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
少年有一副很中性的面容，说是男生未免太女气了些，说是女生又未免太像男性。
祂是由神亲手雕琢的工艺品，眉眼间没有任何瑕疵，完美到了一种由心而发觉得过于怪诞的地步。
但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吸引了方圆数公里内的诅咒、并且让它们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怪物？
不得不说，那些诅咒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与这个怪物共生的目的，它们的肢体被吞噬，记忆被蚕食，成为了组成祂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小怪物披着五条悟友情提供的衣服，晃着腿喝着果汁，神情专注投入，仿佛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给夜蛾正道汇报完情况的夏油杰嘴一抽，看着面前两个以相同幅度做事的家伙，忽地感受到了一阵疲惫。
如果每一个动作都在进行学习的话，那他们这样算不算带坏小孩？
回想了一下一路上他和五条悟互相比国际友好手势、埋怨对方的场景，夏油杰摸了摸鼻子。
因为祂的出现，一路上解决掉的诅咒数量开始变多起来，很大一部分都是向着这个学习人类的小祖宗来的。
明明几公里内应该没有诅咒了，但它们估计也是刚刚来到这个空白一片的区域，所以对地形完完全全不熟悉。
这吸引力真大。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迟疑了一会儿，照搬五条悟的动作一顿。
然后他一脸茫然地回望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语调频率再次一致。
夏油杰挫败地叹了口气，另一边五条悟嘲笑出声。
“没想到不良少年夏油杰居然沦为一个老妈妈，果然这样是不行的啦。”
“你行你来教啊？”
表情不屑，夏油杰灌了一口果汁。
被夹在中间的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停顿了几秒，开口：“…老妈妈夏油杰…”
不是，为什么是挑着学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妈妈夏油杰，我说这还不是很上道的嘛！”五条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得恣意。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对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同伴说道，“老-妈-妈-夏-油-杰。”
“你乱叫什么啊？！”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奈何五条悟狡猾地让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人，夏油杰发痒痒的脚最终还是缩在了自己那块地方。
少年的瞳色很奇异，金色里若有若无地翻滚着一团阴影，会因为光线照射的角度而收缩扩散，一直看着祂的眼睛就感觉祂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气。
很不详。
但是他的表情又无辜茫然，空白的好似一张白纸。
嘲讽开完了哈哈哈笑半天笑累了的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怎样？”
“留作观察，他们怀疑是咒骸，也不知道是脑子坏了还是一个随便搪塞的理由。”耸了耸肩，夏油杰回答。
“还真是心大啊……嘛，反正到时候出了差错由他们自己擦屁股好了。”
喝了口果汁，甩完锅的五条悟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投向了满脸无措的少年身上。
“你那种沟通方法不行，换我的。”
*
祂看着眼前说着话的两个生命。
好脆弱。
祂想。
但是其他的……好像更脆弱。
学着其中一个生命叼着吸管痞里痞气地喝了口亮晶晶容器里的液体，忽地，祂瞳孔里那片没有实体的雾因为主人内心的活动而扩大了几分。
……这是什么东西？
说不出感觉的味道绽放在口腔，祂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扫过牙齿，每个角落都是酸酸甜甜的。
咕嘟。
贡品祂很喜欢。
还想再喝一次的那种喜欢。
两个生命似乎在进行某种谈话，但祂并不想要去听，也不想揣摩意思。
祂望向窗外，蓝天白云新鲜无比，本应该感到愉悦的心情却被迸涌而出的信息潮流压到喘不过气来。
树上低落着几只生命，祂听那些诅咒说这叫做[鸟]。
在触/手包裹住的球体内，祂就是这么听着源源不断前来的诅咒们叙述自己的故事，从而产生了好奇。
祂想看看这个世界。
但是诅咒多半很弱，它们做不到把自己放出来，因为祂的呓语和力量具有很强的精神污染性和控制力，往往没过多久它们全部都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
祂也尝试过想要同化诅咒，却屡屡失败。
它们根本就承受不住自己施舍的力量。
那些因为听了过多呓语的怪物们比本就狰狞丑陋的诅咒还要恐怖几分，完完全全失去了肉/体的束缚，脑子里只有食欲和对创造自己的主人的扭曲爱意，变成了最忠诚的信徒。
最终，它们的灵魂实在无法吸纳这股好像没有源头的力量，灰飞烟灭。
看来是不行。
遗憾地从窗外收回了视线，祂低下头看着杯中的果汁，小幅度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人类看起来也不行了，祂暂时还不想做实验——
盯着果汁发了会儿呆，祂眨了眨眼。
手心的犬牙被当做项链挂在了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链子和工具可以把这枚牙齿做成饰品，但好像仅仅念头一动，这绳就出现把它给串了起来。
这是猎犬的宝物，潜意识里祂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弄丢。
“我是五条悟，他是夏油杰，你是……？”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祂一个惊醒。
聊完了？
祂转过头去看，一脸困惑地再次听了一遍这句话。
白发的人类比划着手势，嘴中念念有词。
五条…悟，夏油杰。
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很快解析了他的意思，自母亲怀抱中出生没多久的新生儿歪了歪头。
是真名。
他想知道我的？
…但是不行。
本能抑制住了脱口而出的想法，祂咽了咽在嗓子眼里即将说出的呓语，又悄悄喝了口果汁。
因为自己的真名可能会伤害这些看起来还不错的信徒。
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祂眼睛一亮。
“耶塔。”
从名字里拆出几个字再拼在一起，作为一个代名词。
耶塔。
它同样也可以称呼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