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糖》十柒十

3、半糖不甜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着，自从那次在巷子里和那帮姐姐告别后，林桑再没见过她们，也没听人提起。

　　有时候林东甫要留校开会，林桑也敢自己回家了。

　　学生证的事一直没找到机会还，因为初高中的上课时间作息不同，周末他也很少在家，即使在一个学校，住在同一层楼，正面遇到的机会还是很少。

　　有次偶然在楼梯口碰到，他大概刚放学打球回来，手里抱着篮球，头发有些湿润，一如往常同自己打招呼，便上了楼。

　　林桑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带子的学生证……

　　“想来应该是去补办的，那……我就不还了，留着做纪念吧。”

　　就这样，陆熠星的学生证被搁置在了林桑放压岁钱的铁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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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节枯燥的数学课结束，教室里的人倒了一大片。

　　林桑坐在靠窗第四排的位置上，正趴着睡觉。

　　刚升学到天一中学的时候，林桑的成绩本来就是吊车尾的，加上性格慢热内敛，不主动跟人说话，在班上也就没什么存在感。

　　即使开学已经快一个月，班上的同学都形成自己的小团体的时候，林桑依旧只认识自己的前桌，后桌，同桌……

　　同桌杨惜是个留着短发的活泼女孩。因为是劳动委员，所以和班上的同学大都能说上话，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对林桑很好。

　　后来杨惜进了校蓝球队，也就是那个时候，林桑知道陆熠星是校队的队长。

　　前桌的女生反过身来和杨惜说话。

　　夏芸:“听说了吗，下午有场校内篮球表演赛，你们队长好像也去。”

　　杨惜:“我就在校队我会不知道。”

　　夏芸:“……”

　　夏芸:“你一个初中部，见过人几次面啊？”

　　林桑模糊着眼，抬起头，杨惜看她醒了。就问她:“桑桑，下午去看球赛吗？”问完，夏芸也投来期待的眼光。

　　林桑揉揉眼，有气无力的问道:“什么球赛？”

　　夏芸激动的讲解道:“校队的篮球表演赛，高中部的校队队长也去。陆熠星你知道吧，他可帅了！”

　　杨惜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

　　“你快收收你那口水吧。”夏芸不理会她，转头继续问林桑去吗？

　　林桑生来一副懒骨头，又没什么感兴趣的事，此刻一听到陆熠星要打球赛的消息突然就有些不淡定了，故意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才答应了下来。

　　杨惜:“好，那下午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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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表演赛，现场的气氛可一点都不亚于正式比赛，而且来的还大都是女生，可见陆熠星人气之高低。

　　借着杨惜的队员身份，三人坐到了靠近前排的好位置。比赛还没正式开始，现场的尖叫声已经此起彼伏好几个来回了。

　　林桑无奈的遮住耳朵，因为这此起彼伏的尖叫来源之一就在她的身边。夏芸啊啊乱叫，摇着杨惜和林桑的手。

　　“你们快看啊，好帅!”

　　比赛马上开始，两方的人都在热身准备上场。

　　林桑到处乱瞟，在看台下看到一个身穿红色球服的少年，正在做热身运动。

　　场馆明亮的灯光下，少年的身形高而挺拔，是陆熠星。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蓝球抛向空中，比赛开始。

　　尖叫声更甚，杨惜大声的讲解着场上的情况。

　　“蓝色球服的是前校队队长，也就是高三二班的张祁学长带的班级球队。”

　　夏芸总算是停止了尖叫。反过头来对着林桑和杨惜。

　　“听说他俩有仇。”

　　林桑和杨惜对视一眼，问：“啥仇啊！”

　　杨惜：“我怎么不知道。”

　　“我有个朋友传的，具体也不清楚，不过除了女人和权力，还能因为点啥。”夏芸一脸八卦。

　　林桑却是有些高兴不起来。

　　果不其然，比赛进行到一半，其中一方犯规次数就达到了上限，但比分却是相差无几。

　　气氛剑拔弩张，感觉要不是有裁判，早撂挑子干起来了。

　　许驰一撩起球服下摆擦了擦脸，有些担忧的问：“没事吧？”

　　陆熠星摇了摇头。

　　比赛重新开始，这次到是没那么火大，上半场发泄完了，下半场就是拿分的时候了。

　　到了最后十几秒，蓝方25，红方24。场外的观众也安静了下来，林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饶是再不懂篮球，现在这种气氛也让人十分激动啊！

　　许驰一瞅准机会绕过面前的大个，把球传到了三分线外的陆熠星。

　　张祁眼看不妙，立刻跑上前去，假装上前拦球，却故意往他身上撞，肩膀碰上胸腔的那刻，球也刚好投出，在空中形成一道流畅的抛物线。

　　观众们都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重重摔到在地上时，蓝球不偏不倚，正中三分。

　　一瞬间的寂静后，场上场下都爆发了一阵阵尖叫和掌声，林桑也控制不住了，和夏芸她们一同站起来激动尖叫。

　　场上。

　　陆熠星松了口气，许驰一过来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张祁也站了起来，低声骂了句脏话。

　　许驰一气急刚要冲上去。

　　“你嘴巴放干净点。”

　　陆熠星平复了下呼吸拦住要上前的许驰一。

　　然后看向张祁，张祁也嚣张的看向他，陆熠星失笑，极轻蔑的说了一句：“没品还垃圾。”

　　然后转头就走，张祁想上前，被队友拦下。许驰一看他气急的样子，给陆熠星竖了个大拇指。

　　“星哥厉害!”

　　陆熠星失笑：“废话。”

　　比赛结束，早就有人备了毛巾和水等在门外。球员们早早下场，没给众人献“爱心”的机会。三人跟着人潮散出门外。

　　林桑还是没从刚才的那一幕缓过来，怎么说呢，太帅，太热血沸腾了！

　　不是因为救命恩人的滤镜加持，就是单纯因为这个人本身的光环。

　　比十八岁这个年纪更迷人的，一定是这个张狂骄傲的陆熠星了。

　　从那以后，向来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林桑，渐渐的关注起了和陆熠星有关的所有事。

　　那个干净，温和，明朗，又有些张狂的少年，成了林桑平平无奇的青春里，始终愿意追随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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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不同于小学，要学的科目很多。

　　在这样的学习重压之下，林桑去体育馆的次数居然还明显增加了，不过每次去都是有理由的。比如今天就是因为要去等杨惜。

　　周五，放学后的教室，安静异常。林桑丢完垃圾，跑回教室。从桌箱里抽出书包，便快步朝着体育馆走去。

　　虽然去的次数频繁，但见陆熠星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偶尔遇见了也只能远远观望，但林桑依然每天都来打卡一次。

　　到了体育馆的蓝球场，林桑今天的运气倒是好。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人打球的陆熠星。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三两成群，十分吵闹的蓝球场竟四下无人。林桑心想，这样也好。

　　陆熠星站在三分线外运球，估计想来个帅气的投篮。球打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发出有力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场馆内不容忽视。

　　小孩总是勇敢的。

　　不多时，林桑已经走到了球场中间。陆熠星注意到后面有个人，随意一丢，回头看了看。

　　林桑看到球在空中划过，然后重重的砸在篮板上，向她飞来。

　　林桑和陆熠星都来不及反应，球已经砸到了林桑的头。因为篮球是飞过来的，力量有些大，林桑一下就被撞倒在地，头往后仰。

　　篮球像是十分得意，一跳一跳的，跳了好远才停下。

　　陆熠星急忙上前蹲下，有些着急的问：“没事吧。”说完手轻轻碰了一下林桑的头。

　　林桑有些囧，眼里泛起了泪花，摇摇头。

　　“没事。”

　　陆熠星失笑，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林桑，弯下腰虚扶着她的下巴，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头还挺铁，没事就行。”

　　林桑抬手揉揉脑门。

　　陆熠星又笑了笑，直起身去捡篮球。林桑埋着头跟在他身后。

　　“驰一哥哥呢？”

　　“他值日。”陆熠星捡起蓝球，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你来这儿干嘛？”

　　“……等朋友。”林桑心虚的说。

　　“你朋友没告诉你今天不用练球吗？”陆熠星回过身把校服递给林桑

　　“帮哥哥拿着。”说完就接起了电话，没给林桑说话的机会。

　　杨惜好像是说过周五不练球来着，但林桑根本不在意，选择性失忆，当然是为了见想见的人啦。

　　“走了。”陆熠星挂了电话就往门口走，林桑小跑跟上。

　　“驰一哥哥呢，不等他了？”

　　“他有事，上车先。”

　　陆熠星上车后，把篮球放到了自行车车筐里，然后回头看着林桑。

　　刚坐到后座上，林桑就有些害怕了，因为以前有过一次从车上掉下来的经历。慢吞吞好一会儿才伸出手，略显紧张的拉住他衣服下摆。

　　李茂文上高三住宿，李筱然上初三，晚上还有自习，就没能一起回家。

　　陆熠星问：“现在敢一个人回家吗？”

　　林桑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后接着道：“敢的。”

　　“那就好，要是以后有谁再欺负你就来高二三班找我，报我的名字，哥哥罩着你。”少年语气高傲又轻狂，林桑却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林桑垂着头，低低应了句。

　　“好啊。”

　　自行车走的是林荫大道，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
　　树叶的缝隙，在地上行成了斑驳的影子。也洒在两人的身上。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意外却是时时刻刻伴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