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族长 ...
-
“轰！”
山间的平原中，九衡突然扬手把长刺重重向下一插，周遭的气象大变，霎时间，草木震动、风气云涌，压得人透不过气。
琦琦掩着用了隐身术的小五，震惊地看着天边闪过太阳的雷电，双手扒拉上了大树：“九衡！牛逼啊！！”
九衡有些苍凉地回头一笑，抽出木质的发簪，重新梳理了一下；从怀里里掏出了一根缩小版的长刺，在虚空中画了半个字，继而用手重重一拍——四周围的气流仿佛一瞬间被震碎了，闷在云里的雷声此刻轰然炸响。
“轰！”
又是一声，接着四面八方围来了密密麻麻的蛇，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边！琦琦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边向中心聚拢边大声呼喊：“参见族长！吾等来迟！”
九衡点了点头，长袖一挥，众蛇突然都化为了人身；他们一水的神色肃穆，按家族长幼重新列队；最后的一圈卫兵停在原地将人群围成了人墙，有一位一手撑着罗汉竹竹杖的老人从队列中迈步出来，向九衡一拱手，站到了他身边。
九衡扫了一眼队列，单手盘好头发，将刚才画符的短刺插了进去；他不发一言，缓步走向场心，突然用力从地里拔出了长刺。
此举一出，族中众蛇无不神色错愕，禁不住窃窃私语。
拄着竹杖的老人也不禁向前走了两步：“族长？”
九衡全无了平时和颜悦色的神色，握着长刺说到：“如诸位所见，今日，在下要处置一位族人，先自行清理门户；以防到时蛇族引火上身，害了全族的生灵。”
老人继续拱手问道：“此人可在列中？”
九衡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当然在。”
“族长可曾查明事实？此人所犯何事？”
九衡从容对答：“现已查明，这位族人私通外族、残害亲族之实。”
闻言人群中人人自危，眼神忍不住四处瞟，妇女则死死地把孩子护在怀里。
“敢问族长，此人残害了哪位亲族？似是本族人员并无所损。”
“这不难，此人残害的就是与外族私通生下的孩子。”
！！！
众人议论声不禁加大，都在猜测是何人既勾搭了外族人，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老人哽了一下，最终还是吶吶地说：“……族长英明！还请速速责罚，为我族惩治恶人，给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
“丘长老，这可是您同意了的。”九衡低低笑了两声，迈步走进队列；队列中有人神色不变，亦有人心惊胆战，细细麻麻的议论声顿时被掐断了一样。
九衡突然在某一方位站定，沉默着一扬手，围在人群外四面的卫兵突然把人群中一个穿白衣布衣的人给拧在了地上。
丘长老神色大变。
“押过去！”
丘长老抢步上前，其他的卫兵马上拦住了他：“丘长老，请见谅，族长查明令郎私通外族并残害了自己的儿子。”
躲在树后的小五不禁探出了头，一眼便看见了父亲，身体顿时簌簌地发起了抖；琦琦在一旁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没事啊……我们看完了就走吧，……”
“不要，姐姐，让我再看一看……衡叔是不是要杀了爸爸？”
琦琦不知说些啥，想囫囵搪塞过去，人群中丘长老突然一手挥开卫兵拦着的手：“滚！萧九衡，你有证据吗？！如此便含血喷人！封河与我和你根本没有过节，你何至于害我们父子俩至此！”
九衡面色不动，手却微微颤抖地俯身拨开了丘封河遮住脖颈的长发，人群看清了他脖子上代表私通外族的血红色的符咒，众人又不禁低声说话。
丘长老如堕冰窖，不禁推着卫兵往前走了几步：“……封河？！”
丘封河回头向父亲歉意一笑，“族长说得没错，我不配为蛇族人，还请族长赐死！”
九衡对上了他的视线，突然觉得心里有着无以言喻的难过。
——
很久以前，他还不是族长，父亲也还没有过世。
丘封河耍着水，问：“九衡，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妹子？我看族里好像没什么适合你的妹子啊。”
萧九衡爬上了树，缠着枝头答道：“不知道，或许，我喜欢男的。”
丘封河耸然一惊，萧九衡大笑起来，“唬你的！我还没见到自己喜欢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帮你撮合！”
丘封河顿了顿：“……我不知道，可能也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吧。”
——
天雷又响了一道，仿佛是不满九衡的优柔寡断，想要先行替他清理门户。
九衡抬头看了看天，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一方面想保他，另一方面他不能违逆天道让族人被连累，更不能不给小五一个交待。
他稳住了抓着长刺的手，闭眼突然将长刺往下一插！
丘封河淡然地闭上了眼，“噗哧！”他胸前的鲜血顿时溢满了满身白衣，长刺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
“不！——”
“啊！！——”
场中的丘长老和在人群外隐身的小五同时大喊出声，丘长老奋力想要扒开卫兵，琦琦把小五护在怀里，心里臭骂萧九衡简直没脑子。
场心的九衡身体闪了一下，踉跄地半跪在地，听见丘封河断断续续地说道：“谢谢你啦……九衡，……小五，拜托你了。”
萧九衡顿时全身一震，“你什么意思？！封河？”
丘封河微微一笑：“没事，我去找可儿了。”
……
萧九衡撑着地站了起来，心脏却突然一绞，低头咯出一口血。
“族长！！”
天终于全然暗了下来，下起了倾盆大雨。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族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