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女传》肚肚有肉

3、灾星降临

　　“娘亲，快来和小纹玩......”

　　“爹爹，古书好难背啊，小纹不想学，不背好不好？”

　　“张叔叔好，怀义哥，我好想你啊”

　　“你古家家主古天麟与魔教通敌叛国，若不是发现的早必定牵连武林各派，奉旨，古家余孽一个不留！”

　　“不，不，不！”睡梦中的古纹额头上冒着细汗，皱着眉头，拼命的想解释什么。梦境中一个画面接一个画面的出现，最后停在了古家庭院中满是尸体，血流成河的模样。
　　一瞬间，古纹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渐渐聚焦起来。
　　古纹熟练的抹去头上的细汗，已经是深夜了，古纹披了件外衣起身走出屋外，开门看到外面的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原来她已经从少林寺的出来了，说起来也讽刺，以前是多么痛恨恶行多端的魔教，而现在出世的第一次入眠竟是在魔教。

　　在困在少林寺的无数个夜里，古纹就像现在这样，从噩梦中醒来坐在门沿上，望着远方，直到天亮开始习武。
　　出世后的十天里，古纹按照之前的设想为古家一族报仇，其实她的报仇之路很简单杀尽每一个当年对古家族人动手的人，最后便是真正的仇人张百庭，也要让他尝尽失去至亲的痛苦。

　　“青龙派的戈双戈立，金沙帮金溪黎，泰山派掌门修易，峨眉派玉兴子.......”十年的时间，古纹回忆着每一个细节，默数着每一个动过手的叫的上的人，深深的印在心里，“嵩山派张百庭和张....怀....义”。
　　与其说古纹面无表情，倒不是如说已经麻木。至于这个意料之外的魔教嘛....古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

　　沉重的冥钟声响起，预示着已经是辰时，这是在不见阳光的魔族唯一了解时间的来源。

　　侍女们拿着洗漱用品来到了圣女殿，这是魔君任命的第一个圣女，大家都好奇是什么样子的。为首的侍女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几乎是一瞬间门也打开了。

　　开门一女子身着淡雅是米色套裙，简单的衣服在玲珑有致的身材下，带有一丝出尘的韵味，如墨的长发仅用两根发钗蓬松的盘在后脑勺，有一些苍白的脸上有些练过武之后的泛红和汗珠，五官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存在极强，消瘦的脸颊给人一种娇媚与坚忍并存的气质。

　　侍女们一时竟被这样的美貌看呆了，许是很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出尘的中原女子了吧，圣明教起源于西南，女子大多有着强壮的体魄，小麦色的面色，这虽然是习武的好苗子却不是审美上的优势。

　　“你们是？”古纹出声才打断她们的观察，

　　众人回神，低头应：“是杨长老命我等前来侍奉圣女洗漱用膳的，有什么需求尽可以吩咐来。”

　　古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刚想拒绝，那为首的侍女又加了一句：“圣女是中原女子，对本教有诸多不知，奴婢愿为圣女解答。”

　　“那就你留下吧，不用这么多人”其他侍女听后有些失望的将东西放下离开，只有之前的为首侍女在一侧。刚要侍奉洗漱，古纹便自顾自的洗起脸来。早饭也只是挑了一些顶饱的粗饭，精美的点心没碰。

　　不一会，古纹停下筷子问那侍女：“我昨日大致了解了本教，之前也略有耳闻，只是还很模糊。”

　　“外界的人对圣明教有误解也是常事，中原排外，圣明教是异族教派，上下所习的功法与中原有着很大的差异，再加上体态不一，久而久之就在各种矛盾下产生了敌意。其实我们教派上下都是习《寒霜心法》外加由长老依据不同的人教授的剑、刀、鞭、锤等12种功法”

　　那侍女没有隐瞒，全盘托出“平日里有各个长老带弟子们与后山练习，有所小成的也可以去外面历练，不过只限一天，而有所成绩的荣升后则可以去外面执行任务。”

　　古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倒是不关心魔教的具体事务：“那圣女是否可随意出入,不受约束？”

　　“这是自然，不过还是要和杨长老说一声，教主闭关，一切教中事务由杨长老代理”
　　古纹让侍女先退下，自己则去雅舍找杨长老，同样的清幽雅静，杨长老看见是古纹，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相迎：“圣女昨日睡的可还好？”

　　古纹点了点头，直奔主题：“今日来是请辞的，当初你们教派的人找我，我心下存疑，不知是友是敌，如今确定，也是时候离开一段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杨长老笑道：“圣女有事去做便是，需要人手的话让沁水吩咐下去便可。”

　　“沁水？”

　　“就是圣女的侍女”

　　“那倒不用，就是来时，我见是用本派的弟子的血开门，不知去时是否也是这个样子？”古纹属实对魔教的一些有些不解，但是一想到此去未必能再回的来，也就无所谓了 。

　　杨长老摇头：“这倒不用，本教弟子在新任教主即位时服用了蚕心丹，血液也区别于外门弟子。”

　　“蚕心丹？”
　　那是一种可增强功力却又消耗寿命的毒药，传说蚕心丹每两个月毒发一次，没有解药，只有抑制痛苦的药。
　　以前有一个门派掌门用它来控制弟子，结果掌门一死，其下弟子下一次发作没有及时服药竟然活生生的疼死。最关键的是无论是此丹药还是解药的炼丹材料都十分珍贵，没有几个教派会舍得将他大量炼制只为控制弟子。
　　看来这魔教教主为了控制教众手段还挺残忍的，那....那枚闭息丹....会不会有问题？

　　杨长老看着古纹皱眉，就知道她想什么，解释道：“圣女放心，教主吩咐过不给圣女服用蚕心丹，圣女是不会背叛的。”
　　杨长老又拿出了一个火药制品，“圣女，这是支援的信号弹，危难之际附近的教中弟子会赶来救援。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意使用，其他还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沁水准备吧，祝圣女平安归来。”杨长老很是恭敬认真的说道。

　　古纹面上并无怀疑的应和着，但是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
　　心理感觉很奇怪，魔教的相助是她计划中的变数，而且古纹自认为没有什么图谋的。十年前她最大的依仗古家被灭门，被武林正道人人诛之，古家一族的百年珍宝也已经被搜刮殆尽，
　　若说是古氏一脉的武功绝学《竹心》和母亲江氏《柔歌四经》那便更不可能呢，《竹心》在灭族时都没听父亲提起过，而那《柔歌》正统的也应该去江氏那里取得。

　　可能这一切的疑问还得是那位未曾露面的魔教教主才能解答，不过也罢，反正自己只求尽快为族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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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的官道上是不是有几匹快马飞驰而过，带起的泥土溅到了官道上成群结队的难民，夏末连绵的大雨更是将修好的道路有些泥泞，快马上的人们根本不在意如蝼蚁般的难民，天快黑了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下个城，不然天一黑极容易走错路，故而日落左右城门关闭时入城的人最多，泰山脚下的翟耀城也不例外。

　　翟耀城城门被前几天大雨的洗涤中变得异常的干净，朱红色的大门更显明亮。日光渐没，后面排队的商队有些着急，开始大吼着催促叫喊着

　　“快点啊，这都天都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磨磨唧唧的，都吃饭没！”

　　守城的士兵站了一天的岗，身心俱疲之下心情也变的急躁起来“你说什么呢，让你排着就排着，废什么话，大家都排着呢就你们花这么多？”

　　双方一来一往，互不相让，由言语争吵竟闹到动起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到他们这里。正在排查的守卫也不例外，潦草看了一眼户籍通行证和米色女子的面貌就放行了。
　　那女子也不急，悠悠牵着快马入城，入城的相当顺利，不过也怪不得守城士兵，如此普通的女子任谁预想不到这竟是他们一直找的通缉犯“古纹”，毕竟人皮面具可不多见，这等好东西市面上可是没有的。

　　古纹在来悦楼要了一间普通客房，安顿好了马，下楼准备打探一点泰山派掌门的消息。

　　翟耀城位于泰山脚下，因商队贸易往来频繁，到了夜晚生意也络绎不绝，灯火通明故而以此得名。此地太守以发展为由将宵禁延后了两个时辰，不仅是商队摊贩的交易多了起来，连酒馆茶馆等也红火了起来。
　　古纹看着街上热闹的街头，突然想起十年前曾和....他都跑出家门历练，那时还没这么热闹，但那个时候少年心性，一个糖葫芦都可以吃一天。想到这里，耳边还真响起了小贩叫卖的声音：“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三文钱一个。”
　　古纹随便买了一个尝尝，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不过现在的她却觉得太甜太腻，路过一个茶馆，正好喝一杯茶解解腻，便进去了。

　　茶馆说大不大，说小也能容纳百人左右，还没进馆内就听见叫好声，好不热闹。店小二勤快看见有客人立马迎上：“客官，里面请。您一共几位啊？”

　　“一位，什么动静这么热闹啊？”古纹边走边问

　　“是我们的评书先生，今天的新段子，前武林盟主之女与现武林盟主之子的风韵之事”
　　刚刚坐定大厅的古纹差点脚一滑，不可思议的问道“可是古氏之女古纹与那嵩山派张...怀义？”

　　小二手脚麻利的端上来一壶茶，答：“客官也有所耳闻啊，也怪不得，谁让他俩这么有名呢！”

　　古纹一惊，心想还好没有喝茶，不然就不止脚下一滑了。她有名到是不假，但没想到是这方面，而不是她魔教妖女的名号？

　　“话说这魔教妖女古纹啊”这时一个说书老者的声音入耳，这才对嘛，古纹竟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且听他怎么说吧。

　　“十年前与那张盟主之子张怀义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好嘛，这口茶还是没喝进去，差点没喷到对面一座客人的脸上，好在那人听着正欢，叫好声掩盖了这段小插曲，没有别人注意。

　　说书老者看着高涨的气氛更是高歌：“两人皆是年少成名，在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屡屡拔得头筹，可以说十年前的年轻一辈的武林大会中谁敢与二人争锋！”下面有客人起哄道：“是不是张怀义护着自个未来媳妇？”

　　那老者拿起扇子，摇了摇头道：“张怀义这厮倒是想让，但是他没机会啊，古纹五岁习武就便显出过人的天赋，她爹娘都是来自武林世家，还是盟主之女自然是习武一片顺利。”这倒是真的，古纹收敛情绪认可。

　　那老者接着说：“他们两人曾私定终生，一生快意仗剑，笑傲武林。只可惜啊，十年前古家通敌叛道，一族灭门，古纹虽未死，却也难以跟过去的恋人相爱相守，一来是十年前的恩怨纠纷，前程往事，二来是那张怀义早已娶妻生子。佳人依旧，才子离去，下次见面便是血刃相向吧。”

　　众人也是低叹可惜，古纹也听见“娶妻生子”四字的一瞬间顿了一下手中要举起的茶杯，一声苦笑。“谁说可惜！”一声高语从不起眼的客座响起，众人被吸引看去。“我反而觉得一点都不可惜，应该可喜”此言一出，众人私语不解此人是谁，

　　那老者疑：“喜从何来？”

　　声音源头站起身来，一个身着天蓝色，腰系通透润白的玉佩，手持一把折扇，长相周正阳光，玉树临风，像是不知从哪家跑出来的翩翩公子。
　　那人道：“我认为，这所谓命中注定，天造地设须得是天时地利人和皆齐才行，可他二人明显不占天时地利，便成不了天造地设，既如此，他们不过是万万众其中之一，有什么好可惜的。昨天王二狗和张虎妞也是家人不同意，一对有情人没能在一起啊。”

　　此人边走边说，碰巧走到了古纹座位旁。众人一听竟然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称是，要求换一个，可那说书老者哪里准备好下一段？加之看客们的要求一时气急，认为那男子是闹事的，边高声呼喊店小二们，抓住此人。

　　那男子见势头不对便要跑，谁知跑的一时心急，踩到了古纹所在的落地桌布，桌布受力一扯眼见桌面上的茶壶茶杯向古纹这边泼洒掉落。古纹不急，轻而易举的躲过，坏就坏在那男子看见此状，“好心”回身飞扑向古纹，喊：“姑娘小心！”

　　古纹这一时间不知往哪里躲，反身邻座那里闪身。邻座也晃神，摔下座位到一个女子的裙底，那女子一紧张赶忙躲避，也打翻桌布，那些店小二们不慎踩到，摔倒的摔倒，打翻茶壶的茶壶；客人们也是被惊的被惊，杯茶水溅到的溅到，惊声不断。
　　外面不知情店铺茶馆一看，心生羡慕，今日生意怎么这么好？莫非是说书先生的新段子编的好？改明也请教请教。

　　那扑到在地上的蓝衣男子看着眼前的惨状，内心凌乱，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冲着安稳闪到一旁的古纹笑了笑，古纹心里蹦出一个词“灾星降临”。掌柜的看着满地碎落的茶具，用着此生最大的音量，怒吼：“谁？是谁？谁干的？！”

　　所有人一起指向那男子和古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