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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不信你 ...

  •   弟子室,顾名思义,是一些武功上乘的泰山派弟子练习内功心法的地方。一般晨练结束后,一些弟子会去修习内功。古纹一看时间,决定自己先去探探究竟,打听好位置后便借着‘医女’的身份到离弟子室不远的地方‘采药’。

      比武场旁边不起眼的房屋上一抹朱红上映着‘弟子室’,可谓相当随意。这个时间弟子们鲜少有来比武场的,不过还是有些零零散散的洒扫弟子在打扫。

      “你是谁?为何来此处?”身后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古纹回身一看,原来是约莫十岁左右的洒扫小童。
      “我是跟茅山宗一起来的医女,听闻附近有想要的药材,所以前来看看。”古纹想着小童心思简单,应该很好糊弄过去。谁知那小童圆圆的小脸上一脸严肃,说:“你如何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这里从来没有女子来此处,而且这里又不是树林,哪里有药材?”

      古纹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童心思竟然如此机警,目光环视一周,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小声在小童耳边说了句话,那小童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跑过去对远处的洒扫弟子说了两句话,只见对方转过身看向古纹,对方冲小童点了点头。

      小童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又连忙跑回来,向古纹致歉:“对不起,是我刚才态度不好。当然向阳师兄说你确实是茅山宗的医女,不是外面的人。”
      原来刚才古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上次比武第二王向阳,她还是对王向阳印象比较深,只是不知道对方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看来他是知道自己的。

      古纹摇摇头,说:“无妨,小道士,你看见那一排排树了吗?其叶为扇状,叶尚绿时采收,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是谓银杏叶。”
      小童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活血化瘀是起死回生的意思吗?”古纹笑了笑,正要解释时,小童又一脸悲痛的说:“肯定是我理解错了,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药啊。有的话,我娘也不会死了,都怪魔教妖女害死我娘,等我长大,我一定杀了那妖女。”

      古纹心下一沉,现世当得起‘魔教妖女’可不就是自己吗?而眼前的小童不过十岁,她十年前困在少林如何害人。可想而知这几年有多少武林毒瘤借着自己的污名坏事做尽。
      古纹表情渐冷,盯着小童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杀你娘的人是魔教妖女?”

      那小童被古纹的眼神吓到,显得有些慌乱,说:“我...我....是掌门说的。三年前的夜晚我们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人,见人就杀,杀了好多好多人,其中就有我娘。后来掌门来了抓住了此人,掌门说杀人者就是武林叛徒,魔教妖女。”
      小童越说越伤心,最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远处的王向阳听到动静,跑过来问:“小豆,你怎么哭了?”

      古纹神色复杂的看着小豆擦着眼泪,倔强的忍着哭意,说:“没事,师兄。总之我一定会杀了那妖女的!”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冲古纹吼出来的,然后他便跑了。
      王向阳叹了口气,向古纹致歉:“抱歉,小豆可能是又想起他娘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古纹心情沉闷,小豆要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魔教妖女,今天必定以死相拼。古纹看向王向阳,问:“当年的事,你知道吗?”
      王向阳沉默的摇摇头,说:“不知道,也是听小豆说过大概。他从小就聪慧努力,憋着一口气想为家人报仇,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泰山出了夜袭者,大家都传有可能是魔教妖女,所以他这段时间心思更重了。”

      古纹点了点头,心情被这段小插曲影响到,王向阳又宽慰道:“单姑娘,小豆是很乐于帮助别人的师弟,这次并不是故意冒犯姑娘的....”
      王向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古纹抬起头,打断他:“单姑娘?你认识我?”虽然说的是疑问句,可是语气却肯定。

      王向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平常听着师兄弟们聊起来就知道了。”看着古纹目光里有探究的意味,有慌忙的解释着:“不...不是..那个我们....茅山宗一年才来一次,鲜少带女道友,可这次带了两个......师兄弟就私下会讨论....我就听了一嘴。”

      少年心性,古纹都明白。她点了点头,想起此行的目的,便试探道:“原来是这样,说起来今天还是要多谢王道友记得我。那日,在比武场你的剑法好厉害,很期待明日道友的内力比试。”
      王向阳身体僵硬了一瞬,摇摇头:“我只是侥幸,顾师兄年轻有为。”

      年轻有为?你看着也不大呀。古纹没在意,继续试探道:“我不过是一介医女,虽然并不懂剑法内力,却也知道两者相辅相成。可是为什么这弟子室外这么萧条?道友不是应该同其他弟子一般练晨功吗?怎么会做洒扫弟子的工作?”

      王向阳低着头,将本身就瘦小的身体缩在一起,说:“我来门派时日较短,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至于萧条可能是我前几天没打扫干净把。”

      古纹没想到王向阳的嘴巴这么紧,不过越是这样越觉得可疑。她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便先一步结束话题,去银杏树下采摘绿叶。
      不一会儿,晨功结束后便有好战的泰山弟子三三两两的来到比武场比试,也有零星的进弟子室。古纹找机会溜进弟子室,因女子的身份突兀,特意隐藏好身形,躲在一处角落。
      -
      室内陈设简单,几处软垫,高台上有一案几,淡淡焚香提神。古纹等了一小会儿,进来一个弟子坐在软垫上入定吐纳,并没有什么异常。
      线香燃尽,古纹觉得奇怪,怎么半天还是只有一个人,就算是练了化气功懈怠修行,不应该这么反常。正当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室外传处一阵吵闹。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灰尘扑扑的青鸦色道服,簇拥着中间一抹暗蓝色男子,这男子身形格外熟悉。为首的泰山派弟子殷勤道:“刺史大人,您要是有修行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长老刚才特地交代过我的。”那弟子看着年纪有些大了,一脸圆滑像。
      谢希尧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笑着说:“小师父客气,在下本一介俗人,一直想拜师修行,以求有自保的能力。修长老为人平易近人,特地允许观摩片刻。”

      那年长弟子提前来到一处软垫整理下,恭敬的说:“师父有交代过我等,大人稍等片刻。”说完便组织弟子们修炼内功。
      看到这一幕的古纹皱眉,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哪里都有谢希尧,他来看泰山弟子修炼内功干什么?

      那为首的泰山弟子指点着入定后弟子的动作,等所有弟子都进入状态后,一脸讨好的走向谢希尧,解释:“让大人见笑了,这些刚入门的弟子学东西就是慢。”
      谢希尧礼貌一笑,答:“无妨,若是以后成为泰山派的俗家弟子,还要称呼小师父一声师兄。”

      那弟子明显十分受用,脸上的笑纹堆满,两人彼此之间虚情假意的互动也让古纹弄明白,肯定是谢希尧跟眼前这个弟子的师父打了招呼,说要观摩他们修习内功,这弟子以为兖州刺史会做他师弟,自然努力巴结。
      只是不知这谢希尧葫芦里卖什么药,难道他察觉泰山的弟子不会再到原来的地方练禁术了?可这...泰山派长老明显对他有所防范,门派内功岂是谁想看就能看的,所以才让几个刚入门的弟子来给他做做样子吧。

      古纹暗想,亏顾潼顾玲还觉得他们的谢大哥无所不能,这次悬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谢希尧出声问:“不知小师父如何称呼?”
      那弟子说:“性王,单一个‘易’字,熟悉的人叫我王师兄。”
      谢希尧点点头,似是思考一息后面露惊喜,问:“可是这次讲学前十名的王易王师兄?”
      王易不自觉挺起胸膛,抬起下巴,又叹了一口气说:“正是,只可惜那日偶感风寒,名列第九,失误失误啊。”其实那王易从小就在泰山派,学艺不精,这么多年是唯一一次进前十的,这次临时改规则也算是成就了他。

      谢希尧顿时露出不愧是王师兄的表情,称赞道:“我就说师兄气质不凡,定是武林高手,现在一看便是没错了。”现在若是王易有根辫子,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被连掌门都要礼让三分的刺史崇拜,可是够他吹三年的呀。

      接着谢希尧提高了声音,说:“那日我见茅山宗顾潼剑术超群,泰山派无人能敌。昨日他邀我看他们茅山宗修练内功,小儿狂妄,断言对手接不过三招。”接着就是一阵叹息,打断了王易正要反驳的话,说:“我当时恣以为是无知戏言,可如今见众弟子练的内功招式简单,实在....”后半句他没说,但表情表明了他的态度,失望!

      软垫上有年轻弟子在听到谢希尧这么说,瞬间睁开眼睛,气愤的说:“胡说,他不就侥幸得了一次第一嘛,有什么可狂的!”
      另一弟子附和:“我入门这些年就没见过茅山宗赢过我们,不就是偶然赢一次就如此嚣张。王师兄,他们太过分了!”
      “王师兄,咱们的内功很厉害的对不对?这不过是基础而已,别瞧不起人”

      经过这两人的吵闹,就算是专心打坐的弟子也被打扰的无心练功了。再说那王易本来就被这番言论气得够呛,台下又是年轻弟子的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再加上谢希尧刚才捧他的那些话,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泰山派的主心骨一般,底气十足说:
      “大家稍安勿躁,竖子狂妄,刺史大人勿要被小人影响,刚才弟子们练的不过是入门心法。真正体现我泰山威名的内功还没被外人看过,但左右大人会成为本派俗家弟子,现在看看无妨。”说完他便盘腿坐于软垫之上,手上发力,调整呼吸节奏,吐纳无声,运转体内真气。

      这事泰山剑法的心法,真气本因随剑而出,但现在只展示真气,虽然还是能感受到周生散发的凌厉,但还是不如在练剑的时候爆发威力惊人。王易气沉丹田,掌心向外,真气迸出,将旁边的绿植打破。
      .......

      瞬间那些年轻的小弟子们就发出了欢呼声,说着“王师兄太厉害了”。谢希尧在那瓶绿植被打破的瞬间差点维持不住笑意。那一瞬间的笑容僵在脸上的尴尬,古纹可没错过。要不是还在隐藏身形,她差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谢希尧本来是想用激将法,没想到化气功没看到,但看到这种三脚猫的内功,一会儿还要硬夸。

      这样一想,古纹呼吸一乱,被谢希尧察觉,微微余光扫过去,就看见在角落柜子后的暗处有一只小狐狸在等着看笑话。于是,计上心头。

      谢希尧一边鼓掌,一边来到王易旁边。古纹一看,立马竖起耳朵。来了来了,下次不愁没有笑话谢希尧的事了,只听见谢希尧道:“王师兄,绿植轻盈,不能凸显师兄的内功深厚,不如师兄朝那面柜子试试。”说着,便指向古纹躲着的那个柜子处。

      王易立马答应:“有何不可!”古纹自己本是看客,不知怎么突然变成戏中人了?暗道不好。但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王易又是一掌打向角落里的柜子。
      一瞬后,窗外银杏叶飘过,窗内毫无反应,这次更上次的情况相反。众人内心尴尬,反而谢希尧面上平淡,似是早有预料。

      那王易立刻起身,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刚才是失误,我再来一次。”说罢,又连续打了两掌,头上微微出汗,看起来是用了全力,看那柜子依旧纹丝不动,不像是受到打击的样子。王易也察觉到什么,自语道:“不对,这不对,这柜子有蹊跷。”边说边往过走。

      古纹所在的四周空无一物,没有可以隐蔽身形的地方,只有窗户,但是现在不可能做到毫无察觉的翻窗。王易一步两步,越来越靠近古纹。众弟子也似乎感觉到不对劲,也都屏住呼吸,场面突然变得有点紧张。
      砰、砰、砰,
      他的脚步声在突然静下来的房间里尤为清晰。这个时候王易已经走到柜子面前,敲了敲柜子,突然伸手打开柜门,后面的弟子不自觉地探头望去,里面就是常规的备用软垫和线香。众人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王易皱眉,又向柜子后面望去。
      古纹身体一绷,握紧从怀里拿出的药粉,准备下一刻洒向王易。

      “果然是不行吗?”

      什么?王易定住,不行?谁不行?谁说他不行!他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源头——谢希尧。

      谢希尧垂眸,单手整理袖口,显得极为漫不经心。而王易在愣住的一瞬间回神,随即而来的是愤怒,正要发声时,只见谢希尧温和一笑,解释:“果然还是泰山剑法的内功不太行吗?顾潼的一掌可是能将三个柜子打裂,王师兄怎么连一个都撼动不了?”

      谢希尧声音不大,但是周身散发着十足的贵气,好似鄙视众生的神在嫌弃无用的信徒。王易被彻底激怒了,说:“这就是意外,我还有别的上乘内功没展示!”

      王易伸手就抓住一个弟子,让他在自己前面配合运转真气,那弟子唯唯诺诺的听从师兄的安排,不一会前面的弟子表情挣扎,两人周身散发冷气。其余弟子们不明所以,以为是师兄的绝招,正在用心观摩。而古纹脱险后,看到谢希尧嘴角的笑意,心里极齐复杂。

      她之前跟谢希尧说过被吸走内力的人轻则终身不能习武,重则毙命。他现在明显是设计让王易展示化气功,可那名被吸内功的泰山小弟子是无辜的。是自己被他这些日子的表象迷惑了吗?朝堂上的人果然还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谢希尧,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古纹再次握紧手中的药粉,要是到最后一刻王易还是没有停下,她就算拼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打断。那弟子渐渐嘴唇发白,似是快撑不住了,众弟子也发现这一现象,小声提醒师兄,可是王易不光不顾的依旧吸着那弟子。

      谢希尧嘴角下沉,眼神中全是讽刺。这人就是蠢,被人激上几句就封魔失控,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吸干那小道士的内力也未必能打穿三个柜子。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两指间的一枚石子,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朝被吸的弟子一甩,当然这不包括躲在暗处的古纹。
      那道士身体一软倒地,随机而来的是王易清醒,那些周围的弟子们忙上前扶着两人的身体。

      “啊,死了死了”
      有之前扶着被吸的道士的弟子惨叫,周围的弟子也顾不上师兄,连忙上前查探鼻息,俱脸色惨白,喃喃道:“死了死了,王师兄杀人了,王师兄杀人了。”

      那王易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心里只有一个念想,绝对不能被长老发现,他不要被驱逐门派,绝对不能!王易红着眼睛看向那些弟子,有些弟子本能的朝门外跑去,可他们哪有王易的速度快,一个手刀就晕一个,一掌又拍晕一个。

      有些弟子想要叫喊,但他们话头刚起不知为何又晕了 ,当然这是谢希尧的手笔。室内弟子本就只有五个,除去被吸的那弟子外就四个,还有谢希尧暗中帮助,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所有弟子全部晕倒。
      室内只剩下王易和谢希尧两个人,古纹躲在暗处,将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谢希尧到底要干嘛?

      王易一步一步向谢希尧走去,而后者也不慌,说:“莫不是王师兄要杀在下灭口?”王易身形一顿,心沉到谷底,毕竟被人说出自己心中肮脏的想法的滋味不好受,又听谢希尧说:“在下不过是一介俗人,自然不是王师兄的对手。只是王师兄若杀了在下,恐怕会错过取代顾潼、夺得讲学第一的机会。”

      王易定住,狠狠的盯着谢希尧问:“什么意思?”
      谢希尧说:“王师兄不就是怕我将你错失杀害同门的事传播出去吗?我不仅不会说,而且还会为了让王师兄现在放我一马,让修掌门暗中帮助你得第一。”

      王易沉默一会儿问:“我如何相信这不是你为了稳住我的一时说辞?”他虽然失控,但还是存了几分理智。
      谢希尧答:“因为在下欣赏王师兄的魄力啊。你以为现在你杀了我们所有人,这事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且不说我来弟子室观摩内功,修见长老是知道的。就单论,这么多弟子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你说这能瞒多久?”

      王易心里慌张到极点,他知道谢希尧说的是对的,只听他又说:“明天就是讲学比试了,王师兄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有点成绩就全都毁了,什么都没了。”谢希尧的话一下一下砸下王易的心里。

      他本身天赋就不强,这次还是因为只比试剑法才堪堪进前十的,现在才有点成绩,就被一不小心的失误弄的什么都没了。
      明明师傅说不可当着其他人的面练化气功,明明之前每次都能控制好吸收的度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不要!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将自己毁了!

      谢希尧看着王易的脸色,知道达到了自己要的效果,说:“但是若是我去告诉修掌门,这些弟子是因为说出了对皇上不敬的言论,王师兄为了不连累泰山派声誉,才杀了他们的。我猜掌门不仅不会把你逐出泰山,还会夸你顾全大局。”
      王易听后,眼睛立马亮起来,忙说:“真的吗?这么说掌门会信吗?”
      谢希尧点点头,答:“当然,而且我还会帮王师兄拿下这次比武的头魁。讲学第一只能是我们信任的人。”

      王易的师父就是修见,他也知道泰山派私下一直服从武林盟主和朝廷的安排,所以这些天从师父透漏出的信息,他知道谢希尧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所以他之前一直小心巴结,不敢得罪他。可是再往深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谢希尧背过身,说:“王易,因祸得福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想清楚了?”
      王易其实早就没了气势,现在他听谢希尧的声音句句如钟,敲打着他的内心。他受不了哭着跪下来,磕着头说:“求大人救命,求大人救命,我愿终身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那王易不停的磕头,看不见背着他的谢希尧一脸老狐狸般的笑容,不,恐怕他是千年的狐狸成精的。但古纹看的一清二楚,从头到位,王易就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子。

      傻子王易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着头,谢希尧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扶起他说:“王师兄聪明,懂得抓住机会。相信不止谢某欣赏这样的英才,修掌门也同样欣赏。”
      王易看见谢希尧帮他了,便忙说:“谢谢大人,大人请放心,我知道哪里有藏人埋尸的好地方,我处理他们的尸体,交给我,大人请放心!”

      谢希尧摇摇头,说:“这几个人先留着,口说无凭,若是王师兄在我对修掌门解释后,杀个回马枪,对在下下手,那岂不是没地说理?”王易正要摇头时,谢希尧继续说到:“所以这件事,等明天我比试时我向修掌门进言后才算结束。王师兄,杀人灭口不急一时。”

      此刻的王易早就以谢希尧马首是瞻,连忙点头说好。谢希尧又宽慰他几句,不外乎是将人藏好后,让他安心准备明天的比试,莫要多想尔尔。
      那王易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按他说的做,偷偷的将人藏好。谢希尧交代好后便走了,临走的时候似是无意扫过角落里的柜子,那里空无一人。
      --
      谢希尧不紧不慢的离开弟子室,往后山的别院走去,回到院落里时后背被石子击中。他咧嘴叫痛,回身一看,无人,正要转身时被人踢到地上。

      “痛痛痛....”谢希尧叫痛
      而凶手古纹静静的俯看着他,说:“装什么装?弟子室里的一切我都看到了。谢大人好计谋啊,就是不知道谢大人下一步想干什么?将我们出卖给修易,还是将王易出卖给我们,骗取进一步的信任?”

      谢希尧扶着腰起身,生气的说:“枉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想我!我若不是设计让王易使禁术,就算再多天,我们也等不到泰山弟子练习!上次已经被修易警觉,就算是他们派不得头魁,绝对不能出现暴漏的风险!”

      古纹双手抱于胸前,看着谢希尧的眼睛说:“在弟子室里的说辞,我也听到了。谁知道你不是左右逢源?你从头到尾都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顾潼相信你,我不信。”
      谢希尧皱眉,道:“阿雯,你为什么不信我?若我真想出卖你们,早就在第一次发现化气功的时候告诉修易,而不是帮着你们。若我早就做好左右逢源的打算,大可以冷眼旁观,而不是为顾潼兄出谋划策,今天也不会去演这一出。”

      古纹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谢希尧的眼睛,看到的是满眼的真诚,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问:“这些年泰山一直与朝廷交好,名下产业也有很多是朝廷默许的,你是兖州刺史,别说你不知道。就算武林内斗之事你们朝廷不过问,但也绝对没有帮助对家的必要。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谢希尧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是帮你们,我只是帮你。我以谢希尧的身份去帮我想交的朋友,而不是以兖州刺史的身份去帮茅山宗。而且我读大儒二十载,是非对错、公正曲直的道理还是懂的,有能力帮的我自当尽力而为。”

      “骗子!那被吸干内力而死的青年弟子怎么说?我发觉不对劲,想找到泰山弟子私下练化气功的线索,可是我自己看见弟子被吸而死是一回事,而你设计害死被人又是一回事。那个泰山弟子是无辜的,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设计害死无辜之人’是古纹心中不可磨灭的痛苦,她最恨这种人。

      谢希尧忙解释道:“他没死,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石洞中,我看的那本《千影点穴手》,我回去之后把所有我还记得的内容写纸上了,这几天反复练习终于会了一招,乘人不备击打脑户穴会让人进入假死状态一个时辰,所以那名弟子没死。”
      “所以你早就知道泰山派的人这几天不会练化气功了?”古纹妄图找到一丝破绽

      谢希尧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他们私下有弟子偷偷练最好不过,若是没有也得有。”古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找不到谢希尧的破绽,他的眼神、他的行为都证明他并没有一点出卖他们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不仅如此,还异常的....聪明周全。
      她没有理由不信任他,也没有理由的就是不想信任他。

      正当古纹犹豫的时候,谢希尧又说:“当然,我也是由私心的。如果说我之前是秉着公正道义,帮顾潼他们,现在我想要顾潼兄手里的一样东西。”
      古纹问:“什么东西?”
      谢希尧一连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中带点委屈:“都脏了。”而后转身向房间走去,说:“二刻后,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亲眼看看到底我是不是说谎!”说罢,便向走回房间。

      “欸”古纹一着急,一把拉住了谢希尧的手,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要顾潼手里什么东西呢?”

      谢希尧身体一僵,转过身神色不明的盯着古纹拉着他是手看,古纹感觉到后立马松开。谢希尧道:“秘密。”
      正回身要走时,又转头,指向古纹,又缩回来,说:“阿雯...你...你....我的手脏了,你也洗洗手吧。”说完就回房间了,只留古纹一脸茫然的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

      明明不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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