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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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谞如此这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去掉他传魂过来的部分一一讲给老太太，还提到了杨芳卖房的事。
老太太心疼地看着孙子手上的抓伤，说道：“你听她胡说吧，她才舍不得卖掉呢。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可是学区房，就是只下蛋的金鸡，她哪里舍得宰？不过是想把咱们都赶走，她装修完好租出去赚房租钱。”
“那我们不用搬走了？一直住在那？”
“一直住是不可能了。”老太太叹气道，“那房是你爸的名，杨芳肯定会变着法的让你爸把房子收回去。咱们就争取在你考上大学之前住着。往后，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白子谞心想他过三个月就要走，哪还有往后？可这话他可没法跟奶奶说。
至于那套房子，虽然也没比他家柴房大多少，但眼下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窝，有总比没有好。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能够多赚钱，让妹妹上幼儿园，让奶奶以后有个依靠。
也别说还有白兴安呢。这人渣对自己的亲生儿女都那么冷漠，更别说对着继母了。
没错，眼前的这位奶奶也是继母。只不过这位是在白兴安的生母病逝好几年之后才清清白白嫁进白家的，跟杨芳之流不同。而且白兴安的第一任妻子去世之后，老太太一直很照顾她留下的一双儿女，十分重情义。
“对了奶奶，妹妹呢？”白子谞突然想起还有个妹妹叫白子慧。
“慧慧在你乔奶奶家呢。我接到你们储老师电话的时候正好在你乔奶奶家打扫卫生。”
乔奶奶是一位雇主，隔三差五就会请他奶奶去帮忙干些活。白子谞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接她？”
老太太想着乔家的活还没干完，说：“你能行吗？”
白子谞说：“没问题。”
老太太觉着孙子精神还不错，说道：“那走。正好她也惦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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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慧自幼没了母亲，父亲跟继母又苛刻，因此比同龄孩子要懂事许多。她一个人被留在乔家不哭不闹，乖乖帮着乔奶奶剥豌豆。
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豌豆，文文静静地坐在小方凳上认认真真干活，讨喜得不得了。要不是身上的衣服太过于男孩气，活脱脱就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了。
乔奶奶家的孩子都大了，忙着工作也没时间常来，看着这么个小丫头十分喜欢，笑说：“我们慧慧可真能干。等乔奶奶做好了豌豆糕，给慧慧拿点当零嘴好不好？
白子慧道：“谢谢乔奶奶。”
她懂事地把豌豆皮收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乔老奶奶。
“怎么了慧慧？”乔奶奶一把年纪，哪里会看不出她有话想问。
“乔奶奶，这些豌豆皮您还要么？”白子慧抱着一包豌豆皮问道，“您要是不要，可不可以送给我？”
“可以是可以，可你用这做什么呢？”
“我哥哥喜欢吃豌豆荚。”白子慧甜甜道，“可是现在的豌豆太贵了，奶奶就不舍得买。我想把这些拿给哥哥吃。”
乔奶奶心疼地抚了抚小丫头的头发：“这个豌豆有点老了，不适合吃豆荚。一会儿乔奶奶给你拿些新鲜的豌豆带走，那个豆子和豆荚都能吃，算是给慧慧帮乔奶奶剥豌豆的谢礼好不好？”
“谢谢乔奶奶。”白子慧笑道，“不过我得问问奶奶可不可以。”
乔奶奶一听这话更是欢喜，捏捏小丫头脸蛋：“你个小机灵鬼，看得乔奶奶都想要个孙女啦。”
门铃这时响起来。乔奶奶放开小丫头去开门，发现是白子谞祖孙俩，赶紧开门让他们进来，问道：“怎么样展大姐？孩子没事吧？”
白子谞奶奶名叫展红，她道：“现在看着没什么事，应该就是学习太累了。这不，他们老师给他放了一天假，让他休息休息。我想着我接着干活，让子谞先把慧慧带走。”
乔奶奶年轻时出过车祸，腰有旧伤，所以在家除了做饭其他家务基本不做，就隔三差五请展红过来帮她收拾收拾屋，酬劳按小时支付。
开始两人就是雇主跟帮工，后来聊过几次之后乔奶奶发现展红这老太太不但人干净，遭遇也不好，便对她非常关照，这时闻言道：“那要不展大姐你也回去吧。剩下的事也不多，我自个儿慢慢弄就行。孩子身体不舒服，你回去看着也放心。”
展红做事素来认真，哪里肯放下做了一半的事不管。再说她也知道乔家不会因为这一插曲就少付她钱，便执意要把事情做完再走。
白子谞见状道：“您二位别争了。乔奶奶若是不介意，我也留下来帮忙，一会儿忙完我带奶奶和妹妹一起走您看好么？”
白子谞这并非客气话。先前为了拜师学艺，他前后跟好几个老道士打过交道。这几个道士什么脾性都有，随和的，刁钻的，古怪的，遇上那难伺候的也不是一两个。所以他在家里是没吃过什么苦，在外面却把在家里没吃过的苦都给吃了个遍，以至于对帮人家收拾屋这回事，他压根儿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再退一步讲，鸡狗都当过，这点事算个啥？
奶奶却舍不得，说：“你这还病着呢，干什么活？你要不走就在一旁等着。”
白子谞不跟老人家争，就是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他觉着现在的奶奶看着格外亲，毕竟当年他祖母还在世时对他最是疼爱，而祖母跟现在的奶奶长得是一模一样，连声音也如出一辙。他总记着祖母的好，这时别说一起收拾东西，便是啥都让他干他也一百个乐意。
祖孙俩把厨房墙面擦得干干净净，垃圾收拾收拾。
期间白子慧陪着乔奶奶聊天，屋里的气氛和乐融融，虽不是年节，却也颇有喜气。
可这喜气没过多久就被外出归家的乔老爷子给打破了。
乔老爷子进门，也没注意家里是不是多了人，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看要不给老大再换个大夫看看吧。”
乔奶奶示意慧慧先自己玩，担忧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前两天不还说好多了？”
乔老爷子叹气道：“根本没好。应该是怕我俩担心才瞒着。我今天去看他的时候分明咳得比之前更严重。”
白子谞不是故意听墙角，厨房与客厅就一墙之隔，话声挺清楚的。他摘下胶皮手套看向奶奶，奶奶朝他摇摇头，他就没有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但收拾好垃圾出去看到乔老爷子，他就有些迟疑了。
乔老爷子周身浮着一层暗沉的灰气。这种气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但他常年研习玄学术法，不客气地说，在此道上颇有见解。他知道这种气与之前在君行义身上看到的气截然不同。君行义那是仙神之气，小则强身健体，大则百邪不侵。可乔老爷子这却是怨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体强健些的人被这气缠上顶多不舒服，弱些的却有可能生病，甚至丢了性命。
乔奶奶这时拿一袋新鲜豌豆放进白子慧手中：“慧慧，把这个拿好，回家让奶奶给你和哥哥煮着吃。”
奶奶道：“这可不行，你快收回去。”
乔奶奶道：“家里还有很多呢。你说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还跟我客气这点东西。快拿上吧，不拿就是嫌我给得少了。”
奶奶推辞不过，道着谢收下。
乔家门口有个很大的多格鞋架，白子谞蹲身换鞋时，不动声色地借着垃圾袋的遮掩把手机放到最低处的一个格子上。
没人注意到他这么做。
乔奶奶把人送到门口，跟他们说再见。白子谞一直和奶奶还有妹妹走到单元门旁边，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停下来说道：“糟了奶奶，我得回去一趟，我手机落在乔家了。”
奶奶不疑有他，说道：“那你快去，我跟慧慧在这等你。”
白子谞赶紧跑去按了电梯，上楼之后进了乔家说明来意，直接就拿到鞋架上的手机。但他并没有急着走，说道：“乔奶奶，我觉得有件事我应该跟乔爷爷说一声，您能请他出来一下吗？”
乔老爷子正在穿羊毛外套，闻言一边扣扣子一边出来，疑惑地看着白子谞：“跟我说事？”
白子谞点头：“乔爷爷，我刚在厨房里无意中听见您说亲人生病。我想说您这位亲人的病只看寻常大夫怕是不行。您如果信得过我，那我建议您最好找个懂祝由术的人去看看这位病人。”
乔老爷疑惑道：“祝由术？什么是祝由术？”
白子谞说：“您找个老中医问问就明白了。另外今晚您大约会见到您的父亲母亲，您如果有什么要对他们说的话，可以提前想一想。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乔奶奶送的豌豆。再见。”
乔家老两口：“……”
门砰的关上了。乔老爷子皱眉道：“这孩子怎么神神道道的？我父母都死了十年了，我上哪去见他们去？”
乔奶奶也觉着白子谞不太对劲。可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告诉她这孩子挺靠谱的，于是她忍不住说：“我听他奶奶说他今天在学校里晕倒了，是不是说胡话呢？可之前挺好的啊。”
乔老爷子沉默片刻，问道：“你听过他说的那什么祝由术么？”
乔奶奶摇头。
乔老爷子还真认识些老中医，当年调理过他妻子的腰痛病。这时打电话问对方：“梁大夫，方便吗？我想跟您咨询一件事。”
对方说：“乔先生您说。”
乔老爷子问：“您听说过‘祝由术’吗？”
对方笑道：“听说过啊。它是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在古代时又被称之为巫术，曾经也算中医里的一科吧。不过现在大家都认为这是封建迷信，已经没人去学了。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乔老爷子笑道：“也没什么，今天突然听人提起来，好奇问问。那就是说现在没人做这一行了？”
对方道：“是的，正规的中医院里根本没有这科。”
乔老爷子得到这个结果，隐隐有些失落。可一想白子谞就是个半大孩子，没准就是随口说说，便不纠结了。那孩子不还说他今晚会见到父母么？这也太扯了。
白子谞也没指望乔老爷子能凭几句话就相信他的说法，这世上很多事都要看缘分。
他回去之后见到白兴安跟杨芳已经走了，从书包里拿出笔跟本，开始尝试着习惯新的握笔方法，以及开始考虑他微信里那四十多块钱，他是买复习资料呢，还是买黄表纸跟朱砂？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想太久，因为第二天天还没亮，乔老爷子就在睡梦中霍的坐起来。
乔奶奶吓一跳，问他：“怎么起这么早？这还不到五点。”
乔老爷子不敢置信道：“我梦见老太太了！”
乔奶奶一巴掌拍在老头盖的被子上：“你个糟老头子胡说什么！你梦见哪个老太太了？”
乔老爷子转头看着老伴道：“我娘，我梦见我老娘了，还有我爹！”
十年啊，他头一回梦见了他死去的爹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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