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间的缝隙回望你》荒井寻金

12、幼稚的喜欢

　　课间操结束后，操场上正方形的人群一下子四下散开，女生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跳皮筋，踢毽子，跳绳，跳板，男生斗鸡、打篮球，打羽毛球，满操场跑着滚铁环，铁环滚过水泥地板的声音不绝于耳。喧闹的人群里，夏桑桑拉着李木子和班里的女生在操场跳皮筋，完全不觉得吵闹。

　　顾清来不及回教室就被张乾抓住了，张乾递给顾清一张钱，又是跑腿。夏桑桑撑着皮筋，暗自为顾清鼓劲，期待着顾清脑海里记着她昨天说的话，硬气地推开张乾的手，指着张乾的额头告诉他：我不是你的丫鬟，你滚开！

　　想看的画面还没看到呢！忽然腿上一松，皮筋啪地断了，陈尧拿着修笔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围着正在跳的几个女生转圈圈，笑得五官扭曲。女生们丢下皮筋，追着陈尧满操场跑，群起而攻之。

　　夏桑桑无奈地看看李木子，丢下皮筋回过头，张乾二大爷似地坐在花坛的中间，借着身后的树枝扮演黑山老妖，顾清已经乖巧地朝校门口走去。

　　正在长身体的学生胃口好，学校的大铁门附近聚集了一群学生，一个个手里拿着钱，从铁门的缝隙付钱拿饭。

　　顾清踮着脚接过饭，往回走时遇到了在操场打篮球的同班男生。

　　“张乾的小丫鬟又去买饭了！”

　　“顾清，也帮我带一份饭吧！”

　　顾清充耳不闻，只顾向前走去。

　　“哟还不理人！拽什么呀！你妈在外省打工，你在学校打工，你有什么好拽的！”

　　“顾清！顾清！你听到没有，你聋了吗？”

　　忽然砰地一声，顾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脑袋重重地向前坠去，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双手撑地时，耳边篮球砰砰砰在地上跳跃的声音格外清晰有力。

　　糯米饭撒了一地，顾清想了想，书包里的钱不够重新买一份饭。

　　捡起篮球的男生围着顾清运球，笑声格外轻松爽朗。

　　张乾从花坛里一跃而起，跳起来对着顾清身边的男生一脚踢去。男生毫无防备，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身边突然摔下来一个人，顾清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怒气冲冲的张乾，想到撒在地上的饭，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张乾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清，眉头紧皱，嫌弃地吼道：“起来，不许哭。”说着把球捡起来对着地上的男生砸去，冷冷说道：“给她道歉。”

　　男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乾，又看了看脸上还挂着泪的顾清，站起来朝顾清象征性地说了声对不起就跑开了。

　　张乾对着男生跑远的背影吐口水，低声骂了一句后，上下看了一眼顾清，顾清连忙低下头默默擦掉眼泪，额前垂下来的碎发随风摇摆。

　　张乾喃喃道：“脓包！走啦。”

　　放学后，张乾在座位上把书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又翻到第一页，如此反复，终于等到顾清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张乾放下书悄悄跟在顾清身后走出校门，一直走到了人少的小路上，他才加快脚步走到顾清的身边。

　　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顾清一下子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身边的人没说话，她也不敢开口问。默默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成了同手同脚。

　　走了一段，张乾忽然开口道：“下次要是有人说你，你就骂回去，有人和你动手，你就更大力地打回去，只要你比对方更凶狠，就没人敢惹你，说话大声一点，头抬高一点，做出很厉害知道吗？就跟你在路上遇到狗一样，吼得比它凶就行了，把篮球捡起来砸回去，不比坐在地上哭解气吗？”

　　顾清低着头，顺从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张乾：“嘿！你摇头干嘛！我在认真地教你，你握紧拳头别人才不会觉得你好欺负，像个男子汉一样，明白吗！别动不动就哭，哭没用！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

　　顾清愣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小声道：“你不也是觉我好欺负吗？”

　　张乾连连摇头，提高音量，道：“嘿！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别瞎说，我那是在和你玩！你没发现班上除了我，都没人和你说话和你玩吗？”

　　顾清想了想在班上对她大呼小叫的张乾，连忙摆手道：“你不用特意和我玩，谢谢！”

　　说完，顾清快速向前走去。

　　张乾停在原地对着顾清开始小跑的背影大喊道：“不识好歹。”