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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七章(更新完毕) ...

  •   〖零•15〗

      我信誓旦旦向春水立下保证,说‘次日一早定会就翘会事件向山本老头负荆请罪’,但毕竟口说无凭。事实上,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不到7个小时就给春水挂去了电话,请求他为我明天不能上班的事向上头请假。
      时值凌晨4时左右,距离我们从嘉年华回来不到3个钟头。
      “什么明天啊,分明就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好不好?”春水在电话另一头忿忿道,“而且你以为现在都几点了,你不要睡我这边的睡眠可是缺乏的很!”
      “抱歉抱歉,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但阿近回来后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瞄了眼沙发,少年蜷成一团缩在里面,身上裹了条绒毯脸孔泛着病态的潮红。
      “发烧?”这一点显然连春水也没能想到,声音不由自主往上提了八度。
      我把听筒移开耳朵一段距离,“唔……就现在的症状看起来的确如此,多半是今天出来的时候穿的太少。我刚为他做了些紧急处理,应该没有大问题,只要不是急性肺炎烧很快就能退下去……”
      春水打断我的絮絮叨叨:“知道了知道了,好好照顾你的小家伙去吧,山老头那里由我和阿竹来搞定,你打算请几天?”
      最后,我成功获得了三天休假,‘但是…’他很严厉的向我指出并且警告:下不为例。春水说。
      “年关将近,里里外外都忙得要死,上边那群老头的心情要多差有多差,你稍微还是长点心吧。”
      目的达到我乐得嘻嘻哈哈:“了解,长官!我有你和阿竹嘛~你们对我最好了。”
      那边春水显然开始承受不住,一面哈欠连连一面大声嚷嚷自己睡眠告急让我赶紧挂上电话速速滚蛋。
      我挂上电话,来到沙发旁。某人吃了药已经睡着,我怕贸然移动反而吵醒了他,就去卧室又拿来了床被子为他盖上,并顺手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
      少年睡眠向来不深,哪怕是在这种时候。我替他将被子盖上身时,只见他侧了个身,双眉紧蹙同时间嘴唇开启又闭合,似乎正在因经受一个糟糕的梦境而发出抱怨。
      门外的雪花不知何时起渐渐融化,变作一颗又一颗的雨珠,在这个本应被称为‘白色圣诞’的日子里,欢快的敲打着积了雪的地面、房檐以及我客厅前那扇被霜冻住的窗玻璃。叮咚、叮咚,响彻整座夜空,直到天幕某一处的尽头最终泛起了鱼肚白。

      我睡着了。

      本来没打算睡的,因为担心少年的身体一直守在沙发旁,最终还是败给了睡意。醒来后发现位置没动不过身上多了条毛毯。回过身,少年正举着杯子在浴室刷牙漱口。
      “感觉怎么样?”
      他含一口水在嘴里,仰起头呼噜噜几声,随后低头吐在水槽。
      “好多了。”他回答,一面撩起架子旁的毛巾擦嘴,“不过…仿佛还有点在烧的模样。”
      “我看看~”走上前将嘴唇贴在他那细长的脖子上,一秒、两秒,而后移开。
      “说的不错。保险起见还是再去床上躺一会儿比较好。”我下了结论。
      少年没有动,依然站在那里。
      “怎么?”我问。
      他摇了摇头,“不…那个,只是突然想问问现在几点了?”
      客厅里没有挂钟,唯一的挂钟在书房里,正对窗户的墙上打开门就能立刻看到。不过我还记得昨晚自嘉年华回来以后,还未曾来得及更衣,所以我抬起手腕,手表依然稳稳当当系在我的左手腕上。
      “八点,刚过去三分钟。” 我回答。
      “哦……”他慢吞吞的说,举起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我想……我现在有点…”
      “有点……?”
      “饿”他终于把话说完了,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对此感到颇不好意思,“还有吃的没有?”他问。
      我把空荡荡的冰箱门敞开给他看:“如你所见,很遗憾。不过我很乐意为你效劳,想吃点什么?”
      他的肩头慢慢垮下来:“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干吧,你做出来的东西通常不怎么能…”
      “喂喂~”我打断他,“不过熬个粥而以,勉强还是能凑合的。”说完开始在冰箱里搜索仅存的材料,“…唔……那么,根据你现在的身体情况……鸡蛋粥?韭菜粥?”
      “鸡蛋!”他立刻回答,“煮完后记得倒上芥末。”
      “明白了,”我点头连连,“那就韭菜粥吧,对感冒发烧最有好处。”
      “…………”
      拿完材料,发现他还站在刚才站的地方,一步也没动过。我只得举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明白了,鸡蛋韭菜粥!总行了吧,咱俩各退一步。只不过……”我竖起右手食指,眯着眼警告,“没有芥末,一滴也别想。生病期间,谨遵医嘱是你作为病人的责任哟~小阿近。现在,乖乖去座位上坐好,等一会儿就开饭。”
      这一回他总算肯听话了,坐在餐桌旁安静的等待食物上桌。
      他吃的很快,也罕见的没有挑三拣四,评论我那上不了台的厨艺。可能是真的饿了,满满一锅韭菜粥两三口就被他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我催促他去休息,他却磨磨蹭蹭说等消化了再说。这样一磨蹭就磨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待我刷完锅、洗了澡、换过衣服从浴室出来,发现他还陷在沙发里发呆,膝盖上摊了一本不知什么名的书。看样子本来是打算读的,最终不知为何还是没能看进去。
      我沿着少年的视线望去,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客厅前的玻璃花房。
      『若是哪一天你的茉莉死了,我就为你栽种满满一花园。』
      我似乎当时就是那么向少年保证的。
      但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如果有一天,连一整个花园的茉莉也都全部枯萎了,又应当怎么办呢?
      我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所幸,如今一花园的茉莉们只是在沉睡,等待新的时机,再一次在夏日的阳光下重新睁开眼睛。
      “去休息吧。”我对少年催促道。
      他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看我,目光中夹带了一缕困惑,夹的很隐匿,稍稍偏离一寸角度就彻底不见踪影。
      “哦,好的。”他说。
      关上房门前,他似乎犹豫了下。而后探出头问:“能否为我泡杯饮料?”
      “要什么?咖啡可不行。”
      “睡眠饮料,就是以前比赛时你给我喝的那个,有牛奶很甜的那种……”
      “不行,那里面有酒精。你现在生病不适合这个。”
      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同时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你睡不着?”
      “也没…”他说,声音低了下去,“那么…我去睡了,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门总算合上了,接着从里面传来床板的受重声以及织物间摩挲的声音,当这一切全都归于平静以后,房内又重新变回一片死寂。

      我总算有了时间来做一些自己的事:整理杂乱的书房(自从昨天替少年还书后,那里还没有动过,纸片书本散得满地都是),上街购物以补充弹尽粮绝的库存,最后再去一次药店购买对现在的少年来说必不可少的药品。
      回来时还顺带开了一把许久未曾开启的信箱,里面尘封多日的广告纸单仿佛许久未出笼的小鸟,拍打着各色各样的翅膀冲我劈头盖脸扑面而来。一阵风刮过,又各自张开羽翼往西面八方分散开去。
      在这群五颜六色的小家伙里我捕到了一只纯白色的。正确的说,是那唯一的一只纯白色在空气里盘旋几圈后没有跟随其他的同伴一道飞走,而选择停留在我脚旁。
      我将它拾起细细打量,发现是一张明信片,落款来自英国的某某学院,内容则无外乎恭贺圣诞之类。踌躇片刻,最终我还是决定把它夹在其余一大堆扫荡来的战利品里,一同带回家。

      晚餐依然是半流质,不过从口味上考虑我又特地多加了一道少年很喜欢的洋葱牛尾汤。最纯正的洋菜馆烹制,买回家后只需稍加煨热即可品尝,在这个特殊的节日我为此在寒风中排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长队。
      我计算着少年上次用药的时间,而后开火加热,料理快好时我跑去叫少年起床。
      少年早醒了,只不过躺在床上没动。测量了一回体温,发现有所回升,不过没有炎症迹象,我又放下心来。
      “起来吃点东西,有你很喜欢的牛尾汤。”我对少年说。
      他翻了个身,拿怀疑的目光望着我。我赶忙补充,“不是我做的,餐厅里买的,就是上次我们去过你说做的很不错的那家~”
      他弯了弯嘴角,好像在笑,不过没有笑出声。
      “老师,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哼了哼,波澜不惊:“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比起某些人自视甚高最后被生生冻出病的要好得多。”
      他撇撇嘴,一声不吭的坐起来下床穿鞋。
      这份沉默一直被保持到餐后,直到我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以后。
      “东西放着我来洗吧。”少年说,“就当饭后运动~一动不动对发汗也没什么好处。”
      我思量了会儿,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把地盘让出来独自跑去角落切水果。
      “苹果还是梨?”我问。
      “苹果吧。”他回答,回答完毕转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OK~”
      我拿起刀开始动作,同时厨房里则传出放水的声音,而后锅碗瓢盆相互碰撞乒乒乓乓。
      “温柔一些,温柔一些…小阿近,” 我冲少年所站的方位喊,“是瓷器不是金器。”
      乒乓声愈演愈烈,紧接着便是什么物品掉落在地所擦出的破裂之音。我决定不再说话,埋下头乖乖削手里的水果。一时间,所有声响——碗碟的碰撞、水滴的流淌,刀尖贴着苹果表皮沙沙摩挲…交织在一块儿——承前启后此消彼长,如同一支诙谐而又同时兼顾和谐的交响乐,在宁静夜晚的房间里回荡。
      这支交响乐以一个轻音起首,而后重音,间中掺杂细密的鼓点、切分音以及繁复高调的装饰调,最终在一声婉转悠长的叹息里落下帷幕。
      我望着呈放射状排列在盘里的兔子苹果,散开的形状好像一束正在怒放的鲜花。搁下水果刀,少年刚好从厨房里走出,湿漉漉的双手还未来得及擦干。
      我递上手巾:“来吃苹果~”
      他走近来,眉头不由自主打结:“好好的干嘛非削成这种样子,真恶心~”
      “那不要吃?”
      “吃的。”他很快接口,随后挑起一块扔进嘴里大口嚼。
      “对了……”苹果快吃完的时候,他突然说,“刚才洗碗时看见餐台前落了张给你的明信片~”
      我内心‘咯噔’一下,刚回家那会儿正专注忙别的事,一时就把明信片给忘了。
      “平子真子…那是谁?”少年问,两只眼睛定在我脸上目不转睛。那对眼睛里装满了纯粹的好奇,我蓦然感到尴尬,却依然强忍住不让自己转移视线。
      “哦~没什么,以前大学时代的校友。”我说。
      另一端的少年无可置否的耸耸肩,把最后一块苹果消灭殆尽:“唔…这样……”说完这句他站起身,径直向房间走去:“我还是再去休息会儿比较好,头好晕。”
      我在身后冲他挥手:“去吧,睡前记得吃药~”
      “唔,行…”他含糊的应着,门便又关上了。

      按时用药与充足的睡眠令少年恢复迅速,待到次日体温便压回正常水平线。不过毕竟刚刚大病一场,看上去依然不怎么精神,连带话也少了不少,一整天里有大半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小半天时间出来走动。
      中午吃完饭消化时间,照例又找了本书来看,只不过未能坚持一个小时就开始昏昏欲睡,最后被我强行赶回床上了事。
      下午时分春水打来电话诉苦,声称:再也撑不下去了。
      “山老头这两天盯得可紧了,年终总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限期,他已经放下话来说谁不交就要他好看,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喜助。我也好,阿竹也好都再也帮不了你了。”春水在电话里如是说,说完又转而问到少年近况,“你那小家伙如何,好点了没有?”
      我估摸着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我尽快回去上班,就相当合作的如实上报:“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烧了。过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我明天就去山本那儿报道,这两天麻烦你和阿竹了。”
      春水听了嘻嘻笑,连忙很虚伪的说:哪里哪里,朋友一场那不都是应该的嘛。

      晚饭结束我又照常给少年量了回体温,发现依然保持在正常水平,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便继续催促他回床上休息,以求早日恢复健康。但这一回他似乎不肯再像白天那样乖乖就范,大约是之前睡太多,突然间居然精神了起来。
      一开始说要洗澡,洗完澡又意犹未尽的赖在客厅的沙发里看起了电视,怎么劝也劝不走,仿佛要把这两天多睡的时间在这一个晚上全部补回来。
      我惟恐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烧又因这样肆意的折腾重新蹭回来,就同他约法三章:1.看电视可以,但得裹上毛毯,且靠近空调;2.每看一个节目休息十分钟;3.十点以前,必须关掉电视上床,以上。
      他考虑了会儿,对我所提出的要求基本表示接受,除却其中的第三条。
      “能不能把时间延长到十点半?”少年恳求。
      “为什么?”我问。
      “唔~昆虫观察……九点至十点半,让我看完它。”
      请求合理,我没有理由反驳。
      “当然,一结束就给我去睡觉。”
      协议达成,我们双方都对此满意。他继续窝在沙发上惬意的观赏电视——身上根据约法三章裹着厚实的毛毯——我则利用这段上网、顺便磨完该死的每年一度的年终总结,以求最端正的态度取得山本理事对我这几日不良行为的最大程度上的谅解。
      总结报告完成的时候已将近凌晨,我关上电脑揉了揉两端发胀的太阳穴。客厅的电视早已关上了,但少年房间的灯依然亮着,透过纤细的门缝折出长长一线,抠在地板黑漆漆的细缝中特别显眼,我的头于是刹时变得更胀。
      推开房门,少年正坐在床上看书,看得很认真,一时间竟未发现我的进入。
      “小阿近,能否为我解释下你现在的行为?”我说。
      他看见我,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哦~是这样的,”他辩解,“我看完电视…”
      “看完电视?”
      “还是觉得不怎么困,所以就想看一会儿书。”
      “于是一看看到了现在?”
      “唔…对。”他点点头,而后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用力摇头,“不过我看书时是真的为了早点睡着,还特地选了本最无聊的~”他一面说一面举起书的封皮冲我晃了晃。
      是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
      我顿时脱力,一肚子早已盘算好的责问如今一句也说不上了。
      虽然之前没有感觉,但这几天我越来越有一种多养了个儿子的错觉。可能因为生病的关系,平时向来的成熟稳重一下子随同高烧蒸发,反而是性格里所残留下的任性与对某一方面的固执变得愈加根深刻骨,每每遭遇总也令我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却绝对不是厌恶,反若不如说感到可爱的成分居多一些。
      这么一想的时候,最后一丝责备的念头也彻底烟消云散,于是最终脱出口时,我的话只变成了一句。
      那就是:“要不要来点有助睡眠的饮料?”
      床那头少年的眼神瞬间亮起来,好像闪烁在夜空里的两颗小星星:“可以吗?”
      我笑着点头,“反正烧也退了,一点酒精问题不大还能促进血液循环。”
      所谓的睡眠饮料其实配方很简单:一小勺伏特加、一大杯牛奶、几大勺糖,混合一起最后加热。
      我一面调一面把配方详细讲给少年听:“伏特加和其他酒放在一起,你以后想喝的时候就随便拿吧,不过不能过量,酒放多了味道反而不好了。”
      少年听完眯起眼坏笑:“随便拿,那可是你说的老师~全部喝完也可以么?”
      我摊手,“啧啧~亲爱的小阿近,你就这么想让老师我背上诱导未成年饮酒的恶名么?”
      “难道不是?”
      “好吧~”
      在与他的较量中,我似乎永远占不到便宜,不论言语抑或实际。
      “关于这个问题你怎么想都成,”我说,“只不过……”
      “不过……?”
      “想喝的时候千万要叫上我~”
      少年好奇,“为什么?”
      我凑近他乱发丛生的脑袋,把最后一句轻轻吹进他耳朵,“‘棋逢对手,酒逢知己’这句话没听过么,酒这种东西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喝味道才会更好,醉得时候也要两个人一起醉才不会伤心~明白么?”说完我又顺势近便,张开嘴调戏了一把他的耳垂。
      霎时,少年一张脸通红,如果不是因作恶的是我本人,大约又要误以为他烧上了。他错开我的脸,同时伸出双手顶着我的胸口将我往后推,一直退到安全距离以外。
      “您确定这是要我睡觉么?”他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在距离他1.5米以外的地方,站定微笑。
      “确定,不过从现在的状况看起来你不那么确定。”
      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准备着他听完就扑过来,不过现实证明少年如今的抗讽性在经过屡次磨练以后,坚强了不少。我看着他坐在床那头一个劲的深呼吸,表情却像足了一只充足气的刺猬,尖利又可爱。
      我曾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特质体现在这个孩子身上,令我如此心动,但是无果;我也曾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比较,如今的这段时光和平子在一起时究竟有什么不同,依然不明。
      他不漂亮,甚至也不怎么好亲近;有尖尖刺刺的头发,扎进手心又痒又疼;纤细而敏感的脖子,一面倔强着高昂一面脆弱的柔软;喜欢憋着嘴角偷笑,垂下眼角的时候则表示不满;看你的眼神犀利的好像一把刃,一下子就捅到了你心灵的最深处;固执起来的时候,简直如同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十匹马也拽不回…但我就是喜欢着那样的他,无论优点与缺点一并包容。

      『自从遇到你,我才开始真正学会心跳,至于以前的心脏,相信我,它早已坏掉了。』

      平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以前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想,我或许已经明白,或者…正在开始明白。
      少年依然坐在另一头气鼓鼓的望着我,我走过去轻轻亲吻他额头:“晚安~”我说,“好好休息做个好梦。明天我要上班,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少年突然平静下来,“好的,”他说,而后乖乖钻进被窝关上电灯。黑白分明的双眼即使处在黑暗也闪闪发亮,“我会的,晚安~也祝你做个好梦,浦原先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七章(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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