的番鄂城,黑云遮蔽,星光黯淡,月色无神,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地上的黄土一阵又一阵的被封旋起,耳边回荡着一阵又一阵“呜呜——”的怪声。

      蓬花和公羊无壑循着白日的路线来到了城南戏班。

      戏羊节持续三日,今日是第一天,戏台仍旧搭在那里,戏台后面便是起居的住所。

      两人刚刚来到此处便颇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除了那滔天的魔气,他们竟在此处嗅到了妖气。

      蓬花神色微凝:“大师兄,这里......”

      公羊无壑并未让她说完,他伸手捂住蓬花的嘴,然后转身抱住她将她带到了角落中。

      黑暗中,蓬花眨了眨眼,勉强能够看到眼前公羊无壑模糊的轮廓,今夜并无星光,蓬花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甚至不知道两人此时是什么动作,但她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她这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尖嚣的吼叫声,蓬花猝不及防,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公羊无壑正抱着她,察觉到她的动作低头看了她一眼:“害怕?”

      公羊无壑的声音很低,语气还有点意外。

      蓬花囧,思索大师兄好像误会了什么,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并不害怕,只是被吓到了,然后她意识到这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不等她考虑好到底要怎么解释,又一道吼叫声响起,这次还伴随着微微的光亮,她忍不住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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