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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六章(更新完毕) ...
〖零•14〗
话虽如此,少年到底还是没去还书。或者说,‘没有亲自去’更为贴切。
音响店的楼十欲趁年末回久别多年的故里一趟,临走前计划给老旧积尘的店铺来上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少年闻讯自告奋勇前往帮忙,最终把要还书的事彻底抛在脑后,等再度想起,已是当日下午的4时以后。
打来电话问有否补救的方法,很难得的,听筒另一端素来沉稳的声音里,有了些许局促。
我正在开会。
事先虽然做了静音预设,但当来电人姓名在漆黑色显屏跳闪的瞬间依然反射性的接起。台上演讲刚好进行到兴头,我冲坐在一旁的春水使了个眼色,随后便猫着腰在他的全权掩护下从会场后门遁出。少年依然在另一头屏息等待我的回应,贴着走廊冰冷的墙角,我暗暗松了口气。
“那个……非得今天不可么?”我问,“明后天再去吧,最多就是被罚点延时金吧?”
另一头沉默良久,才以一种下定决心的语气向我坦白:“抱歉,那个…其实之前类似的事也发生过好几次,我已经被那个图书馆的管理员警告过了,说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就要把我拖进黑名单……所以…这个……”
“…好吧,”我打断他的絮絮叨叨,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支烟慢慢点燃,“大致情况我了解了,那究竟需要我怎么做?”
那头又是好一阵沉默。
“喂…小阿近~?”我冲话筒里喊,“呐,说话~还在没?喂喂?”
约摸2分半钟后,才隐隐传来一句。音量不大,却足以分辨出是卯足了十万份的劲才终于自嘴边逼出来的:“书……都放在书房右手边的那个书架里…拜托了…从我这里赶回去实在太远,图书馆7点半闭馆…你这里现在出发的话多半还有希望……”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的反应是想大笑,仅仅为了对方语气中那份难得一见的不甘与懊丧至极。可才刚张嘴吐出的烟圈就呛进了喉管,于是笑音顿时化作咳嗽,我站在走廊空旷的尽头面对墙壁大咳不止。声响透过听筒传到少年那儿,他用了不到2秒便探清了我咳嗽的原委。
“你笑什么?”他质问,声音忿忿。
“咳咳……冤枉,我哪里在笑?分明是咳嗽好不好。”
“…笑了吧,刚才明明……因为被烟呛到了才咳嗽的。”
“…………”
“…咳咳……咳咳!”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咳嗽就咳嗽吧。”被我的胡搅蛮缠折腾得失了耐心,少年选择性无视,“总之……现在抽得出时间帮我还么?”
我低头瞄了眼手上的腕表,距离正式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换作平日还需要找春水帮忙打一下通勤卡,但今天恰逢开会,山本又是一向出了名的多话,所谓的通勤时间便也就此作废,该说运气特别好吗?
“老师?”
“啊~唔,当然。没问题。”我回答。
合上电话,我即刻从学校启程。先返了趟家,如少年所说,书就安放在书房右手边的书架里,共3本。取书完毕我直奔车站,按少年在电话里所指示的那样,坐上了去往图书馆的直线长途。
这个时间乘坐长途班车的人不多,我有幸捞到了个靠窗的好位置。汽车选择的是近郊线路,加之距离上下班高峰尚有时差,一路开来很是顺畅,驶出市区公共主干道就是大片的田野荒地。
冬日的傍晚总是降临的特别急促,坐上车的时候天还大亮,驶出站不一会儿便开始天色渐暗。
一开始我边观赏窗外的日落,边倾听车上广播打发时间,但逐渐感觉眼前的景色有几分相熟。公路的延展慢慢迎来尽头,司机调整档位方向盘往右滑行,汽车蓦然间拐过了一个弯。这时,我才终于察觉,虽然时间不对,开始行驶的路线也有所偏差,但这里的的确确就是最初我同少年在几乎每一个清晨都会经过的那同一个拐角——日初的浅金同日落的深红将这儿装扮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景象——我凝视着这个昔日的场所,突然惊讶的发现之前伫立在此的那颗枯树已经不见了踪影。
空落落的拐角如今只余留下天际大片的暗沉色块与即将没入地平的残阳,微弱的在视线尽头隐隐闪烁。
还书出来图书馆外已是漆黑一片,回程依然乘坐同来时一样的车。近郊的公路两旁路灯稀疏,即便紧贴车窗目不转睛,呈现眼前的也不过是单调的黑灰两色。再度经过拐角时我又不死心的望了那里一眼,依然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拨通少年的手机,告诉他拜托的事情已经办完。时间还早本想约他出来吃个饭,他却表示已在楼十那里吃过,提议我俩直接在嘉年华门口碰头。
“既方便又节省时间。”他说。
我踌躇了会儿,感觉说的也颇有道理,就挂上了电话。
回程交通比去时拥堵许多,加之恰逢节日,进入市区主干道后更加行进缓慢。开一轮停三轮,等赶到嘉年华门口已是夜晚的9时正。
半路时我将堵车的现状发邮件与少年通报,并嘱咐不用刻意等候,等到了我自会再行联络,但刚打算下车手机就开始在口袋里响个不停,接至耳旁春水的声音更是呈震耳欲聋之势直扑鼓膜而来:“喜助,你人呢?居然还没到?”
我一面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面作答:“到了到了,刚下车…现在正在门口。”
“哦~那太好了。进门后马上给我到C区来。”
“C区?”
“就是休闲娱乐区,自己看地图找,我和阿竹在喝咖啡的地方,你那小家伙也在,限你10秒以内赶到~速度!”语毕‘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C区紧靠中门,距离少年最喜欢的摩天轮仅仅几步之遥,有专门贩卖饮食的店铺,也有出售嘉年华礼品的商店。春水独自一人倚在咖啡店门外的木桌旁远远冲我扬起手,“喜助,这边这边~”他招呼道。我正对他坐下,即刻有服务员靠近询问要些什么。
“先来杯水吧,饮料的话咖啡…再加一份三明治,暂时就这些…”
打发完服务员,我开始专心对付眼前的春水。
“怎么就你一个?阿竹呢?那个孩子呢?”
“嘛嘛~先别急…”
水上来了,我端起杯子一口饮尽。春水见状吃惊得合不拢嘴:“怎么喝那么急?你都跑去干嘛了?饭吃了没?”
我摇头,“车堵得超乎想象,哪里来得及。”
听完我的话,他将自己的那杯也推到我面前,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是嘛是嘛,难得我们的浦原老师如此狼狈,干什么大事去了?拯救银河系?还是同怪兽打架?”
“得了得了,少奚落我。”我打断他,“其余人呢?”
咖啡和三明治此时也上来了,我开始大快朵颐。
“很生气哟~山本老爷爷。”春水说,“什么都不说,接完电话就直接翘会,老头子气得差点血管爆炸。”
我饮下口咖啡,波澜不惊:“没事,要爆炸当年我们大学时代早爆了,现在依然健在正表示他顽强的很另外别跟我再打岔,其他人呢,怎么只剩你一个?”
“…还扬言总有一天要把你踢去医院的药房里去干苦力。”
“……人呢?”
“另外检查也要写,并务必力求思想深刻……”
“喂……”我忍无可忍,起身抓起他衣襟一角,“不要回避话题给我好好回答!”
“我在回答啊……”
“你回答个屁!”
我重新坐回位子,把剩余的最后一口三明治消灭干净。
“不说算了,我自己找去。”
说完我准备离席,春水却突然从桌的另一端伸过手将我的手腕扣在掌下,扣得很紧,一时间竟挣脱不得。
我蹙眉:“这是干嘛?”
“喜助,说真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似在掂量措辞,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接上,“…老头子很生气,你实在不该逃掉后面会议的……”
“好吧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向他负荆请罪,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他总算肯放手了,只是神情依然很奇怪,好像吃错了药一般满脸肃穆。按理说春水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实在不多,迄今为止我也只见过三回:第一回是他向阿竹告白以前,精神高度紧张,我和平子想方设法逗他笑,却依然绷着脸不见动摇;第二回是最终我向他坦承与平子分手以后,叙述时我这边神色轻松,反观他却一脸严肃,好似下一刻便要迎来世界终结;第三回,便是这一次。
这实在足够古怪,也完全不在情理,但我没有追问。此刻我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春水的臭脸引不起我丝毫兴趣。所以他一松手,我便立刻抽身而去。
阿竹站在射击摊位前打□□,我过去的时候他正瞄准悬挂在正前方木板上的一个深蓝色气球,眯起一只眼睛,扣动扳机,气球应声而破。
我在一旁很应景的替他鼓掌:“GOOD JOB~”
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露出最标准的8颗牙齿,整整齐齐在夜晚的灯火下闪闪发亮。
“终于来了?”他说,紧接着又低下头瞄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这一回的难度更大些,是靠近左侧的淡黄色。
“嗯。”我回答。
“吃东西了没?”
“吃过了,刚才在春水那儿…”
“哦~”
又一声‘砰’响后,黄色气球也宣告破裂。
“阿近呢?”我问,“听春水说他跟你在一快儿。”
就在离开前的那一刹那,春水总算发了善心:‘小家伙的话现在正和阿竹在一起…’他告诉我,‘靠近射击台那边。’
“阿近么…刚走开买喝的去了,好像嚷嚷着说口渴。”阿竹回答。
正说着少年已拖着步子回来了,手里抓着两瓶罐装饮料。当日的室外气温接近零度,但他穿得看起来相当单薄,只松松垮垮在T恤外罩了件外套——还是单层的那种——一张脸孔冻得通红,我握了一把他的手发现也是冰凉凉的。
“怎么穿那么少?”我问。
“唔…因为不怎么冷啊。”他说,一面不怎么靠谱的吸了吸鼻子。
两罐饮料里有一罐是属于阿竹的,他接过后,原本拿在手中的□□便兜兜转转到了我这里。
“我喝东西,你来替我一局。”
我正欲推辞,却发现两个人已退到了身后,人手一罐饮料,一面喝一面盯着这边瞧,脸孔上均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无奈只得扛起武器挽起袖子被迫上阵。
“先说好,只此一局。”我转身强调。
阿竹颔首,“当然当然。”
得到保证我开始瞄准,但很快便发现板上可供射击的目标实在已剩不多:仅有的5个颜色分别散布在不同角落,其中的一个无限接近死角。
显然,阿竹是故意的。
大学时代曾有一段时间——虽然已记不清具体为哪一段——阿竹、平子,还有我都沉迷过射击游戏。平子个性喜闹,无论流行什么他都要跑来插上一脚。
三个人频频光顾射击场,但说是射击场,其实也不过仅供业余者爱好者练练手的地方。一开始还会对着靶子一本正经计算分数,时间长了规则惯例统统给丢到了一边。靶子毕竟过于正式,欠缺乐趣。于是本着娱乐至上的精神,我们慢慢转打起了气球。
输赢的条目五花八门,但最后一个上阵的永远最倒霉。这方面平子是干的最上手的一个——察言观色一向为他的拿手好戏再加上运气也不错——刁钻的角度便顺理成章留由我和阿竹两人解决。而同我相比,阿竹又不知何故总显得比较吃亏,这可能与他天性里某种无可名状的固执(或者说耿直)有关——不抄近路,拒绝耍小聪明——说好谁输谁请客,阿竹因此沦为专业买单人,频频掏钱不止,从原先的月有结余最终堕落为与我们一般的月光一族。
我收起□□:红、黑、绿、白、紫,除却最后一个,其余四个全数顺利击破。
阿竹在我身后吃吃发笑:“喜助,那个什么…愿赌服输。”
我不服气了,回过头嚷嚷:“喂~阿竹,这太不厚道了吧。说好代打的,再说那么刁钻的角度,换谁都不成啊。”
阿竹当即一个斜眼过来,“你说的?”
“当然。”
我搁下□□双臂环胸,一派气定神闲。
阿竹回头:“阿近~”
接下来的一幕叫我大开了眼界,只见少年提枪—瞄准—射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无限接近死角的紫罗兰色气球随即应声而破。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对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缩到角落,再也没了声音。
阿竹则欢乐的不行,多年雪耻今日终于得报,走近来搂定我肩膀得意的问:“如何?”
我充满挫败感的连连点头:“愿赌服输~”
之后私下里,我询问少年哪来那么准的枪法,他这才大大方方向我坦言曾参加过飞碟射击的业余训练班。我又问他为什么不早说。却被他淡淡地回以:也没见你过问。
其时我们正坐在巡回嘉年华那传说中的摩天轮里观摩夜景,被称为此次巡回嘉年华最大亮点:层高85.7米,共40个吊舱,每个吊舱仅供两人乘坐,巡回天空一圈的时间是20.12分钟。
我和少年两人在接近零度的气温下,排了整整近1个小时,才换来这短短的20.12分钟,共同跨越一年仅此一次的平安夜的夜空,却在吊舱舱门闭合的一瞬间以后,不知为何,不约而同的失去了互相交谈的能力。
两个人相对而坐,又在同时相对无言。
上升到达大约第8个分钟的时候,我尝试向对方调侃‘是不是因为在下面等的时间太长,所以被冻傻了’这样的笑话,换回来的也不过是一声相当勉强的轻笑,因为过于勉强,听起来更像在哼哼。
我又试着把身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他却咬着牙拒绝了。
“我不冷,真的。”他这样对我说。
2分钟以后,我们的吊舱终于行进到了顶端,做短暂停留当口,我隐约听到下方的地面传来钟声阵阵,一声接一声‘当当’响个不停。
“圣诞快乐。”我说。
少年在那头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同样回以一声:圣诞快乐。
我伸出手,彼此间距离隔得如此相近,面对面、眼对眼。但是我伸出手,他的手正随意平放在自己那端的座位上,我伸直了自己的指尖,每一根,没有弯曲,却依然存有差距。虽然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身板前倾就能够到。
少年在另一头摇晃了下,因为无所准备肌肉反射性收缩,随后他垂下头看着我覆上来的手掌,看了很久,一直到我们共同跨越天空的那20.12分钟终结,才终于抬起头将目光渐渐抽离,却也始终不曾把我的手甩开到一旁。
而是任由我一直握着,握紧,握到彼此的掌心间慢慢渗出了汗。
有什么东西轻轻飘落在吊舱的玻璃窗上,一片又一片,透过细弱的光线我才分辨出是雪花。摩天轮上下来后,雪越落越大,纷纷扬扬,将世界一点一滴染白,仿佛回到数年前,平子从天台另一头跑过来亲吻我嘴角的那个下午。
少年的手依然被紧紧抓在我手心,冰凉的指尖包裹在我温暖的掌心里慢慢煨热。
雪落在我俩人的肩头,我突然感到头脑中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随后凝成一个清脆而细微的响声落在心头。
那个时候,我一度以为那定是昭告新一轮起点所开始的号音,却并不明白,这其实不过是终结齿轮开启瞬间所发出的第一声响动,直到并不久远的以后…………
....恩
恩...
两件事
1.寻找老虎油
2.求有爱的来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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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六章(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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