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日》Deland

3、前奏 貮

　　科林顿到了家之后看着我拿出日历，在一个日期上重重的标好，“这是几年之后的事情？”我瞪他，“真没想到你会担心这种事情。”
　　我一直觉得这种担心十分必要，因为我不是家里最小的，我的叔叔们在抢财产的时候可是比谁都活跃。他们在我爸爸活着的时候就告诉我爷爷他是异类是没出息是不成大器，但是或许因为我父亲是末子的缘故，我爷爷还是对他很好，让他置办医院——西国唯一一所医院，但是里面没有几个医生护士，每天都在的坐诊医生也只有我母亲。
　　后来爷爷担心他离世会导致我父亲一无所有，于是决定在雷迪10岁那年立财产遗嘱，他不介意这类事情，然后在雷迪14岁那年划分财产（如果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这里的名字就会改成瑞安，我也能少写些令人讨厌的东西）。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想不到有人会下了狠手去杀一名医生，本就人烟稀少的医生培训班，这下子学生也减少至两个了，爷爷没有办法，只得将遗产遗嘱推后一年，以此给我多一些时间去寻找投附者。
　　科林顿接过日历，“已经11月份了，下半年的遇日要来了。”说实话，我对这节日不感兴趣，因为我什么也不缺，“瑞安，明天我们去买一些东西，下周就是遇日，我们去一趟旧星。”“什么？”“我在旧星有两个好朋友，默和梅，他们会是很好的投附者…”突然珍宝在门口大叫，我在他来到我家的第一天就开始训练他在进入每个房间之前都要叫几声来告诉我们他进来了，我们看向他，珍宝小跑进来，用爪子扒拉一下科林顿的裤子，然后叼起科林顿的裤脚，一直把他往外拉。珍宝从没对科林顿这样，甚至说，除了我之外，他几乎没对别人做这种动作，这个动作表明他有新发现，而我不是解决这个新发现的最好人选，科林顿只得顺着他，我们走下楼梯，还没等我踏入，科林顿突然伸手拦住我，把我往身后一挡，随手抓起楼梯旁的一个塑料杯子，对准开关扔了过去，灯灭了。
　　我跟着他走过去，珍宝趴在一个窗前，我走过去看见外面漆黑一片的原野，但是几百米外便是爷爷的房子的灯光，而灯光下，大约站了七八个人，黑压压的，让人害怕。我数了数，大约是二叔和三叔家的人数，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着这里，于是看向科林顿，科林顿脸上还是毫无表情，“要不要去旧星？默更适合当一个守卫。”“那你呢？”“如果让我跟他们互殴我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给我一把刀这些人不成问题。”我听着他的话，总隐隐约约觉得他有灭我满门的愿望，于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在老的时候像让-雅克卢梭那样写一本忏悔录，细细描述他是如何杀了我家的每一个人，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于是我甩甩头，希望把他甩出去，“现在是时候乖乖睡觉了。”科林顿摸摸我的头，蹲下来，月光洒下，流淌着倾泄着温柔，一如科林顿看着我的眼光，“可是马库斯…”“他会回来的。”“第一投附者有什么用处呢，只不过是冠以洛这个显赫的形式而已。”“不，瑞安，对于我来说，这更是一个归宿。”
　　我把眼光挪开，又看向那些黑影，已经变得稀稀疏疏了。然后又把目光移下去，瘪起了嘴，“乖乖去洗澡，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讲我以前的故事。”我一直对别人的过去很好奇，因为塔罗牌可以告诉我我接触的人是什么样的，他们部分的未来，我可以依照他们的所做猜出个一二三，但是对于过去，我毫无头绪，比如我曾经算出科林顿有一张大阿尔卡纳的the emperor，由于我的塔罗牌不分正逆位，所以我只能得知他是一个聪明并且有领导力的人，而为什么会有这种评价，我却毫不知道，我坚信每个人的品质都是由一件事情折射出来的，所以这种品质背后的故事更有吸引力。于是我话都来不及说，直冲二楼去洗澡。
　　等我擦着头发走进房间，科林顿正好端着我的睡前牛奶，我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他眼睛一斜，看着我的表情，把牛奶放下又端起来，十分不自在，“怎么了？”科林顿几乎不正眼看人，他也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除了我和他最尊敬的人能得到一次两次被正眼对视打量的机会外，其他人几乎是不可能。我也不回答他，眼中的期待更甚，他坐在我旁边，替我把被子盖在腿上，然后把牛奶小心翼翼的递给我，正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眉轻轻一皱，马上转移视线，然后在床上坐好，叹一口气，开始讲他以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